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用刑不一定可怕,可怕的就是等待用刑的過程。
再回過身時,他的手裡已經多了一枚精緻的注射器針頭,輕聲細語的說:“別擔心,我會很溫柔的。”
男人一把撕掉她的左袖,望着雪白的藕臂吞了口口水,然後小心的把注射器針頭刺進皮膚,慢慢的爲她抽血,他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因此動作很慢很慢,但對趙雅琳來說卻無比煎熬,看着她越來越緊皺的眉頭,聽着她嘴裡的悶哼,棍兒發青凹陷的眼窩裡,那對賊溜溜的眼睛在發光。
他隨手把吸滿血液的注射器放在金屬託盤裡,“這是我的小習慣,每次施展“才華”的時候,都要把全過程拍下來,還要事先採集實驗對象的血樣標本,以滿足我的收藏愛好。下面,我們要正式進入遊戲環節了。不過事先請你自己選好遊戲工具。”
他打開一隻破箱子,在裡面翻了半天,拿出一條黑色皮鞭,還拿在手裡比劃幾下,“喜歡這個嗎?”
趙雅琳臉色通紅,咬緊牙關,一聲不響的別過臉,幾滴晶瑩無聲滑落。
棍兒撇撇嘴,又拿出一把大頭針,“這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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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
然後是小夾子,蠟燭,繩子,最後他笑呵呵的拿出一根狼牙棒,在女孩面前晃了晃,“嘿嘿,我保證你會喜歡上它的。”
“你殺了我吧!”趙雅琳寧可選擇死亡,也不能忍受被畜生玷污。
棍兒並不着急,他從那隻“百寶箱”裡取出一隻精緻的小鐵盒,然後拿起一條長長的東西,在趙雅琳面前晃了晃,舔着乾裂的嘴脣:“要不要試試這個。”
趙雅琳頓時臉色煞白,因爲他手裡正拿着一條蛇。
毒蛇!
這條蛇體型比一般的大很多,搖着尾巴,吐着蛇信,乳白色的獠牙在燈下異常閃亮。
“這是全世界毒性最強的動物,名叫眼鏡王蛇。生長在沙漠裡,毒液可以在5分鐘內毒死一頭大象,如果人被它咬了,十幾秒鐘之內必死無疑。”
趙雅琳的心像慢慢擰緊的發條,胸脯快速起伏,她索性閉上了眼睛。
那條蛇在趙雅琳的肩上找到了新的落腳地,嘴裡發出流水似的響聲。
趙雅琳感到脖頸冰涼,慢慢滑到胸口,然後是小腹,最後在大腿停下。
霎時間,彷彿抽空了所有氧氣,喉嚨猶如被什麼死死扼住,剩下的是窒息般的艱澀!
“小美人,別害怕,它其實在和你打招呼,蛇從來不主動挑釁別人,除非你先做出讓它認爲不友好的舉動,所以我勸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我,我再問一遍,你願不願意。”
趙雅琳瞪他片刻,狠狠啐了一口。
棍兒的瞳孔一陣收縮,作勢要打,趙雅琳卻平靜的閉上眼睛。
看着那張如花似玉的臉龐,他的手落不下去了,要是她哭叫求饒都不奇怪,沒想到嬌滴滴的小美人性子居然這麼剛烈。
他咬咬牙,從口袋裡摸出支玻璃小瓶,在手裡晃了晃:“知道這是什麼嗎,這瓶叫“東洋花癡”,日本進口的好東西,只要喝下去不出兩分鐘就會生效。嘿嘿,到時候你會求我……”
“總有一天你會下地獄的,我保證!”
還有什麼比死亡還痛苦?
現在!
她痛苦的閉上眼睛,素白的臉上淚光氾濫……
砰!
一聲爆裂撕碎了暗室的死寂,一道粘稠的灼熱的液體濺在臉上,趙雅琳睜大眼睛,就看到那個可惡的男人眉頭多了個血洞,死魚般的眼睛直直的瞪着虛空。
撲通!
屍體好像一口破麻袋轟然栽倒,不知什麼時候棍兒的背後多了個持槍的女人,皮衣束身,長髮輕揚,那張臉卻藏在光暈背後,若隱若現。
然後,就聽到一個比刀鋒還冰冷的聲線:“拖出去!喂狗!”
夜色如水,葉承歡披着一身星光月華走進了酒吧,就像一個酒醉的浪子一頭闖進少女的深閨。
丁香正靜靜的坐在那張吧檯中央的高腳椅上,手裡捏着一隻水晶馬天尼酒杯,寶石紅的酒光在杯裡流轉,映着那張弧度優美的側臉。
穿着身黑色的吊帶束胸長裙,纖細的腰身,露出的白花花的腿,讓人忍不住生出某些想法。
然而,當重新領略到她全身散發出的無與倫比的暗黑女王氣質後,又令人卻步。
別人可以卻步,但葉承歡不是別人,相反的,他從背後攬住她的腰肢,在她的笑靨處輕輕一吻,丁香嘴角微勾,“你終於來了。”
葉承歡對調酒師打個響指,“一杯紅粉佳人。”然後坐在旁邊的座位上,“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丁香輕輕抿了口酒液,睫毛低垂:“因爲每天我都在等你。”
葉承歡的心微微一顫,當他和林佩珊整天糾纏於感情的若即若離時,卻沒想過有一個女人還在這裡默默的等他。對一個男人來說,也許這是種幸福,但此刻他感受更多的卻是愧疚。
秋水般的眸子微凝,泛着魅惑的笑意:“是不是又和她吵架了,所以就出來偷腥?”
“你讓偷麼。”葉承歡接過調好的雞尾酒,一口喝乾,酒精刺激他皺了皺眉頭,又叫了一杯。
“不讓。”她的眼神裡卻充滿了挑逗。
葉承歡眯起桃花眼,搓着手掌,擺出一副色迷迷的樣子:“不讓也得讓,看我今天怎麼辦你這個小狐媚子。”
丁香咯咯一笑,又抿了口酒,忽然說了聲:“你有心事!”
葉承歡沒有否認,他乾笑一下,道:“其實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這些天之所以沒來找你,是因爲我去了馬爾代夫。”
丁香似乎猜到什麼,但還是問了聲:“去哪兒幹什麼?”
“結婚。”葉承歡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不忍去看她的表情。
沉默片刻,丁香平靜的笑了笑:“那要恭喜你了。”
葉承歡微微訝異,“我很奇怪你怎麼不生氣。”
“因爲我知道自己是誰,位置在哪裡,但我很想你老老實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
“在你心裡,我是什麼?”
葉承歡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你什麼也不是!”
丁香怔住,好像有條鞭子狠狠抽在脊背,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舌尖忽然嚐到一種鼻酸的味道。
“你是我的女人,除此之外,你什麼都不是。”葉承歡又補充一句,嘴角泛起邪魅的笑意,永遠睡不醒的眼睛忽然比星辰還要閃亮。
酒杯送到脣邊卻定格了,丁香雕塑般的凝滯半晌,終於又擡頭迎上了他的目光:“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就算別人說我是小三,情人,哪怕賤人,我都無所謂。”
葉承歡忽然緊緊握住她的手,一字字道:“你聽着,如果有人敢說你是小三,情人,賤人,我一定會殺了他!”
丁香的眸子裡春潮涌動,她已經知足了,走上黑道這條不歸路,她就從來沒有奢望過有人對她說這樣的話,甚至從沒奢望過她真心喜歡上誰,然後那個人也像自己一樣喜歡自己,今天她得到了,她在刀頭舔血的殘忍生涯之外,還得到了一種奢侈的幸福,她知足了。
她一口喝乾杯裡的酒液,放鬆的吐出一口清香,“陪我出去走走,好麼?”
“我的榮幸!”葉承歡也喝乾了第二杯酒,起身對調酒師說了聲:“這杯紅粉佳人調的還湊合,就是缺了一種東西。”
調酒師知道他是調酒高手,早就膜拜很久了,聽到這話馬上瞪大眼睛,豎起耳朵:“什麼?”
“感情!”
葉承歡和丁香漫步在春湖畔的楊柳依依的小路上,前面不遠處是一片繁華熱鬧燈火輝煌的景象。
偶爾經過的路人也會時不時的向這對天生璧人投去豔羨的目光。
如沐春風中,葉承歡略微猶豫了下,“有句話很久就想對你說了。”
丁香笑意盈盈的道:“你怎麼也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葉承歡乾脆敞開心懷,明眸閃爍道:“你能不能退出黑道。”
丁香的笑容不見了,眼裡閃過一絲冷厲:“爲什麼?”
“我不希望我的女人是黑社會大佬。”
丁香淡然一笑:“怕別人聽說丟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