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妍把已經不成樣子的沃爾沃放在私人車庫裡,好在夜深人靜,沒人會注意到。
“這輛車你打算怎麼處理?”葉承歡道。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會找人處理,不會暴露我們。”看來謝秋妍早就想好了一切。
“打算把我安頓在哪兒,不會讓我住車庫吧。”
“當然不會,今晚你在我家過夜。”
聽到“過夜”兩個字,葉承歡心裡難免氾濫了一下,加上之前女人說過要找自己履行契約,讓他不由得不往那方面去想。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反正自己在她家有一晚上的時間跟她獨處,還怕發生不了什麼事情麼?
一想到這個女人、溫香軟玉、活色生香的情形,他身上就刷刷的過電。
看到男人一副“求調教”的樣子,謝秋妍皺了皺眉:“你在想什麼?”
“我們可以走了麼?”
“你好像很迫不及待似的。”
“當然,誰現在要是給我一杯熱茶,一張柔軟舒服的大牀,我保證會跟她私奔。”
謝秋妍俏面如花的瞧着他:“從我剛纔陪你被人追殺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種跟你在私奔的感覺。”
聽了這話,葉承歡心裡不只是麻酥酥的,而是火辣辣的。
他們乘着電梯一直來到公寓頂層,這裡的戶型的確不一般,由於住在這裡的人身份特殊性,無可避免的給這個超級小區蒙上一層神秘色彩。
爲了保證住戶絕對的私密性,每一層只有單獨一戶,房屋面積有多大可想而知,而且全部都是複式結構,還帶露臺和天窗。
和一般的住宅樓不同,在這裡頂層纔是最好的,上千平米的觀景天台,是享受私人聚會和各種健身娛樂的絕佳場所。
而謝秋妍的家,剛好就在住宅樓的頂層。
和葉承歡想象中完全不同,這座小區的安保措施堪稱簡陋,除了多幾個全副武裝的武警之外,和別的小區沒什麼不同。
到了家門口,葉承歡頓了頓,道:“你確定你家裡沒人?”
“沒有,否則我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帶回家。你怕了?”謝秋妍眸若春水的問道。
如果別的女人這麼問,有可能是無心之語,但謝秋妍問起來卻代表了某種試探,試探那個男人的內心夠不夠強大。
“怕個屁。”葉承歡拿過她手裡的鑰匙,直接打開了房門,第一個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大量木質條紋的裝潢和胡桃木色的邊角線,顯得沉穩大氣,而又不事張揚,用句當今流行的語言,叫做“低調奢華”。
也看到出來,屋主人對木質的東西情有獨鍾。
當然,以謝秋妍的特殊身份,肯定不會像維多利亞那種風格。
不過就算這樣,葉承歡隨便拿眼一掃,也能瞧得出這裡的高端品位和高官範兒。
別的不說,光是牆上的那面木質版刻就居然是海黃的!
他過去雖然深居海外,但是對全球各地的奢侈品還是有所瞭解的。
他知道海南黃花梨最輝煌的時候,最高曾炒到9000元一公斤,那是什麼概念,論斤計算的木頭!
海黃木材的成材率極低,甚至超過了印度的小葉紫檀,就算在神州明清時期,那都是不可多得的良材美質。在燕京最有名的博物館裡,真正要海黃打造出來的木質傢俱簡直屈指可數,更不要說看到整個一塊版雕所帶來的震撼!
葉承歡並不是木匠,他的判斷僅僅是依靠海黃的氣味就足夠了。
海黃的香味並不像沉香那樣濃密而且香味持久,那是一種自然的美,就像鮮花會謝去。黃花梨只有新切面或者封嚴的杯子罐子纔好聞到,一旦新切面暴露在空氣中,不久香味就慢慢淡去,直到刮開新的表面就又會散發出來,另外,雨天或者潮溼的天氣海黃寶貝也會散發出悠悠降香。當然也有千年難遇的老料,這樣的老料做出來的寶貝,哪怕上臘也難封住它的香味,而且非常醇香,這是千百年沉澱的結果,只能機緣巧遇。
葉承歡和那些玩家不同,他能聞到別人聞到不到的氣味,但他對這種木材的認知絕對不次於任何一個神州的玩家,所以,他還是很輕易就判斷出那個版刻是海黃材質。
隨即,不光是版刻,還有木質的框架沙發,書架上的各種木質小擺件,都是海黃的。
甚至,更讓他吃驚的是,掛在牆上一把湘妃扇居然是清朝御製的。
來到這個家,如果不是懂行的人看到,覺得不會覺得這裡有太大特別,可葉承歡懂得,而且一眼就能看出來。
等葉承歡在檀木的框架沙發上坐定,接過謝秋妍遞過的一杯香茶後,才道:“別給我說,這裡的海黃傢俱也是你弟弟給買的。”
“你怎麼知道的,確實是他買的。”
葉承歡暗暗的想,一個人能有資格買起這裡的房子,還能給添加怎麼多名貴傢俱,那人的背景簡直深不可測!
看來種種傳聞一點兒不差,燕京,的確是藏龍臥虎之地,你這輩子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都能在這裡找到出處。
謝秋妍把外套脫掉,坐在沙發上抱着胳膊,小臉泛紅,怔怔的看着虛空,眼睛裡溢出少女般的興奮光彩。
“喂!”葉承歡手指剛剛碰到她身體,女人便冷不丁的震了一下。
葉承歡皺皺眉:“你怎麼了?”
“我……我覺得今天好興奮,好刺激……”謝秋妍回到自己安全的巢穴後,一切表達的障礙統統掃除,直接把內心呈現出來。
葉承歡看着她臉上兩抹少女般的緋紅,道:“你剛纔差點兒就沒命了,竟然還覺得刺激?”
“嗯。真的很刺激,我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種事。”謝秋妍坐在自家的客廳裡,完全像解脫了什麼,完全變成另一種狀態似的。
葉承歡有點兒迷失,這位看起來精明伶俐的,沒想到神經這麼大條,剛纔差點兒就掛了,她居然還有心覺得刺激。
她站起身來,“光顧着說話了,忘了照顧你,要喝一杯嗎?”
“再好不過。”
“茶、咖啡還是酒?”
“當然是酒。”
謝秋妍從玻璃櫃裡拿出一瓶馬爹利,打開倒了兩杯,又坐回到沙發上,小嘴抿了一口。
“你平時也喝酒?”
“是的,有時候工作緊張,常常會失眠,酒精有助於睡眠。”
葉承歡點點頭,一口把杯中酒喝乾,含在嘴裡嚼了嚼:“好酒。”
謝秋妍有些吃驚的看着他:“像,太像了。”
“像什麼?”
“你很像他,你們喝酒的時候都那麼有味道。”
“他是誰?”
謝秋妍的笑容消失,似乎忽然陷入某種思緒裡,默默的沒有回答。
“我該叫你謝小姐、謝女士還是別的什麼?”
“你知道該叫什麼,我已經重申過多次,別幾天不見就裝作很傻很天真的樣子。”
葉承歡吧唧一下嘴巴,點了點頭,“哦,謝小姐,真沒想到今晚能在那種場合見到你,現在近距離的看清楚,更沒想到你有個十八歲的兒子,自己卻有一張娃娃臉。”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見面沒幾次,如果算上今晚這次,最多不超過五次,更談不上對她有什麼深刻的瞭解,但卻沒有一點生疏的感覺,就好像對面坐着的是一個好久不見的老朋友,非常的親切和舒服。
“我應該長成什麼樣?赤眉紅髮還是青面獠牙?”謝秋妍有着跟葉承歡一樣的感覺,只不過兩人並不知道他們有相同的心境罷了。
“當然不是。”葉承歡笑了笑,“只是那次你走的有點兒倉促,好多話還聊不盡興。”
他說的“那次”當然就是湖邊小曖昧的那次,他相信謝秋妍那麼聰明的女人,一定知道自己指的是什麼。
“你確定我就是你以爲我是的那個人嗎?”這話有點兒拗口,不過她還是清楚地表達出來,她的表情有點兒淘氣,真的很難想象她的真實年齡是多大。
葉承歡用力抽了抽鼻子,“你用的什麼香水兒?在哪兒買的?”
“我從來不用香水。”
“那……”
“我生下來就是這個味道,不過還沒有人說不好聞。”謝秋妍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人類的原始慾望是味道決定的,有多好的味道就決定了一個女人會受到多少男人的青睞,謝秋妍的味道比香水還好聞。
“還有別人有你這種味道嗎?”
“我也不知道,大概沒有了。”
“我想你就是我以爲你是的人。”葉承歡伸臂抓住女人放在桌子上的手,用力的握了握。
“謝秋妍,你今年多大了?”葉承歡這次乾脆直呼對方的姓名,沒有用尊稱,問的也是個很不合適的問題。
“你不知道問女人的年齡很不禮貌?”謝秋妍雖然沒回答,但也沒有一點的不快,好像兩個人的交情已經深到了可以問這種問題的程度。
葉承歡聳了聳肩,一幅無所謂的樣子,“反正我也問了。”
“我記得曾經告訴過你。”
“可你的容貌卻欺騙了我,看到你我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是會逆生長的。”
“你是說我小?”
“你說呢?”
謝秋妍明知道他說的是年齡,還假裝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部,“小嗎?”
“一點兒都不小,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葉承歡的小心臟撞了一下。
“你兒子呢,別告訴我這麼大的房子就你一個住啊。”
“你的問題真多,剛纔差點兒就被人殺死,現在居然還有心情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