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響一聲後,稻川趁着魁首思索的機會,又吞了個壽司,抹了抹油光光的嘴巴,“魁首,您先別擔心,我話還沒說完。就在不久前,那些殺手的信號卻突然神秘消失了,根據我們的瞭解曼陀羅每個殺手都有一枚植入體內的信號器,爲的就是相互聯絡,並且保持隱蔽。那些信號的消失只能表明,他們的信號器被人從體內取出,不是他們自己,就是別人,如果是別人的話,就表明他們很有可能已經被人全部幹掉了。”
葉承歡略一沉吟的時候,稻川往嘴裡塞了個壽司,一口吞掉後,打了個飽嗝,“哦,您先彆着急,我話還沒說完。我們還獲得消息,又大批龍組特工已經進入龍都,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那些信號的消失和龍組有關。”
這個貪吃鬼說話大喘氣,葉承歡的小心臟被他折騰的幾起幾落,瞪着屏幕上的傢伙:“說完了沒有,你到底掌握多少一次說完!”
稻川聳聳肩,很無辜的皺起八字眉:“您先彆着急,目前爲止,就這些了。”
葉承歡不耐煩的道:“好了,安心吃你的東西吧。”
“祝魁首安康……”稻川的祝福還沒送到,葉承歡已經關了電腦。
思前想後,他漸漸明白了,爲什麼楚雲軒會迷昏自己,原來她是要組織龍組的人去清除曼陀羅殺手。
那些傢伙明明是衝自己來的,她這麼做只有一個解釋,她不想讓自己牽涉到這場危險中。
龍組的實力他了解,那是神州最隱秘、也是最精悍的戰隊,完全獨立於國家機器之外的存在。
曼陀羅是全亞洲最可怕的殺手組織之一,兩強相遇,就算龍組能戰勝對手,也勢必付出不菲的代價。
想到這兒,他有點擔心楚雲軒的安全了。
地點:被稱爲“龍都官府”的龍景別苑高檔住宅區。
時間:傍晚。
某棟住宅樓某層複式公寓裡,忽然傳出啪嚓一聲。
楚雄把自己最心愛的一件清官窯燒製的青花瓷茶壺摔個粉粉碎,猛然轉身,那張挺拔俊朗的臉此刻十分猙獰,額角青筋暴起,整齊的背頭有了幾絲凌亂,眼睛裡佈滿了血絲,他指着面前的蔣成以及一干警衛員怒斥着:“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一幫特警出身的精銳居然連個女孩子都看不住。我要一個解釋,一個能說服我的解釋!”
傭人怯怯的在旁說了聲:“楚市長,該吃飯了。”
楚雄正在暴怒中,聽了這話,把手一揮,從胸膛裡爆出一個字:“滾!”
傭人嚇得趕忙躲開了。
蔣成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惴惴的道:“市長息怒,我是警衛官,這次的事全都怪我看護不力,隨便市長怎麼處罰都行。”
後面一個警衛員忍不住叫道:“不,要怪就怪我們所有人,本來好好的,不知道爲什麼,我們一下子都昏昏沉沉,很快就沒了意識,再醒來時楚小姐已經不在了。”
蔣成怪他多嘴,狠狠瞪了一眼。
那人不服道:“怎麼了,我說錯了麼,本來就是我們大家的責任,怎麼能讓你一個人扛。”
“你再說!”蔣成揚起拳頭。
“行了!”楚雄怒喝一聲,嚇得他們不敢言語了。
楚雄揹着手在屋裡快速踱了幾步,猛然道:“馬上組織你們的秘密精悍力量,控制龍都車站和機場,然後地毯式搜索,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找回來。”
“是!”蔣成答應一聲,剛要走開。
“慢!”楚雄叫住他:“記住,一定要保密,這個消息絕不能泄露出去。”
“是。”
楚雄一下陷進沙發裡,長長嘆了口氣,顫着手摸起一支香菸塞進嘴裡,又拿起打火機,打了幾下怎麼也打不着,一個警衛員趕忙幫他點着。
楚雄狠狠瞪了一眼,索性把香菸和打火機扔到地上。
他還清楚的記得不久前那次父女翻臉的情形,父女兩人爲了沈家的婚事吵得不可開交,楚雄後來大怒,以他在官場上的強勢性格,要是連自己女兒都管不住,還不被沈家笑掉大牙,他命令手下的警衛隊24小時保護楚文軒,說白了就是軟禁,她的任何行動都要監視,隨時向自己彙報。
沒想到七八個特警精英都看不住一個女孩子,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讓她跑了。
不過,他判斷楚文軒應該還沒走遠,如果要離開龍都的話,定機票和車票也需要時間,以他的實力,要找到她並不是難事。
蔣成剛要走,就聽門口傳來傭人的聲音:“小姐回來了,市長,小姐回來了……”
楚雄臉上浮起一絲疑色,剛要起身,就見一抹靚影閃了進來。
一身白裙,一頭散發,精赤着兩隻小腳,面色蒼白,嘴脣乾澀,委屈的一低頭,叫了聲:“爸爸!我回來了。”
楚雄一看是楚文軒,一直懸着的心纔算落了地,可另外一股無名火卻撞了上來:“你,你去哪兒了!”
楚文軒眼圈一紅,默默的掉下淚來,抽泣幾聲才道:“我去見葉承歡了。”
“什麼!”楚雄氣得渾身發顫,“你,你,你去會那個野小子了!”
楚文軒擦乾眼淚,“爸爸,我想通了,我同意嫁給沈東澤,昨晚我就是想在婚前見見葉承歡,從此了無遺憾。”
楚雄又驚又喜,可事出突然,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老辣的盯着自己女兒,“文軒,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爸爸是什麼人你很清楚,要想給我玩花樣,你一定會後悔的。”
楚文軒噙着兩眼淚珠,委屈的撅起小嘴:“我不想嫁他,你就逼着我嫁,我現在想通了,你又懷疑我,你到底想怎麼樣,是不是真的逼死我你才滿意。”說到這兒竟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楚雄這纔信了一大半,過去抱住楚文軒,摸着她的頭髮,寬慰道:“好了,好了,想通了就好,這纔是爸爸的乖女兒。你也是成年人了,早該明白,咱們和沈家是世交,論社會地位、論家庭背景,沈東澤一點不輸你,而且那個小夥子精明強幹,年紀輕輕就是龍都著名的慈善家和風險投資人,放眼龍都,像這樣的年輕人簡直是鳳毛麟角。”
楚文軒淚眼汪汪的看着自己父親,忽然道:“爸爸,這場婚姻是不是對你的仕途有好處?”
楚雄面色一僵,笑容冷了下去:“沒錯!對我好就是對你好,別忘了你是楚市長的女兒,我要是平步青雲了,說不定你以後就是楚廳長、楚省長的千金。”
楚文軒默默的點了點頭,“爸爸,我累了,我想休息。”
說着她一身清影上了二樓,楚雄對蔣成使個眼色,蔣成馬上會意,帶着手下的警衛員一起跟了過去。
楚雄靜靜的點起一支菸,默默的抽着,雖然女兒同意這門婚事他很高興,但怎麼也不明白,一晚上的時間,就見了一次葉承歡,怎麼就有了這麼大轉變?
葉承歡那小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金沙國際娛樂中心的spa養生會館位於湛藍的海畔,自然形成的岸礁岩石上,是一座全透明設計的琉璃屋式建築。
純白的色調,和周圍景色相得益彰。
一團團晚霞正給平靜的海面塗上一層絢麗的顏色,無數白色的海鷗貼着海水,打着旋的飛,不停發出清脆的叫聲。
海風,透過落地窗,不時掀起高大的白色幔帳,卻吹不散屋裡的薰香味。
這間水療屋的設計和它的選址一樣別具一格,完全古印度式的圓頂建築,做了小部分貼金修飾,配合大面積的潔白色調,還有飄渺的梵音,顯得無比聖潔、肅穆。
林佩珊正安逸的趴在一張寬大的水療牀上,全身除了一件小內褲外,再沒別的。
圓潤的香肩,玉石般的美背,兩個深深的腰窩,弧度優美的臀線,展露無遺。
可惜,在她旁邊另一張水牀上,躺着的不是葉承歡,而是一個同樣豐美的身子,趙雅琳。
幸好不是葉承歡,要是被他看到這麼香豔的場面,難保不會獸性大發。
就算有一萬個理由,都不能阻止他當場和這位如花似玉的老婆把房圓了。
林佩珊發覺趙雅琳的目光有點火辣,直定定的看着自己,臉頰不由有些發燙,那種眼神怎麼看怎麼有點葉承歡的味道。
不由嬌嗔一聲:“雅琳,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色迷迷的了?”
趙雅琳由衷的感嘆道:“怪不得那傢伙對你這麼着迷,連我看着都着迷了。”
林佩珊當然知道“那傢伙”是誰,一般情況下,她們兩位閨密只要提到葉承歡的時候,都用“那傢伙”表示,其中的複雜,恐怕只有她們自己清楚。
“說什麼呢,看來你們去了次臺灣,你連說話的語氣都像他了。”林佩珊反脣相譏。
趙雅琳被她說的臉也一紅,要不是林佩珊當面這麼一說,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怎麼,你吃醋了,那還安排我們兩個一起去?”
林佩珊皺皺瑤鼻,“那傢伙配讓我吃醋麼。哼!”
趙雅琳察言觀色,看出點端倪,“是不是和那傢伙又吵架了?”
林佩珊默不作聲。
趙雅琳笑了:“哈哈,被我說中了吧。”
林佩珊猶豫了下,終於說道:“昨晚,我看到別的女人來找他。”
她不想沒說出楚文軒的名字,爲的是給雙方都留點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