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歡一手託着她的腰,一手捂着女人的翹臀,人畜無害的道:“寶貝,你嚇到人家了,人家只是說要請示一下,並沒說不把龍頭杖給你,你有點兒太緊張了。”
丁香還未開口,陡然覺得自己身子脫離了男人的手掌,被一股力量託了起來,而葉承歡卻已到了德川跟前,一把握住他的脖子,棉花包似的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他的表情依舊很溫和,聲音都帶着幾分體貼和溫暖,可他的表現一點兒都不友善。
德川茂茂就那麼被他提了起來,兩手兩腳在空中亂蹬亂刨,卻半點兒都掙脫不開。
葉承歡凝視了片刻,才把他重新放到地上,“我不是一個狂熱的民族主義者,但我對你們日本人真的不怎麼待見,可你身爲日本人爲什麼還要表現那麼猥瑣,爲什麼偏要讓我有種想殺你的衝動呢?”
德川茂茂一旦脫開他的手,便一屁股癱倒在地,握着脖子上氣不接下氣,“你……卑鄙……”
葉承歡呵呵一笑,“是嗎?你肯定沒見過更卑鄙的,我至少有三十種辦法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德川茂茂面目掙扎的道:“黑龍會有黑龍會的規矩,龍頭杖根本不在我手裡,就算你殺了我也得不到什麼。”
“龍頭杖在誰手裡?”
“我父親。”
“好,我現在就去拜訪他,等拿到龍頭杖再回來殺你。”葉承歡轉身就走。
德川茂茂冷笑一聲:“你以爲我父親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放在身邊麼,就算你能找到他也一定找不到龍頭杖。蠢豬!”
葉承歡寒眉一立,冷眸一閃,慢慢回身,“真沒看出來,你這個王八蛋還挺狡猾狡猾地……”
他一邊說着一邊湊了過去。
還沒等葉承歡出手,眼前閃過一條白花花的修長美腿,尖尖的高跟鞋底就那麼狠狠的戳進了德川茂茂的嘴巴,德川腦袋往後一頓,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嘴裡吐出一口老血,攙着幾顆牙齒,從此對高跟鞋這種東西有了陰影。
看着對方要殺人的樣子,德川茂茂顧不得叫疼,害怕的往後挪着身子,深悔自己這張臭嘴會給自己惹來血光之災,“你……你要幹什麼……你不能……不能殺我……殺了我你們永遠都得不到龍頭杖……”
葉承歡慢慢過去,“龍頭杖跟我有個毛關係!你特麼說對了,我這人就是很蠢,從來都不會跟人講道理,不爽誰就直接幹掉。”
德川茂茂怕極了,葉承歡的表現讓他相信,那個男人可不是說說就算了,“吠陀先生,阿帕查先生,良子先生……你們……你們可是我父親的朋友,難道……你們……忍心看我被人殺掉麼……”
三個人靜默的對視了下,“第一,我們是你父親的朋友,卻不是你的朋友,所以你的死活和我們無關。第二,你既然敢擺賭局,就不應該反悔,沒有信用的人成不了我們的朋友。第三,我們就算想幫你也幫不了,剛纔你都看到了,我們根本不是那個年輕人的對手。”
“混蛋!混蛋!”德川茂茂氣得哇哇大叫。
葉承歡看了他們一眼:“你們比他聰明。”
阿帕查高傲的抱起胳膊,“我們只做對的事。”
吠陀滴溜溜的轉着眼珠:“葉先生,希望我們還有見面的一天,到時候我再領教一下你的功夫。”
“隨時奉陪。”
“費什麼話,走!”良子的話聲還在,可人已做到一道清影,在場館裡幾個起落,飄忽而出。
吠陀和阿帕查也轉身離開了元武道館。
這三個人不光長得怪異,行事也怪異,剛纔還跟葉承歡生死相拼,一轉眼反倒站在了風雲會一邊,連葉承歡都搞不清他們是朋友還是敵人。
“軟骨頭!”德川茂茂再怎麼罵也沒用,眼看着自己的牌都出完了,他總不能躺下來等死,“你們都傻了麼,還不快來保護我!”
黑龍會的人躍躍欲試,但剛一跨步,風雲會的人便同時逼了上去。
葉承歡掃了一眼,冷冷的道:“如果你們想給他做炮灰,我可以滿足你們。”
那幫人艱澀的咽咽喉嚨,他們不是傻瓜,知道就算出手只能輸得更慘,一個個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再邁一步。
三大高手走了,黑龍會的人又不來幫忙,德川茂茂成了擺上屠宰臺的羔羊,只有任人魚肉的份兒。
葉承歡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空皮囊似的把他從地上拖起來,目光兇狠的盯着他:“我沒心情跟你玩,要麼交出龍頭杖,要麼交出你的命,給你三秒鐘,你自己選!”
這時,人羣背後有個人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場館中央的時候,鬼頭鬼腦的縮了出來,閃身溜進旁邊的一條走廊。
穿過這條走廊,又穿過一座日式的小庭院,來到元武道館後面的一座神社似的建築裡。
拉開一扇木門,來到窗臺前,伸手抓住一支粉色的櫻花花插,往上一提。
咔的一聲!
屋子正中的地板隨即裂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入口。
他咽咽喉嚨,沿着石階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
隨即地板緩緩合住,就彷彿不曾開裂過一般。
沿着長長的甬道,逶迤了半晌,一直來到甬道的盡頭,最後在一扇日本古典的障子門前停下,深深鞠躬,對裡面說了一聲:“小倉先生……”
停了幾秒鐘,推拉門“嘩啦”一聲打開,一個身着和服、光着腳丫的男人站在面前,正是元武道館的館主:小倉雄。
“滄田君,進來吧。”小倉雄說了一聲,便轉身回屋,在乾淨的榻榻米上端正做好。
那人怔了怔,脫了木屐,恭恭敬敬的躬身進去。
屋裡一燈如豆,四壁蕭然,裡面的一切佈置都似是一百年前的模樣,在高科技時代很難想象還有人喜歡這樣的佈局。
唯一能和時代感扯上邊的是一臺80年代的日立電視機,上面正實施播放着道館裡的一切畫面。
一張碩大的木質框架的屏風,將本就不算寬大的屋子分成了兩層。
透過薄薄的白色明絹可以看到那邊居然還有一個人影,那人似乎正坐在地上,一動不動,比燈光還要靜止。
看到那個人影,這個叫滄田的男人也說不清爲什麼,打心底泛起一股寒意,猛地打了個冷戰。
“小倉師傅,那位是……”他壯着膽子問道。
小倉雄還未開口,屏風裡面的人已經說話了,“你可以叫我……雉雞。”
“是!雉雞先生!”滄田感到那人的聲音十分怪異,說不清是男是女,但以現場的氣氛來判斷,就連小倉雄都對此人十分恭敬,馬上跪拜在地,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
他看了電視屏幕一眼,舔了舔嘴脣,又道:“小倉師傅,您都看到了,德川先生有危險,現在全都拜託您了……”
小倉雄的臉色十分陰沉:“我們已經交過手了。”
“是嗎?那您更應該出去再教訓他一下。”
“可惜,輸的人是我。”
滄田一愣:“怎麼可能!連您都不是他的對手?”
滄田雖然不是有意的,但他的話對小倉雄來說,無異於二次侮辱。
小倉雄不想跟他解釋什麼,轉過身面對屏風,斟酌着字句道:“雉雞先生,恐怕……現在只有拜託您了。”
靜默,長久的靜默!
裡面的人沒有開口之前,他只能把頭放在地上,擡一下都不敢。
滄田看到師傅這樣,也跟着他深深的跪拜下去。
停了半晌,裡面才傳出那人聲音:“一切我都看得很清楚,只不過我有兩個沒想到,一個是沒想到當初威名赫赫德川家族會不堪到這種地步,這個家族曾經代表了我們民族最優秀的血統,可那些只能留在民族的巔峰時期,我真不明白北條先生爲什麼會用這種人作爲黑龍會在神州的代表,他們那種人如果死了,只能是我們民族的慶幸,天照大神光照的世界不允許有那樣的渣滓存在。第二個是沒想到神州會有這樣的人,吠陀那種人居然都不是他對手,不得不說,連我都對這個人很感興趣。”
“雉雞先生,我倒覺得這人沒什麼,他看似強大,其實只能說明對手太弱了。”
“也包括你嗎?”
小倉雄面色一僵,乾笑下:“是啊,是啊,呵呵……他沒遇到過雉雞先生這樣的人物,否則,他一定活不到現在。”
“小倉先生,你的眼光太狹窄了,註定你永遠只能做個武者。”
“雉雞先生的意思是……”
“我之所以來到神州是因爲有一個重大的計劃要做,道場上的較量只關乎個人成敗,但這個計劃卻關乎國家命運!如果我只是因爲一點點爭強好勝,就和那人較量,那我和你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區別。”
“哦?雉雞先生,您指的計劃是什麼?”
“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