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趙雅琳乖乖的答應一聲。
葉承歡揹着她,一點也不費力,依舊健步如飛,耳畔風聲颯然。
趙雅琳第一次趴在男人的脊背上,他的腳步很快,卻異常沉穩,感覺不到半點顛簸。
他的脊背寬厚而穩定,她的心房緊緊貼在上面,有種從未有過的踏實感。
一股淡淡菸草味道,混着淡淡的汗味送進她的鼻腔,一時間打亂了呼吸,大腦都有種麻痹的感覺。
那句“我是男人”的聲音彷彿又在耳邊響起,她不由自主的打量着他,凌亂的碎髮下那道菱角分明的弧度,腳步鏗鏘,呼吸沉穩。
不知不覺的她的臉貼在葉承歡的脊背上,輕輕地廝磨着。
對男人的世界一片模糊的她,此刻心裡有個聲音在不停迴響:這就是男人麼?
恍惚間,他們已經到了停車場。
從他背上下來的時候,趙雅琳居然有那麼一絲不捨。
葉承歡來到最近的一輛轎車前,抱着胳膊審視了下。
“你不會是想偷車吧?”趙雅琳訝道。
葉承歡沒理她,蹲身下去,把手伸進汽車底盤摸了摸,一把扯斷警報線,一拳把側玻璃打個稀碎,十分從容的打開車門,一把從方向盤下扯出兩根啓動線,線頭擦起無數火花後,便傳來了發動機的轟聲。
整個過程不超過十秒鐘,這輛車就成了葉承歡的私家專屬。
“還愣着幹什麼,上車!”葉承歡發號施令道。
趙雅琳滿腹狐疑的上了車,車子緩緩啓動,乘着夜色,神不知鬼不覺的駛出詹家莊園。
“你還會偷車?”她忍不住問道。
“別忘了我過去是幹什麼的,咱是做保安的,小偷會的咱都會。剛纔是沒技術含量的,要是有工具,我至少有三十種辦法打開一輛車。”聽起來很玄,其實葉承歡還是很保守的,他在海外至少有三座汽車拆裝工廠,五座國際標準賽道的賽車俱樂部,兩座私人停機場,至於風暴的那些海外基地就更不必說了,別說偷車,就算偷飛機也手到擒來,黑暗風暴的魁首可不是吹出來的。
可趙雅琳不信,“牛皮都被你吹破了。”
葉承歡歪歪嘴角,“不信是吧?先來看看報警器是怎麼工作的,一般情況下,報警器是通過感覺車內震動和地面平衡角度的變化來作出報警的動作的,但報警器在同時間內不會對二次震動或者是角度的改變做第二次報警的。由於汽車防盜警報裝置的原理是因碰撞、震動、開啓而接通電源開關發出警報,我們經常發現報警器頻繁報警,而此時並沒有偷盜事件發生,因此,很容易使人“草木皆兵”,最終見怪不怪,麻痹鬆懈下去。在雨天和風天,偷車賊們就是用這個讓人麻木的時間差,你可能還以爲是雨點或者風讓你的車報警,來打碎玻璃拔掉報警線的。很多賊都是利用雨天和風天這個特性來盜竊你的車的。
當然在風和日麗的天氣,他們也會利用這個方法來偷車的,首先,他們會輕拍你的車,然後用磚頭把玻璃打碎迅速拔掉報警線,短暫的報警過後,就沒有了動靜,很多人都習慣在第一次報警的時候不去看車,而在第二次報警的時候纔去看,因爲,很多車主都認爲百分之99的情況下,第一次報警都是誤報警,而第二次報警纔是有人動你的車,然而偷車賊就是利用的你這個心理,瞞天過海的。
所以,大量的汽車被盜事件往往在深夜或凌晨發生,此時人們睡意正酣,對樓房外面警報器的鳴叫感覺遲鈍。現在趕快去看看樓下停着的車吧!”
趙雅琳看他眉飛色舞的樣子,實在不好意思打消他,最後只好剜了一眼。
汽車出了詹家莊園,沿着中街大道一路筆直行駛。
葉承歡神色凝重了些,眉頭擰緊了,似乎在思考什麼。
“你知道地點?”趙雅琳看他輕車熟路,好像案件參與者似的,忍不住問了聲。
“不知道。”
“那我們這是去哪兒?”
“淡水碼頭!”
趙雅琳有點不解:“你確定詹明禮在哪兒?”
葉承歡點了點頭。
這樣一來,她更覺得匪夷所思,“那個女人告訴你的?”
“她和我什麼關係,憑什麼告訴我。”葉承歡反問。
“我只是覺得奇怪,既然沒人告訴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葉承歡嘴角一勾,“還記得蔡雨詩撥通電話時的情形麼?”
趙雅琳回眸想了想,點了點頭。
“電話裡明明有大型起重機和海浪聲,就憑這點,那一定是碼頭。上萬噸馬力的起重機在臺北只有淡水碼頭纔有,所以,不可能有第二個地方。”
趙雅琳越發覺得不可思議,“就算你猜的都對,別人怎麼都沒聽出,就你聽出了?”
“想知道嗎,我有個條件。”葉承歡捏了捏兩指,意思是這個條件小小的。
又來!天知道他身上還藏着多少匪夷所思的秘密,鬼知道他又會有什麼過分的要求,趙雅琳寧可泯滅好奇心,也不想再被他捉弄了。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說話,各自盤算着心事,車裡的空氣有些沉悶,畢竟這不是去兜風,而是人命關天的一次旅程。
也許,還是一次沒有返程票的旅程!
汽車來到淡水碼頭時,整個碼頭都籠罩在層淡淡的海霧中,一列列排列整齊的集裝箱一眼望不到邊,遠處還不時傳來貨輪的笛聲。
葉承歡把車子停在一處隱蔽的地方,對趙雅琳說了聲:“你在這兒等着,我要是天亮還沒回來,你就自己開車回去。”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趙雅琳說了聲。
葉承歡苦惱的道:“小琳琳,現在不是耍小孩脾氣的時候。”
趙雅琳肅然道:“我沒耍小孩脾氣,也沒開玩笑,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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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承歡還想說什麼,趙雅琳忽然道:“從我跟你出來的時候,你不覺得我已經把自己的命運和你綁在一起了麼。”
葉承歡彷彿冰凍了一般,除了海風嗚嗚的低吟,再也沒有任何聲響。
這算不算一個好的理由?算!而且一定是最好的理由!
“可是你的腳?”趙雅琳強撐着下了車,雖然蹙起黛眉,但還是穩穩的站住了,“看到了吧,我可以。”
葉承歡嘆口氣,腦子裡靈光一閃,忽然一指後面,冒出一句:“喂,你怎麼來了?”
趙雅琳剛回頭的功夫,他猛地揚起了手掌,只是沒想到她很快又轉過頭來,冷着臉道:“你幹什麼?”
葉承歡揚起的手僵住了,不好意思的變成撓頭的動作,“我……那個……這個……”
“別那個這個的,有話直說,你是不是把我打暈了,你好自己去?”
葉承歡沒有否認。
“葉承歡,你好無恥!”
葉承歡陰冷笑了笑:“就算你知道了,我也要打暈你,反正是爲了你好。”
“你!”趙雅琳咬了咬嘴脣,這傢伙真要那麼做,自己一點法子都沒有,一陣委屈,眼淚不自覺的滾落,口氣也軟了下來:“你能不能不那麼做,我真的想和你一起去,我保證全都聽你的還不成嗎?”
葉承歡又好氣又好笑,趙雅琳居然小女孩似的低聲下氣求自己,他的心腸實在硬不起來。
“那可是你說,一切聽我的,要不然,我還是可以隨時打暈你。”
“嗯。”趙雅琳真怕了他了,心裡一百個罵聲,表面上也只好乖乖的點點頭。
葉承歡拉着她的手,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沒入黑暗。
沿着一排排縱橫交錯的集裝箱過去,走迷宮似的轉了半晌,人,還在迷宮裡。
葉承歡轉過頭來,看着女人嬌喘的樣子,嘴角斜勾:“怎麼樣,不行了吧,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呸!誰不行了,少說點廢話好不好。”趙雅琳推開他身子,執拗的往前走去。
葉承歡搖了搖頭,這妞要是帶兵打仗的話,一定是塊做將軍的好材料。
穿過一大片集裝箱貨櫃,眼前終於霍然開朗了起來。
幾盞氙氣大燈把那座巨大的貨倉內外都照的亮堂堂的,葉承歡眯了眯眼,定睛望去,就見貨倉門口站着兩個男人,神態舉止一看就不是碼頭工人,一個正給另一個點菸,煙點着了,兩人一邊噴雲吐霧,一邊就誰的牀上功夫高展開研討,不斷用豐富的論據支持各自的論點,時不時發出幾聲未經論證的淫笑。
“他們在說什麼?”距離太遠,趙雅琳聽不清楚,卻遏制不住好奇。
“你想聽嗎?”
“當然,快說。”趙雅琳可沒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