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母法手說完,我已經目瞪口呆,我說這片地方怎麼這麼邪門,原來一直生活着這麼一羣歪門邪道的人,各種異聞鬧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也在所難免了。而臨祈老街爲什麼空着,附近的居民爲什麼會經常聽聞到各種詭異叫聲,還有目擊者說見到的種種魑魅魍魎,我怕就是這羣人在興妖作怪。
我剛想說什麼,鬼母法手突然目光犀利地掃視外面一眼,然後怒吼:“站住!”
我們都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見樓房對面一個影子閃過,鬼母法手迅速起身,徑直衝出房門,然後越過對面極遠距離的建築羣,追趕而去。
“有人監視我們!”燁磊驚呼,“他追出去了!”
我奔出門外的走廊看了看,鬼母法手已經不見人影,而我們居然在五樓的爛尾樓上,周圍都是垝垣,絲毫看不到一個人影,除了都是雜物堆積的垃圾還是垃圾。鬼母法手也太快了,我估摸丈量了一下剛纔他從這棟樓飛躍過去的距離,足足有兩丈多遠!
換算一下,也有六七米了,哪怕助跑,我也沒有一點信心能飛躍到對面的樓房去。
“這傢伙,自己只管他的事了,身手好去哪都行,現在好了,我們呢?”燁磊伸手指着高五層樓的地面。我看了看走廊兩邊,全部都被鐵柵欄焊死,唯一的通道,那隻能是——跳樓!
我愣了愣:“他是跑得快了些,剛纔應該叫住他……”
鬼母法手追出去後,我們以爲他會回來解救受困的我們,但是錯了,我們等了半個多鍾,也沒有見他回來的影子。這不得不讓我們重新考慮如何走出這棟爛尾樓。
“老拓,你覺得那個鬼母法手會不會也懂得使用暹邏養鬼這種巫術。”燁磊有些懷疑地說。
“你覺得鬼母法手有問題?”
燁磊振振有詞地說:“不是,只是他剛纔提到了養鬼,而且還描述得這麼詳細,我想這個神秘莫測的人物必定什麼都懂一點,他不是新馬泰一帶的華裔頂級降頭師嗎?一個能將降頭術與中國的茅山法術、苗家蠱術相結合,解除各種病魔是天賦異稟,信手拈來人一定也會深諳此術。”
老拓沒有做聲。
我很反感燁磊老是對鬼母法手有所質疑,說“他懂不懂暹邏養鬼術不要緊,總之他沒有加害於我們的動機就行了,亦萱不是被拐走了嗎,你現在應該想辦法怎麼才能找到她纔對!”
燁磊弱弱道:“編導,你說亦萱被綁架去,不會是被……那個後,然後從她腹中挖出胎兒養小鬼吧?”
我聽了他的話,差點沒有氣背去,一巴掌就打在他後腦勺上:“你能不能撿好點的說,淨胡思亂想!要是她真有個三長兩短,都是因爲你的烏鴉嘴!”
“可是,那些養小鬼的人爲什麼把我們捆綁了丟棄在這裡置之不理,僅僅是擄去了亦萱,你不覺得蹊蹺麼?哎呀,說不定,他們、他們已經在對這女孩下手了!亦萱她可要遭殃了……”
“一切看天意,如果真是用來煉小鬼,他們則會遵守那一套流程的規矩,況且,即便是應了最糟糕的推測,那麼性命保住了,至少她一定還活着養胎啊……”老拓說。
這話直接讓我也崩潰,燁磊頹唐道:“編導,連你都這麼說,看來十有八九亦萱她已經遭遇不測了!”
我也是忐忑不安,一想到羸弱的亦萱被一羣魔爪蹂躪,手癢癢得只想殺人。燁磊道:“亦萱這麼漂亮,落到不法分子手中,尤其那些變態色狼,鬼知道要把她怎麼個虐待法呢,搞不好弄出個性、奴來,她秉性也是吃軟不吃硬,恫嚇幾句就嚇哭了。這可憐的女孩……”
“你他媽的就能不能先閉上嘴啊?說得跟講解紀錄片似的!”我真火了,亦萱還沒發生事,能讓這傢伙講得毛骨悚然來。
聽燁磊的喋喋不休,還不如考慮一下我們的處境。我把兩邊和周圍的建築羣看了一圈說道,“我們現在在五樓,樓梯口兩邊被堵死了,而且焊上了鐵門,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
燁磊問:“什麼辦法?”
我道:“跳!”
“啊?跳?!就從三樓往下跳?”燁磊打量了一下能將我們摔個終身殘疾或直接斃命的距離說,“這麼跳下去,我們絕對能給濰濟五和醫院多報道一個冤魂。”
我摸了摸身上,口袋裡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別人摸走了,袋子裡比臉還乾淨。這幫傢伙做事還真夠周到,我應該想到學學那些搞地下黨的,把通信設備留在腳底或者植入身體皮膚內,到危急時刻時還能救自己一命。我就不信藏得這麼深,那些人搜身時要多加剝一層皮找東西。
我說:“長痛不如短痛,跳下去三個人估計能有一個人活命,呆這裡鬼都不來救你,不管怎麼說,先逃離出這爛尾樓是關鍵,這裡看起來安靜清幽,卻是四面埋伏,我怕樓下還有不少雙監視的眼睛在注視着我們,再不走就等做刀俎魚肉了。”
燁磊煩躁道:“我他媽就說第一天來的時候就有很多問題,一定是那該死的腳印,就是那個鬼腳印帶我們來這裡的,後來就發生了一系列無法控制的事故。我敢說,這個濰濟五和醫院本身就是一個大陷阱,爲什麼本地的人每一個敢靠近,不是因爲它邪門,而是這裡住着一個犯罪團伙,劫財劫色,裝神弄鬼,讓別人產生忌憚,他們爲什麼不敢靠近,他們爲什麼不讓生人進入拍攝採訪,這不明擺着他們要保持這裡的神秘和詭異麼?他們分明就是利用這種方法霸佔了一整條街,利用這地盤爲非作歹呢!這裡那會有什麼魑魅魍魎?!”
我看到他朝着老拓發泄自己的埋怨,過去就給了他一拳。
“你現在埋怨有什麼用?你的邏輯很縝密嗎?每次都自以爲是,現在還不是被困在了這裡?現在先想想怎麼逃出去纔是!”
“奶奶個熊,要是給老子發現誰在興風作浪,一定扒了他的皮不可!”燁磊依舊憤憤不平。
幾分鐘,我將唯一
能夠逃出生天的辦法說了出來,那就是在房間的窗口外,發現一根管子從樓頂一直延續到樓底。
“就它了,順着它往下爬!”
燁磊打量了一下:“你行不行?”
“少廢話,不行也得行!”我吐了兩口唾沫在手掌心,躋身就爬到了窗臺上。
“你先走一步,我稍後就來!”
“什麼屁話?!”
“你、你先下去,我呆會跟着下去。”
我回頭對老拓說道,“老拓,你在這裡好了,我出去後一定會回來救你,你這體質擱在半空不好掌控,我可不想節目組組長在爬水管的時候殉職了!然後報道說是兩個同事眼睜睜看着這老頭子死於非命的!”
水管不算粗,不過年久失修,我抱上去的時候,管子顫顫地抖動,燁磊在旁邊緊張地看着我。我朝他嚷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本來不緊張的,都被你盯得發毛了。”
我開始緩緩地往下滑動,兩腳踩在牆壁上,刮到的粉層和沙子嘩嘩啦地往下掉落。我低頭看了看下方,雖然只有五層樓,但是現在自身可是沒有任何保險,掉下去也能摔個半身不遂,那就真生不如死了。
老拓挺擔憂:“老旭,你小心啊……”
五層樓的高度我絲毫不敢怠慢,覺得自己要是有鬼母法手一半的身手就好了。已經年久失修的水管上面到處都是灰塵和污垢,我往下滑的時候兩手已經黑得不成手樣。趕緊把衣袖多拉扯一些長度,包裹在手腕上。
剛剛往下挪不遠,我就遇到了一個崩潰的問題,那就是,水管不是直通到樓底下的, 中間居然有幾處已經碎裂,如果抱上去,絕對會一大截斷裂,把我從半空中摔下去。而且有一處居然是不銜接的,下面清晰地看到一端尖銳的斷裂處。敢情到了那裡我就沒法再下去了,不然尖銳的斷裂處遲早能爆我菊花。
不過,五樓到四樓的那截水管還是完好的,有辦法了!
我在沒有任何保險的情況下總算是滑下了一層樓,我已經覺察到一些頂在牆壁裡的螺絲髮生鬆動,我每移下一步都如履薄冰。不過,只要下去一層,就一層樓夠了,只要滑下一層,我就可以踢碎下一層的玻璃,然後進入第四樓的窗口,再從四樓沒有封鎖的樓梯進入到一樓。
即便一樓的最後一道樓梯口被鎖死,我也可以從一樓的房間的其他窗口砸破,然後從窗口跳出來,這也用最能保障人身安全的方法從爛尾樓逃脫出來。
在四樓,我發現最靠近我的地方有半扇窗,估計是浴室的窗口,普遍都是半扇。
五樓上的燁磊看到我在朝四樓的窗口挪,不禁喊道:“能不能夠得着,要不要上來給你腳上綁個東西?”
我使勁地伸腳過去,兩手又抱着水管,一腳固定身體的平衡,全部的機會就留給另一條腳了,有些彆扭,這時我恨不得自己的兩條腿都增長個幾寸,要是能長達到樓底地面上那就最好不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