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巴用手指挑起一件黑色小內褲,在指尖上晃了晃,也沒脫浴巾,就那樣慢慢的套上一隻腳,然後再慢慢的套到另只腳上,然後慢慢的提到臀部位置,慢慢的勒緊。
緊接着,屋裡就響起一片吞口水的聲音。
阿爾巴重新坐好,對八字眉拋個媚眼:“請幫我拿一下罩罩好嗎,黑色的那個。”
八字眉轉身從皮箱裡的那堆衣服裡找來了一個黑色罩罩,用槍口挑着小心翼翼的遞給女人。
阿爾巴抿嘴一笑,忽然左腳一擡,腳尖踢到他手腕上,手槍和罩罩一起拋了起來。
電光火石間,她已出手,兩臂扶住一個傢伙的肩膀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隨即一個劈腿,直接劈到那人頭頂,那傢伙腦袋一歪頓時昏了過去。
左右兩個剛要舉槍,沒想到她嘩的一下把浴巾扯掉,露出誘人的身體,兩人一愣,目光全都放到她的胸口。阿爾巴就趁着他們一愣的功夫,手裡的浴巾刷的一下一抖,狠狠抽在左邊那人臉上,緊接着一收,捲住右邊那人的脖子,扯着他的腦袋撞到牆上。
她原地轉身,伸出兩臂,剛好套上從天而降的罩罩,同時一把握住手槍。
這時,八字眉剛衝到她背後,阿爾巴頭也不回,把槍往背後一指,剛好頂上他下身,那人馬上僵住!
“麻煩你幫我扣上。”阿爾巴輕聲道。
八字眉滿頭冷汗,顫着手給她把罩罩後面的掛鉤扣好。
“謝謝!”說罷,她一揮手,一個槍托砸在那傢伙後腦勺上,把他當場打暈。
幾個人全都趴了窩,整個過程也沒超過十五秒!
阿爾巴迅速穿好衣服,剛要去翻八字眉的衣服,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就在這時,屋裡的燈忽然熄滅了!
阿爾巴臉色變了變,暗暗的握緊了槍。
門口慢慢的閃出一個男人的輪廓,他一邊鼓掌,一邊施施然的走了進來,可是屋子裡光線微弱,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精彩絕倫!”那人坐在沙發上說道:“夏洛特·阿爾巴,當今世界最炙手可熱的國際巨星,同時也是世界上最神秘的跨國大盜,不過更讓我感興趣的是你的另外一個身份,黑暗風暴的情報官,代號熾天使!你不光喜歡竊取珠寶,還善於竊取世界各國的機密情報,從這一點來看,叫你竊國大盜一點兒都不過分。”
阿爾巴吃了一驚,想不到除了黑暗風暴的同僚之外還有誰知道自己的第三種身份,她馬上感到一種不同尋常的危險,這些不速之客肯定不是神州的安全部門那麼簡單!
“你是誰!”
“彆着急,你會知道的。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請你去一個地方喝一杯,聽說你除了喜歡偷竊之外,最喜歡的就是喝酒。”
阿爾巴舉起槍對準了沙發上的男人:“我喜歡喝酒,但不喜歡和你喝酒。我只問一遍,靈兒在哪兒?”
“你不會開槍的,你要是殺了我,就永遠都找不到她。”
阿爾巴眉鋒縮緊,看來她遇到麻煩了,而且是她從來都沒遇到過的大麻煩。
“你想幹什麼?”
“在別人眼裡,你是大卡司、重量級的人物,但我對你並不感興趣,我更感興趣的是你的上司,北風之神先生。沒辦法,他太強大了,而且行蹤神秘,爲了更好的對付他,我只好把你們扣做人質。雖然這個辦法很爛,但我覺得卻很有效。”
阿爾巴冷笑:“你太自信了吧,你覺得你能抓到我嗎?”
“這種小事不用我,他們就完全可以了。”
話音剛落,黑暗裡便閃出一對鬼火般的眼睛,緊接着兩雙,三雙,四雙……
阿爾巴的手心有點兒發潮,她咬咬嘴脣,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後腦忽然被什麼東西重重一擊,眼前一片血涌,身子慢慢軟倒下去,在失去知覺的最後一秒,她的指甲深深的刺進了身下的木質地板……
葉承歡是那種人,只要他不想睡覺,七天七夜都不會合眼,只要他想睡,哪怕站着都能睡得很香。
昨天雖然經歷了那麼多血腥,燕京城到處危機四伏,可他往牀上一倒就不管天不管地的沉沉大睡。
一覺醒來,天光已經大亮,拿起自己的手機一看,電池已經充滿了。
昨晚剛好看到小白龍的手機跟自己一個牌子,剛好他也帶着座充,這纔拿來用用。
自從手機沒了電,他總覺得不太安心,這個時候他可不能切斷跟外界的聯繫,特別是阿爾巴和靈兒,她們的新住所固然隱蔽,可那些特勤可不是吃乾飯的,他們的鼻子比大象還長、比狗還靈,天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摸過去。
一打開手機,馬上冒出好多來電提醒,葉承歡看了眼便皺起眉頭,沒想到那些電話全都是林佩珊打來的。
他苦笑一下,心頭感覺暖暖的很舒服,如果是別人,他恐怕不會有太深觸動,沒想到在這種時候,最關心自己的竟是那個最不善流露的林佩珊。
他剛撥了幾個號碼,又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把電話放下了,現在真的不適合跟她通話,就算通話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又得給她編套瞎話。
他還記得林佩珊給自己說過的一句話:一個人只要說一句謊話,就要用一百句謊話去圓,然後再用一萬句謊話去圓那一百個,早晚有天會露餡。
說實話,他真有點兒想那位神仙姐姐了,可話又說回來,以他現在的處境,真心不想瓜葛到別人,麻煩這種東西是會傳染的。
他摒除那些雜念,馬上撥打了靈兒的電話,可電話一直沒人接聽。
他眉頭一緊,隨即又打了阿爾巴的電話,關機!
他的心沉了下去,在這種情況下,他不能不往壞處去想。
怕什麼來什麼,莫非那幫該死的特工真的找到她們的藏身地?
他坐不住了,起身拿起外衣,推門出去,經過司馬風雲的房間時忽然又停住了。
就這麼不告而別,總覺得有些不妥,於是輕輕推開門,見丁香果然一夜未眠,眼圈有些發黑,看着牀上的司馬風雲,正自黛眉緊鎖。
牀頭放着熱氣騰騰的米湯,看樣子一口都沒動過。
司馬風雲看上去氣色好很多,只是半閉着眼睛,表情蒼涼的望着窗外。
葉承歡一看就明白了,過去扶住丁香的肩膀:“身子那麼虛弱怎麼不吃東西?”
丁香回過臉來搖搖頭。
葉承歡笑笑,對司馬風雲道:“大家都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不吃東西身子怎麼好起來,就算爲了你女兒一片苦心也得吃點兒吧。”
司馬風雲慢慢轉過臉來瞪着他:“你心裡一定巴不得我死吧,我要是死了,就沒人再阻止你和香香在一起了。”
葉承歡摸摸鼻子,“事實確實如此,不過當着你閨女面也沒必要說出來吧。”
丁香捏了捏他手背,埋怨他說話冒失,雖然明知他倆從來都不對付,可父親心情本就不好,身子又虛弱,怎麼能經得起別人挖苦。
“哼,你以爲你用激將法,我看不出來麼。我司馬風雲現在成了這副樣子,死了那麼多兄弟,什麼都沒有了,現在我就是個廢人,給不了你們任何東西,你們還假惺惺的留在我身邊幹什麼。滾!全都給我滾!”說到最後,他越來越激動,一把將碗筷打翻在地。
葉承歡一點兒都不生氣,“你說的怎麼那麼對呢,我的確很想你死,不光是我,我想燕京黑道好多幫派也是這麼想的,當然,你要是死了,最開心的肯定是黑龍會的那幫日本人,他們要是知道你死了,肯定會舉杯慶祝的。等你死後,你的地盤就全都是人家黑龍會的,你的寶貝女兒還有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全都得被他們趕盡殺絕,就連你的墳都得被人家刨了,你這把老骨頭被人家收拾乾淨後拿去泡酒喝。嘖嘖,我沒法再往下想了,我都替你覺得慘啊。”
司馬風雲頓時沒了下文,一臉灰白的瞪着葉承歡,雖然氣得夠嗆,可越想越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有人就有一切”,這是他過去常說的一句話,這麼多年,多少次沉浮,他的脊樑都沒彎過,脖子都沒軟過,現在雖然經歷了重大變故,可至少他還活着,只要有口氣就要站起來。
他把臉扭到一邊,生硬的道:“香香……”
“爸,怎麼?”
“叫人給我弄點兒吃的。”
“啊!”丁香剛剛還在爲葉承歡的話擔心,擔心父親會受不了刺激,沒成想一轉眼他居然改變了想法。
葉承歡心裡好笑,這就叫一物降一物,司馬風雲這把硬骨頭,別人啃不動,自己完全沒壓力。
丁香剛要出去,司馬風雲又道:“等等。”
“怎麼了,爸爸?”
“誰要是再給我上米湯之類的,我直接把碗摔他臉上!”
丁香訥訥的道:“那……那你想吃什麼?”
“給我弄兩隻燒鴨子來……對了,不要全聚德的,我要便宜坊的燜爐烤鴨,用玉泉山的小白鴨和秫秸烤出來的那種,學名叫‘花香酥’,聽明白了嗎?他媽的,可惜現在不能喝酒,要是再配一壺蓮花白,那才叫過癮!”
丁香一陣無語。
下了閣樓,丁香吩咐一個馬仔去便宜坊,叮囑了一番後,見葉承歡一副要出門的樣子,訝道:“老公,你要出去?”
“出去辦點兒事,很快回來。”
丁香不是個多事的女人,知道他除了照顧自己這邊,在外面一定還有好多事要做,只是抱了抱他,然後貼心的幫他繫上領口的扣子,說了聲:“路上小心,辦完事早點兒回來。”又把自己的槍給他。
葉承歡搖搖頭:“你知道的,我不喜歡用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