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你還有傷在身!”她睜着那雙明亮靈動大眼,望着他——
可臉早就羞得一臉通紅。
李淮微微一笑,“這傷早就不礙事了!”
說完。吻上她的脣,她試着閉上眼睛,去感受這熟悉的味道。
她曾以爲,自己再也不會有這一刻。
可是,老天似乎眷顧着她,讓一切都變成了她想象的樣子。
李淮沒有死,沒有端婆作惡,就沒有那些無辜的幼童被殘殺,紫虛元也好好的!
她用手撫摸那張溫熱的面頰,兩個人纏繞在一起,她在他懷裡,軟得像棉花一般。估聖乒血。
他體內的溫度再急速升溫,當他的手探進那件薄衫,觸碰到那溫熱的柔軟時,她感到全身都緊繃起來,顫抖着。等待時,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渴望,將記憶裡那些深刻沖淡。
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已,此刻的纔是真實的。
“稟告王爺,朝陽郡主過來探望王妃……”珠簾外面,突然響起淺默的聲音。
兩個人的身子都是一僵,奚蘭的手還纏在李淮的脖子上,她清楚的看見他聽到‘朝陽郡主’時,神色鉅變,由溫熱變得冰冷的過程。
她的身子,也將積聚在內的熱情。全部冰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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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緩緩滑落下來,奚蘭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收起自己心底所有的失落。
原來,這場完美的夢醒之後。現實沒有改變的,還有李淮那顆愛着寧晚綴的心。
奚蘭終究騙不了自己,去忘記平安寺中,寧晚綴所說的那些話。
她說她不在乎李淮的王妃位,只要他的心在她那裡就好。
“李淮!”看見李淮整理好衣衫,從牀榻上下去,奚蘭出聲喚他,聲音有一暗啞。
“你的心是否……”
“錦畫,我們晚一些再談吧?”李淮的聲音,充滿了平淡,一如她瞭解的樣子。
也許,他在努力避免剛纔的尷尬吧!
所以也一併逃避了她眼中的失落。
接着,她微微一笑,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嗯,別讓客人久等了!”
看着李淮從這裡出去,她平靜的將淺默喚進來。爲她更衣梳妝。
“淺默,真的只是我做了一場夢嗎?”她望着銅鏡裡那張蒼白的臉,不確定的問。
“王妃說什麼,奴婢怎麼沒聽懂啊!”淺默認真的爲她上妝,生怕自己的主子被那郡主比下去。
剛纔她遠遠的在院子那頭看了一眼,朝陽郡主穿着一件兒粉色的裙袍,漂亮得連蝴蝶都招去了!
爲此,她在王妃的衣櫃裡尋了好久,發現都是些素色的裙衫,實在沒有一件適合這春日的盎然之色。
不過,最後還是被她尋到一件,她拿到奚蘭面前來給她看。
奚蘭眉頭微微一蹙:“這件可是玉寧坊錦繡堂婉孃親自爲我做的?”
“王妃好記性,這件兒確實是婉娘做的,那時王妃還沒有嫁給王爺呢!”一旁的青蓮笑着應道。
她都快忘了那件事了!
以前她以爲錦繡堂的婉娘是她孃親,但那日她去尋了,並不是,她應該再見一見這位婉孃的。
“可否請那位婉娘到府上來,再爲我做幾件衣裳?”
淺默忙點頭說:“對,讓婉娘來爲王妃做幾件豔麗的裙裝,一定比那……”
意識到這話不妥,這丫頭忙低下頭去住了口。
青蓮遲疑了一下,說:“好,我去請一請
奚蘭目光看過去,將那件粉黃相間的裙衫推到一邊。
“換一件吧,這一件我不太喜歡
她看得出淺默爲何拿來這一件,因爲寧晚綴來了,這丫頭有意將她打扮得漂亮些。
可是她不想爲了投其所好,就變成寧晚綴。
做自己,即使不被他喜,也不丟人吧?
所以最後她還是穿着一件水綠色的裙裝,出現在了王府的茶廳中。
“七皇嫂!你好些了嗎?”長樂也一起來了,這位公主,與她的綴姐姐,總是形影不離的。
“好很多了!”她點頭回答。
寧晚綴站起來,一臉擔心的迎她過來,“之前聽聞你昏睡不醒,實在是太惹人心憂,若不是爲了救我,你也不會染病了!”
“我無礙,你不必自責!”她沒有強顏歡笑,顯得異常平淡。
這時李淮坐在茶廳主位上,劉瑾正在泡茶。
聽聞,這劉瑾泡得一手好茶,所以每次李淮要飲的茶,都是由這公公一手泡製。
相同,每回王府中來了客人,也是由他動手。
奚蘭輕慢步過去,在李淮旁邊的位置坐下。
劉瑾立即幫她泡了一杯同李淮一樣的茶,她端起來,喝了一小口,果然很香。
擡眼,發現寧晚綴茶碗裡茶色與自己茶碗裡的,似乎有些不同。
這邊長樂也發現了這點,“劉公公,我也要喝綴姐姐的雪竹茶
劉瑾回頭遲疑了一下,然後去看了李淮,才點頭應道:“公主稍等
奚蘭不明白,爲何喝雪竹茶要去看李淮眼色,難道,這雪竹茶有那樣珍貴嗎?
她記得在老家,喝得最多的就是這種茶了!
如今換到胥王府,就變成了寧晚綴的專屬?
她埋頭,又喝了杯中的一小口茶,這一回,卻什麼香也聞不到了!
儼然變成了一口馬尿,她將茶碗輕輕放下,還下意識的推開了!
旁邊的李淮目光移過來,“錦畫,茶不合口味嗎?”
“其實錦畫不喜歡喝茶!”這樣,你就不用投其所好,像討好寧晚綴那樣討好我了!
瞧王府中,都有寧晚綴專屬的茶品,可見這女人喜歡品茶,極爲挑口。
在這些有門有戶的侯門貴族裡,這樣的人其實並不少,就因爲這樣,她不想一樣,更開始有些厭惡,李淮那沒心沒肺的對她好。
看見他死了,她希望他沒死,可以這樣看着活着的他。
可現在他真的沒死,她卻還是不滿足。
“噢?”李淮挑眉,從前,可沒聽她這樣說過。
那邊的寧晚綴好心說:“錦畫若不喜飲茶,其實可以品嚐一下這雪竹茶,這是生長在北方靈山上的一種植物,長得像竹子,但葉是白色的,因爲生長在酷寒之巔,所以採摘十分費力,每年只有少量進貢到京城來,極爲珍貴,它味道苦中帶着甘甜,你一定會喜歡的
聽見這長篇大論,奚蘭心頭不以爲然,所謂採摘十分費力,她十歲時,就獨自進山,給爹爹挖了一籃子回來,東西確實是好東西,只是在她眼中,並沒有那般珍貴罷了!
“這樣珍貴的東西,就更不要給我這樣一個不懂茶味的人來喝了吧!”她終於對這女人的好意擠出了一個笑容。
不管此刻在旁人眼中,她有多麼的狹隘,她不會後悔。
她始終相信,寧晚綴對她好,是不願李淮爲難。
既然人家不願李淮爲難,那她就來做這樣的惡人吧!
寧晚綴臉上一怔,沒想到,她會如此不給面子。
不過馬上,她溫柔的笑開,讚道:“錦畫直爽的性格,與我認識的許多名門夫人不一樣
“是吧?”長樂笑着附和:“長樂也覺得,七皇嫂特別爽直說完,長樂看向李淮那邊,說:“對了七哥,你可否幫長樂一件事?”
李淮聽到妹妹這樣與自己說話,有些好奇,“何事?”
長樂低着頭紅臉說:“這季節可以春獵了,七哥可否安排一次春獵,叫上三哥他們一起,去春獵呢?”
“只怕你最想七哥叫上的是獻王世子吧?”他自然看穿了皇妹的心思,就直言問了!
“七哥!”長樂被點破,頓時有些惱怒,撒嬌地吼了一嗓子。
寧晚綴在旁邊跟着取笑起來,而坐在一旁的奚蘭,始終像個局外人。
她平靜的站起來,輕聲說:“王爺、朝陽郡主、長樂公主,我身子有些不適,就先不奉陪了!”
“嗯,錦畫寒症未愈,還是先回房歇着吧!”寧晚綴善解人意的說。
奚蘭也沒有等李淮說什麼,就自行踏了出來。
走上長廊,她還回頭看了一眼。|
茶廳裡,三人的談笑聲,真是刺痛她的耳膜。
她深吸一口氣,快步走過長廊,穿過院子,來到王府的馬棚。
看着一排排駿馬,她包了乾草放到食槽中,沒等它們吃完,她走到追命面前,解開繮繩,輕快的越上了馬背!
這時,看管馬匹的小廝跑過來見她騎在馬背上,有些吃驚。
“王妃你這是要用馬嗎?這匹馬性子有些烈,王爺說等調教好了再……”
“駕!”她沒有理會小廝的話,騎着追命從院落裡奔了出去。
春風吹打着她的面頰,這纔是她要的自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