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怡霏回到家，看到霍靖昊居然穿着圍裙在燒菜。
她連忙將挎包從身上取下來說道：“你怎麼會在燒菜？”
“我看你每天這麼辛苦，所以想幫你煮一頓夜宵。”他眯眯地笑道。
她正想說在金家已經吃飽了，可是看到他下面下得那麼起勁，就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
“煮得雖然不好看，但是味道我想應該可以的。”霍靖昊將一碗熱騰騰的面端到她面前。在國外留學的時候，他爲了省錢，一向都自己動手煮，但是國外飲食習慣跟國內很不一樣，雖然他做不了幾個中國菜，但是對於下面條，包餃子這種還是信手拈來的。
她聞着鮮美，拿起筷子，搛起幾條嚐了嚐，味道果然不錯。
“對了，有件事我想問你。”
“你說。”
“今天我跟金先生聊天的時候，無意間提起你是做律師的，他就跟我說他們公司正需要一個法律顧問，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他沉吟了一下說道：“好啊。我巴不得多接點工作。”
她側過腦袋瞪大眼眸：“你最近很缺錢嗎？”
“不是。”他順勢地坐在了她的對面說道，“我不想永遠都租別人的房子。我想買一套大點的房子，可以讓我們兩人住得舒服一點。”
她聽完他的話，原來他的計劃裡已經把她也考慮進去了。一時間她的大腦昏沌一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可是這裡的房價很貴。”想了半天，她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我知道，所以我要更努力地賺錢。也許一開始我並不能買那麼大的房子，但是你給我兩三年的時間，到時我一定會買上百平方米的房子給你。”
她聽後，心裡五味雜陳，住的是小房子還是大房子，是買來的還是租的，對她而言，也沒有一個心愛之人在身邊陪伴在自己身邊來得重要。
見她半晌沒有吭聲，霍靖昊的眼神頓時變得十分暗淡，嘴角也無力地沉了下去。
“我打算不去金家做了。”她突然間冒出一句話。
“爲什麼？”霍靖昊奇怪地問道。她向來對金家的孩子很有熱情，這會兒怎麼說不去做了呢。
“因爲我在金家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
“什麼？”
“我不是跟你說過金陽明的老婆因爲承受不了孩子不聰明的事實，就拂手離去。後來兩人辦妥了離婚手續，正式分道揚鑣。但是奇怪的是，在金家有一間閒置了很久的小房間裡，他說養了一條狗。起先我聽到從這個房間裡傳出古怪的聲音。金陽明說那是因爲多多養了一條狗，後來因爲這知狗喜歡亂叫亂咬人，而且多多
對狗毛也過敏，就一直關在這個房間裡。但是傳出來的聲音實在是太奇怪了，我覺得不像是狗的叫聲。”
她想着第一次聽到的聲音，就像是一個人說不出話發出的那種絕望的叫喊聲一樣。
“你的意思是那間房間裡還關了一個人？”霍靖昊被她的話嚇了一跳，暫時將她與自己的問題拋到了一邊。
她點了點頭。
“那麼那間房裡關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後來我向他反映了這個問題，今天又無意間打開了那間房，發現裡面的人消失了。”
“你進去過這間房？”
她明確地點了點頭：“一見到那間房，我就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爲在那間房裡我發現有張牀，還有被子，甚至還有換洗的衣服。但是那衣服很髒，我看不出是男式的還是女式的。雖然那裡放了一個狗窩，但是我覺得那間房裡並沒有住過狗，而是住了一個人。”
“你這麼肯定？萬一這間房以前是有人住在那裡，只不過那個人現在不住在那裡了，但是他放在裡面的東西都沒有拿走呢。所以給人的印象好像裡面一直住着人似的。”霍靖昊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但是依我的直覺，那裡一直是住着一個人。”她說道。
“你的直覺？”霍靖昊笑了，“你可不能總是依賴你的直覺。”
“我敢肯定，那些怪叫聲就是從人的喉嚨裡發出來的。至於狗，他可以隨便弄個狗窩或者是狗毛來糊弄一下也說不定。”
“那他爲什麼要那麼做？而且你不是一直都說他是個好人嗎？他跟你平常所見到過的那些生意人不一樣。”
“但是他這個人真的還蠻不錯的，我不知道爲什麼他要那麼做？我想或者是他的家人其中一個，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所以一直把他關在房裡。”
“不過這是他們家的家事，我們作爲外人的，也許不該管這麼多事。既然你不想再做下去了，那麼就先休息一段時間再說好嗎？”他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溫和地說道。
計怡霏說是這麼說，但是次日她又去金家給孩子上課了。
這一次上完課的時候，多多提出要畫幅畫送給她。
她笑了。
孩子需要她。
“老師，你長得真像我的媽媽。”多多奶聲奶氣地說道。
她靈機一動，隨即說道：“你這裡有沒有你媽媽的相片？”
“爸爸房間有。”多多回答道。
“那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她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引上來了。
多多點點頭，拉着她的手帶她到金陽明的房間裡去。
金陽明這個時間點還不會回來，
而陳姨今天身子不舒服，所以早早地去睡了。
多多帶着她推開了門。
她看到金陽明的房間裝飾得很華麗，也很歐式。復古的雙層米色的窗簾拉得密不透風，一張華麗的大牀就放在房間最顯眼的地方。這間房也是全套房子裡面積最大的一間。
“相片……”多多口齒略有點含糊地叫着，他走到了牀頭櫃拉開了抽屜。
她也跟着去看了一眼，發現抽屜裡有一本厚厚的相簿。她打開來，看到裡面放着多多從出生到現在許多生活照片。她翻了一遍，沒有發現多多母親的相片。
“在這裡……”多多從最下面一格抽屜裡拿出一個鐵製的相框，那上面雕刻着精緻的圖案。相框裡鑲着一張單人照。
那是多多的母親嗎？她隔着玻璃摸着那個女人的面孔。
那是個年輕的女人，笑起來的樣子十分甜美。而且她的五官，打扮，髮型與自己倒有幾分相似。
她一點也看不出來多多的母親有強勢的味道。
“媽媽……”多多指了指那相框裡的女人說道。
“你想媽媽嗎？”她摟緊了多多。同時一縷思念無可避免地從心底涌了上來。此時此刻，她也想念自己的母親。看來自己該抽時間去看望他了。
多多點了點頭。
“好，那我們現在出去吧。別告訴你爸爸我們來過這裡了。”她將那個相框收回到原處，牽着多多的手說道。
“爸爸，不喜歡……不喜歡……”多多的語言還很難描述出他想要表達的真正目的。她摸着他又黃又軟的頭髮，不禁搖了搖頭。多多的身材，智力都比不上同齡的小孩。
他們走到房間的時候，剛好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音。她下意識地心頭一緊。
金陽明走進來了。他看到他們，有點吃驚地說道：“上完課了？”
“多多回房去畫畫吧。”她趕緊把多多趕回房間。
多多聽話地走進去了。
她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陳姨呢？怎麼不見她出來？”金陽明露出一種捉摸不透的表情說道。
“她今天有點不大舒服，所以先回房去睡了。”她道，“我去看看多多，等他睡了，我再走。”
“那辛苦你了。”金陽明用那種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步履匆匆地走進房間，看到多多已經畫了大半個“媽媽”。
“多多，爲什麼媽媽穿的裙子顏色跟老師一樣啊？”她指了指他畫紙上的“媽媽”說道。
“因爲老師跟媽媽長得像。老師穿什麼，媽媽也穿什麼。”多多認真地回答道。
“哦，那你慢慢畫吧。”她應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