她聽出這聲音十分熟悉,且此人身上還散着陣陣蘭花香氣,便知,是莫恭懿。
別說她本人和莫恭懿不熟,就算有些交情,也不能任由他突然跑出來抱着自己。
“王世子!請自重!”她臉上生出怒氣,一把將對方給推開。
身上的披風,也被他剛纔的用力,給弄亂了,她沉着臉,倔強又厭惡的表情,看得他那樣不堪。
莫恭懿一時怔住,他從未見過,這女人在他面前,表現得如此生分。
她的目光,看他猶如市井中的刁民,恨不得他馬上從她面前消失……她可知,那夜他放她走後,夜夜不能眠,腦海裡盡是她的身影?
“錦畫,你還在怨我,那夜沒有帶你走?”莫恭懿再未上前,神情低落,隱忍着無數情波。
龍奚蘭深吸一口氣,鄭重告誡:“王世子,事已至此,還是忘了曾經吧?”
明知季錦畫已與李淮定下終身,他莫恭懿也在情愛和權利之間,選擇了後者,突然又出說出這種話,反悔了?
甚至還在胥王府的別院中與她拉拉扯扯,龍奚蘭做事很謹慎,絕不容忍這種事再次發生!
“曾經,怎是說忘就忘?”莫恭懿早看不清她臉上的冷薄從何而來,但他不相信,昔日深愛的女子,會如此絕情。
不過,龍奚蘭是下定了決心說:“我不管王世子忘不忘得了,我季錦畫是忘了,希望王世子日後做事三思而後行,不要因爲一時鬼迷心竅,至他人於不顧。”
明明窺見了對方那眼中神傷,她卻沒有一絲愧疚。
她又不是真的季錦畫,何來之有的愧疚?
“你說的都是反話!那些真真實實所發生的,早就改變不了!”莫恭懿卻把住自己的執念,認爲一切都沒有改變。
龍奚蘭聽出他話中有話,心頭更是有些不好的預感,不禁鎖眉探試:“什麼真實發生的?”
那人嘲弄般一笑,“錦畫,你怎會連你親自做的事,說過的話,都忘得乾乾淨淨的?”
她怕自己馬上在此人面前露出破綻,立刻改了口。“如今我已不只是昔日的季家小姐了,我自然要把那些不該發生的,通通都忘了!”
莫恭懿聽此,心似刀絞。
但終歸保留着那抹傲氣的神情,眼中凌厲乍現。“不該發生的?錦畫,你早就是我的人,不該發生的,卻也變成了改變不了的事實!”
龍奚蘭聽後心中一沉,果然如她所料。
季錦畫與莫恭懿,早已跨過一道不該有的禁忌鴻溝。
她剛想開口說什麼,突而聽到假山後面有聲響,眼神立刻一變,疾步走過去。
便見一抹粉色身影,慌亂的由邊上的小道,邁進了旁邊的竹林中。
同時,她還聞到了一股香味,經久不散,想必真是剛纔偷聽之人身上散發的,她臉色已不太好看,想起早上見到長樂時,公主穿的便是粉色裙裝,難道是她?這下可如何是好!
“若是長樂,就由着她去告知李淮吧,我們還可以趁大婚之前,讓李淮取消這門婚事,到時候我會請父王去向皇上賜婚……”
“莫曲瀚!”她直叫着他的大名打斷他,此人真是她的煞星,如此給她添亂,這話要真是傳去了李淮耳裡,她往後在胥王身邊,怎麼相處?人家又如何看待她?
正在她心急如焚時,莫恭懿還妄想過來牽她的手,“錦畫,我知道你擔心,可是唯有這樣,我們纔可以重新在一起!”
她快速往後面退上兩步,一字一句的說:“放手吧,我愛上李淮了!”?360搜索?.??通靈師奚蘭?更新快
要讓一個爲情所困,鋌而走險的男人放棄,只有讓他死心才行。
莫恭懿整個人如雷劈一般僵在那裡,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冷笑否認,“不,你說謊!”
“我也許曾迷戀裡的灑脫傲氣,不可一世,但人心終究會變,他那般灼灼風華,耀眼奪目,於你,分毫不差,這世間的女子,又有誰不會爲其魅力傾倒呢?若你還念些舊情,就放手,這樣,對彼此都好!”她決絕而冷漠,再不容對方說其他,轉身就走。
其實那些話,也是真心。
莫恭懿優秀,鋒芒畢露,像極了一把尖銳的刀,稍有不慎,便會傷及自己或旁人。而李淮,卻如上乘玄門法器,收斂了自身所有光輝,不懂得馭用之人,只覺它是好看的觀賞品罷了!
當她身影從假山的另一頭消失,莫恭懿還站在原地,臉上突然收起了方纔的深情,逐漸冷卻變得陰狠。
“最後,你還是會重新回來小王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