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歡打了個呵欠,有點兒犯困了,“好吧,扯了這麼多,還是說說你們的意思吧,是不是又想讓我幫忙?”
威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當初各族的格局是您一手建立的,現在眼看這樣的格局就要被打破,您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醜話說到前頭,我跟梵卓族那三個自以爲是的老傢伙可不熟,人家可不一定聽我的。”
“既然上次您能說服各族簽訂和平協議,那麼我相信這一次他們一定也會聽你的的勸告。”
“我可不是你們血族的家長,人家憑什麼聽我的?”
“因爲您是北風之神,任何人都無法忽視您說的每一個字。”
葉承歡沒話可說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個馬屁拍得沒那麼驚天動地,卻簡單、直接、有效,一下便打到人的癢處,沒想到吸血鬼拍起馬屁來簡直有如神助哪!
馬屁也拍了,該說的都說了,該辦的也辦到了,眼看時候不早,葉承歡站起身伸個懶腰,“你們的目的也達到了,天不早了,我可跟你們這幫夜貓子耗不起,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我就不留大家吃夜宵了。”
威廉他們也很知趣,很清楚吸血鬼跟人家根本吃不到一個桌子上,“請客”這種虛僞的話還是留在肚子裡吧。
臨走時,索菲亞那個小妖精戀戀不捨的攥着葉承歡的手,“霍爾德哥哥,我不知道你們大人說的都是什麼,我只知道我會想你的,你可一定要來看我哦。”
這話說的人心理癢癢的,葉承歡捏了捏白嫩的小臉蛋,又拍了拍她發育良好的小屁股,說了聲:“我怎麼能捨得可愛的索菲亞小妹妹呢。”
索菲亞這才甜膩的一笑,露出四顆閃亮的小獠牙,跟着哥哥他們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這幫愛找麻煩的傢伙走後,葉承歡又想了一會兒,越想越頭疼,忽然想起林佩珊,那妞剛纔被嚇到了,到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正打算去看看她,圖雷根帶着一票人提着雙槍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一進門就扯脖子喊起來:“大人,你沒事吧,我聽到這邊有怪動靜,馬上就帶人來了。人呢……怎麼連個鬼影都沒有……”
葉承歡怕他吵到樓上的女人,“嗓門小點兒,我耳朵可不聾。沒出什麼事,可能是幾個小毛賊吧,被我打跑了。”
他當然不可能一五一十的告訴圖雷根,就算說了也沒人相信,自己反倒會被人看成傻帽。
“是這樣嗎?”圖雷根半信半疑,還探頭縮腦的到處尋摸。
“好了,我說沒事就沒事,時間不早了,我老婆已經暖好被窩了,我們小兩口也該睡覺了。”葉承歡下了逐客令。
圖雷根酸溜溜的道:“真讓人羨慕,我的被窩只能自己暖。”
葉承歡聽罷大笑,“那是你對死去的妻子很忠貞,說實話,像你這樣的男人差不多已經絕種了。以你現在的權勢,想要找什麼樣的女人都不成問題。”
“但要想找到你妻子那麼漂亮的可不容易。”
葉承歡很臭屁的一笑:“關鍵你不是我這麼充滿內涵的男人。”
兩個人都笑了。
圖雷根收斂了笑容,正色道:“我們已經給你找到了那個冒牌貨。”
“人呢?”
“您不用着急,我已經派人秘密看管起來,等您有時間了再去也不遲。”
“我現在就有時間。”
“可是……林小姐的被窩……”
“再讓她暖會兒吧。”
葉承歡披了件外衣便跟圖雷根出了門,上了車後便問:“一切都順利嗎?”
“非常順利,實際上我們連一槍一彈都沒浪費,就抓到了那傢伙。”
葉承歡一愣:“圖雷根,你可不喜歡吹牛。”
“我沒有吹牛,這是真的。”
“那貨會乖乖的讓你抓?”
“呵呵,大人,起初我也和你一樣的想法,以爲那人有多了不起,可是等看到他後,我才發現我想錯了。事實上,直到現在,那傢伙還爛醉如泥呢。”
葉承歡皺了皺眉,怎麼也不相信那個主導了那麼多爆炸案幕後人物居然會這麼不堪。
“沒錯,那傢伙是個酒鬼,不僅如此,他還是個酒色之徒。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跟三個妓女玩蜈蚣遊戲。”圖雷根的笑容不僅猥瑣而且信息量很大。
葉承歡一聽就明白了,“真沒看出來,你小子對那方面還挺在行的。”
“您誤會了,別忘了我是這個鎮子的鎮長,這個鎮子上的每一個人都在我的掌握中,包括妓女,沒有我的許可,她們別想賺到一分錢。我就是通過她們提供的信息才找到了那傢伙的老巢。”
葉承歡嘆了口氣,“這剛好印證了我們神州的一句名言:行行出狀元。”
驅車二十里,他們並沒花費多少時間便來到了一處破舊的營地,圖雷根介紹說這曾經是前蘇俄侵略阿富汗時留下的一處營地,幾十年過去營地早已破敗不堪,他買下了這塊地方,作爲招募他私人武裝,訓練新兵的集結點。
營地上除了有基本的訓練設施和營房外,還有一些殘舊的監獄,過去是蘇軍用來關押戰俘的,現在則被圖雷根用來教訓那些不守規矩的新兵蛋子。
今夕昨夕,兩個時空,兩重天,雖然距離那段歷史已經有些久遠,但葉承歡走過那裡的時候,還是彷彿聽到了鐵鎖和皮鞭的聲音。
經過一道道層層把守的鐵門以及嚴密佈防的走廊,葉承歡深切的感受到來自這個大嗓門的賭徒朋友的友誼,以及他對那個混蛋囚徒的“貼心照顧”。
一直來到監獄深處,葉承歡發現他的人早已守候在這裡了,這些倒沒什麼,他對一手調教出來的黑暗風暴早已心中有數,只不過沒想到那個英姿挺拔不苟言笑的指揮官居然是蜜糖。
說實話,他的組織裡確實有那麼幾個不太好對付的傢伙,蜜糖就是其中之一。
她跟阿爾巴之間誰也不服誰的明爭暗鬥由來已久。
在針對燕京葉家的那次行動後,葉承歡再也沒看到過他們,沒想到今天會在這種地方碰上。
“蜜糖,上次行動之後你沒跟紅魔那幫傢伙去度假麼?”
“沒有。”蜜糖嚴肅的回答。
“爲什麼?”
“因爲我覺得自己還沒完成任務。”
“你的任務是什麼?”
“保護您。”
面對這樣的回答,葉承歡只能“好吧”。
是的,人家說的沒錯,黑暗風暴是以魁首大人爲核心的,所以,這個組織的所有人的幸福全都建立在魁首健康平安的基礎之上。
事實上,這條規矩不是葉承歡定下的,而是普羅米修斯跟黑暗風暴的幾個老傢伙們一起經過表決定下的,被寫在如同憲法一樣的“黑暗誓言”裡,連葉承歡都無從更改。
“你應該去幹點兒有用的事,而不是打着保護我的藉口給我添亂。”
“爲什麼阿爾巴那個婊子就能留在您身邊,我爲什麼不可以?”蜜糖挺起繃得緊緊的胸脯道。
他這纔想到這妞向來跟阿爾巴不對付,兩個寶貝可沒少較勁。
葉承歡張了張嘴巴,最後只是揮了揮手便進了牢房。
進了牢房,那股混着血腥和黴臭的味道差點兒把人嗆個跟頭,就算捂着鼻子都噁心。
所謂的牢房比殺豬場也好不到哪兒去,牆上擺着各式各樣叫不出名字的刑具,一個破木架子上擺着一排排大大小小的醫用玻璃瓶,裡面用福爾馬林浸泡着不同形狀的器官,也許是生怕別人認不出來,還特意打了標籤,最醒目的幾個字是:醫用人體器官標本。
這不是牢房,簡直就是個免費的人體器官博物館。
左邊是一排排精緻的醫用塑料小瓶,上面同樣打着標籤,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每隻小瓶上印着的骷髏標誌。
一把鐵椅上坐着個穿着睡衣的傢伙,手腳都被鋼絲綁着,嘴巴里塞着襪子,驚恐的睜大眼睛,不停地搖頭。
不用多想,這傢伙一定就是今天的主角。
看他那副衰樣,真讓人失望,如果是個硬漢,興許還能讓葉承歡提起點兒興趣來。
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紅髮男人就站在那傢伙跟前,好像在比劃着什麼,其他的幾個傭兵都好像躲避瘟疫似的躲得遠遠的。
聽到動靜後,紅髮男人才回過身來,那傢伙長得並不醜,高大結實的身材,配合那張立體感十足的西方人面孔,要是換成一身西裝的話,興許做個櫥窗模特應該不成問題。
可是,當這個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傢伙,扶着鏡框、捏着手術刀笑眯眯打量你的時候,恐怕沒人能笑得出來。
就連葉承歡看到他時都一陣無語,也不知道是誰抽風,居然把這位奇葩給接到這兒來了。
明白底細的人都知道,這傢伙並不是什麼治病救人的大夫,事實上剛好相反,“殺人專家”、“死亡大師”、“肢解狂魔”這些詞纔是他最好的標籤。
這傢伙是跟神棍齊名的黑暗風暴中少有的幾個奇葩之一,光是那個拉風的綽號就可見一斑,撒旦!
當然,你也可以叫他混蛋。
沒人知道這個惡魔殺過多少人,但有案可查的是,至少有一百個人是被他用完全不同的手法給虐死的,因此他也很榮幸的成爲了黑暗風暴的記錄保持者。
他不是什麼心理審訊的專家,大家都知道,他只對活體感興趣。
就連黑暗風暴的那些惡棍見到他都會頭疼,因爲這傢伙最喜歡拉着別人玩飛刀遊戲,只要他來了興趣,就會軟磨硬泡、甚至花大價錢求你把蘋果頂在頭上,好讓他站在十碼外甩飛刀,當然,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貨甩飛刀之前總要先矇住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