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被葉承歡本能的感知到,並用眼角捕捉到了。
這一刻,他有一百個理由相信,這些不速之客的到來,和懷裡的女人有着莫大的聯繫。
一夥人在酒吧裡找了一遍,最後來到葉承歡跟前,見兩個貌似情侶的人正在熱吻,皺了皺眉,在角落的幾張桌旁坐了下來。
功夫不大,一個看似夜店經理的人過去殷勤招呼,那些人陰沉沉的說了幾句,那個經理臉色大變,連忙搖手,最後擦着冷汗走了。
“看到那些人了吧?”蔡雨詩終於和他分開嘴脣,吹氣如蘭的道。
葉承歡嗯了聲,很平靜的問道:“他們是誰?”但他的手一點也不平靜。
蔡雨詩露出幾絲不甘,“臺灣三大黑幫之一,四海幫!”
又是四海幫!葉承歡露出一絲思索。
“其實我是立法會議員蔡明宏的女兒,因爲我父親公開反對四海幫支持的孫廣林競選,所以他就動用黑社會的人想搞垮我家,他們拿我父親沒辦法,就派人來找我。剛纔要不是和你假裝情侶,很可能我已經被他們抓去了。說白了我是爲了利用你躲避他們,你要是害怕,現在就可以把我交給他們。”
看來這個孫廣林和四海幫可不簡單,居然連立法會議員的女兒都敢動,“爲什麼不報警?”
“報警?”蔡雨詩冷笑:“一看你對臺灣就不瞭解。”
葉承歡又問:“你認識洪基電子的詹明禮嗎?”
蔡雨詩不屑的哼了聲:“你怎麼認識他的?他想追求我,可是那種腦滿腸肥的人我根本看不上!”
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別說立法會議員的女兒,就算他葉承歡是女人也不會看上詹明禮那種人。
蔡雨詩情緒有些緊張,握住葉承歡的手,春眸閃動着道:“葉先生,你帶我離開這兒吧,只要你能保護我,今晚我就是你的。”
這意味着一個女人今晚要把自己的全部交給一個男人,任誰都難以拒絕。
就在葉承歡差點就要煩憐香惜玉的老毛病時,事情卻忽然發生了難以逆料的巨大轉變。
詹明禮帶着那位辣妹心滿意足的從衛生間出來,兩人貼着身子,好似甜蜜情侶,一起步入舞池,跳起了貼面舞。
坐在角落裡的那幫人一眼認出他,爲首那人做個手勢,十幾個人馬上起身,也步入了舞池中央,直接到了詹明禮跟前。
嘴角漾出一絲冷酷:“如果我沒認錯的話,你是詹家二公子,詹明禮,對吧?”
對面站着十幾個人,其中有一個高大的黑麪大漢,看上去有兩米多高,壯的像個黑塔,看這傢伙的樣子就夠壓陣。
詹明禮馬上也嗅到危險的空氣,把手從女人身上放下,“你們是誰!”
“四海幫。”
話音剛落,跟從詹明禮的那些保鏢全都跳進舞池,退開跳舞的人羣,護在主人左右。
詹明禮眼珠子瞪圓了:“白天沒打夠是吧,老子正悶得發慌。”
他吐了口檳榔汁,搖搖脖子,掰掰手腕,一把推開辣妹,擺出打架的架勢。
“詹先生,先別激動,我們不是找你的,我們找的是蔡明宏的女兒,聽說你正在追求她,一定把她藏起來吧,只要你乖乖交出來,我們就當沒見過面。”
“你說的是小雨?她來了嗎?我怎麼沒看到?你憑什麼說她和我在一起?”
那人把眼一眯,“詹先生,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人我要定了,不給的話別怪兄弟不客氣。”
“想打架老子奉陪,來吧,以爲四海幫很屌麼?”
那人皺了皺眉頭,三下五除二扯掉上衣,露出小山般的肌肉。
他使個眼色,背後那夥人呼喝一聲,腳步前踏中,暴風雨般的拳腳一起砸去。
電光火石間,人影飄忽,一直緊盯葉承歡的阿寬,幾步跨進舞池,右手依舊插在西裝裡,左手一拳打倒一個撲來敵人。
那傢伙被打得倒飛出去兩米多遠,砸在桌面上,一百多斤的體重加上落下的加速度,把桌子直接砸成碎片!
阿寬眼風一瞥,看到一個傢伙一個箭步衝來,一記勾拳打向他的腹部,看拳勢是想打他的肝部。
www _Tтkǎ n _¢ O
肝部被擊中後,會引起短暫的身體功能障礙,這是拳擊中常用的一招,不是格殺術,因爲不致命,即便如此,拳鋒猛惡,帶着呼呼的風聲,倏然而至!
誰想到阿寬躲也沒躲,硬生生受了這一拳。
拳頭打在腹肌上,帶來一股不小的衝擊感,阿寬卻依舊毫無知覺,葉承歡看得清楚,馬上知道這傢伙和他差太多了,怪不得直接被阿寬無視。
接二連三的組合拳打在他身上和臉上,只是打的他晃了一下頭,這傢伙停了手,百倍錯愕的看着對方,顯然沒想到這個不苟言笑的西裝男能有如此強大的抗擊打能力。
可是,就是一愣神的功夫,他失去了絕佳的捕殺機會。
阿寬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直接把他單手拎了起來,150來斤的體重,對他來說彷彿棉花包,隨手一撇,那傢伙整個人翻滾飛出,重重的砸在牆上。
咣!
門窗四壁都撞得發顫,那傢伙皮球般彈回,碰倒一張桌子後,趴在地上再也不動,不知死活。
葉承歡咂了咂舌,這個叫阿寬的傢伙果然有兩下子,要知道他的對手都是有功底的人,阿寬居然那麼輕鬆的打倒他們,他的戰力絕不是一般保鏢可比的。
第三個上來的,雙手不動,就是一腳側踢。
阿寬還是生生受了他一腿,讓他一腳踢在腰上,其實這一腳本是虛招,本來要等對方身體一動,他就立刻用手指插他的喉節,但沒想到阿寬躲也不躲,反倒一把抄起他的左腿。
那人一看不妙,右腿騰空直蹬對方胸口,本能想借此抽出左腿。
阿寬微微彎腰,避過這一腿,同時立起左手,朝他的小腿上猛然一砍。
嘎巴一聲脆響,竟生生把他的腓骨砍斷!
阿寬一鬆手,他就慘叫一聲,收回左腿,可是腳剛一着地就是一軟。
在他的身子還未着地前,阿寬暴起一腳,踢上那人臉頰,肌肉組織沉悶的撕裂聲中,那人的身子皮球般旋出,碰翻好多桌椅才癱了下去。
桑博格鬥術!
別人不明白,可葉承歡卻是這方面的行家,一眼就看出,阿寬用的居然是俄羅斯特種部隊最經典的格鬥戰術,這種格鬥術對體力、腦力、耐力都是極限挑戰,但一旦掌握之後,就是一門無底線殺傷技術,怪不得詹明禮用他做首席保鏢,這傢伙居然用一隻手一條腿,瞬間就打倒三個人,其實力深不可測!
夜店裡的男女客人們開始是驚駭,全都退出舞池,閃在一旁看着。
三五回合後,人們都被阿寬精彩的身手給震撼了,渾然忘了目前的處境,點燃的腎上腺素促使他們發出陣陣喝彩,夾雜着狂暴的電聲音樂,把胸膛都要擠爆!
一記重拳打在阿寬的下巴上,阿寬一個踉蹌,扶住牆壁,再擡頭時下巴已經歪到一邊。
他扶着下巴看過去,正是那黑麪大漢,依舊鐵着臉,看不出疼痛的樣子,端着下巴捏着耳關節用力一頂,“嘎巴”一聲,他居然就那麼自己給自己接上了下巴!
黑麪大漢臉色變了變,被他眼裡的潮霧推後一步,這傢伙到底是不是人,自己給自己接下巴他自認是做不到的,不是他不會,而是那份疼他受不了。
他一把撥拉開面前的桌子,大跨步的衝去,仗着人高馬大,徑直用肩頭去撞阿寬胸口。
阿寬也衝了過去,眼看就要撞上時,突然一側身,讓過了他的肩頭,一伸手順着他光禿禿的腦袋一下劃到他的臉邊,手指一捏,掐住了他的下巴,手掌一託一推,手上傳來一緊一鬆的兩種感覺,又是“嘎巴”一聲!
阿寬只一招就卸掉了對方的下巴。
桑博格鬥術的精妙被他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
慣性推着黑麪大漢衝過他身旁,樣子像喝醉了似的,一頭栽倒在地,拱了拱背,怎麼也起不來了。
阿寬那隻手還在西服下面,自始至終從沒用過。
葉承歡微微抽氣,腦海裡跳出兩個字:高手!
四海幫的人們全都拔出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阿寬。
墨鏡上閃着道道流光,墨鏡背後卻永遠是團迷霧般的表情。
“以爲老子沒槍麼!”詹明禮一個手勢,他的保鏢們也都紛紛亮出家夥。
夜店裡驚聲四起,一片混亂。
子彈可沒長眼睛,誰都不想無緣無故的被這東西找上,店裡的客人嘩啦一聲少了一大片。
槍口互指,兩相對峙,氣氛陡然凝固!
坐在葉承歡旁邊的蔡雨詩,平靜的起身,從他身邊經過時,眼裡閃着幾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