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遲遲開 完結
清晨的風,少許涼意,孑然一身的男孩獨自站在風裡,瑟瑟的涼意席捲着心緒。
他站在陶爾迷最可愛的地方——英國花園。
一位英國女子用了一生建造了這個小小的花園,故此命名。
長條形的石凳上,坐落着一個雕像,那是一對男女,男人穿着西裝,女人穿着套裙,現代的衣飾,兩個人的背後卻都長着翅膀,男人雙腿交疊,女人雙膝併攏,女人靠在男人的肩頭,仰望着那遙遠的天空,像是在追憶着什麼,彷彿在說——
當我疲倦於塵世的紛擾,請讓我在你的肩頭歇息少許,看看我們那再也回不去的家園。
那回不去的地方,是天堂。
在玫瑰伊甸園,上帝爲天下有情人,悄悄播下了愛情寶物的種子,聽說,誰能讓它在人間開放,能讓它長出心型花瓣,天使就會卸下美麗的翅膀,變爲凡塵中美麗的女孩,生生世世守候在那個人身旁。
男孩一手裡還拿着蓉兒送給他的那個麪包,經過了一夜,麪包已經變硬,他卻沒有捨得將它扔掉,另一手裡,是一條小手帕,亦是她留給他的。
他想起那張粉嫩可愛的小臉,想起她軟軟甜甜的聲音,想起她柔柔嫩嫩的小手帶給他的關切,貼心而可愛,覺得她真像個天使。
傳說中,每個女孩都是個天使,可是天使一旦墜入人間,就再也回不去。
男孩用小手帕將麪包包裹起來,放進了左邊的口袋,像是想要將那一抹較弱的存在塵封起來。
手,伸進了另一側的右邊口袋,握住了一柄消音的槍。
“呵……”蓉兒從軟軟的被窩裡醒來,小手揉着沉重的眼皮,粉粉的鼻頭微皺着,很明顯,她想要強打起精神,但是年紀畢竟還小,自制力不夠,一個翻身,又換了個姿勢想要繼續睡。
“蓉兒,快點起牀,不準再睡了。”容容催促着說道,並掀開了棉被。
“喔……”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因爲睡得又香又甜,嘴角還溼着一點口水,看起來有點迷糊,嬌憨得讓人心憐。
容容微微眯眸,有些“嫌棄”似的睨了她一眼,抽過紙巾,幫她擦了擦嘴角,她柔嫩的臉蛋因他的動作而微微變形。
“唔……好痛啦……”蓉兒不滿地抗議着。
容容的動作一頓,好吧,他承認自己有點太大力了,因爲他還是很氣憤於昨天的事情,可是偏偏這個小丫頭毫不知情,什麼也不懂,害得他只能憋在心裡。
丟開紙巾,他哼了一聲,說道,“自己擦乾淨。”
蓉兒揉了揉自己的臉蛋,朝着哥哥做了一個鬼臉,這傢伙陰陽怪氣的,不曉得誰又怎麼得罪他了。
她坐起身,從牀頭上勾來自己的衣服,小手探進口袋,想要掏手帕,一摸,空的?!
“咦,我的手帕呢?!”她狐疑地呢喃。
容容聞聲蹙眉。
“啊!”蓉兒忽然驚呼一聲,眸兒瞪圓,小嘴張大,“我想起來了,昨天我幫那個哥哥擦手,然後忘記把手帕拿回來了!”
完蛋了,那個手帕是她最喜歡的一條,上面還有她親手畫上去的芙蓉花圖案呢!
容容的小臉頓時又黑了半截。
蓉兒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徑自回憶起昨天的那個男孩來,她覺得他是跟哥哥差不多一樣好看的人,眉毛挺拔,鼻樑高高的,還有線條優美的嘴脣,尤其是那雙眼睛,湛藍湛藍的,像是大海,又像是寶石,真是太好看了!他和哥哥都像是童話故事書裡面的王子!只不過哥哥……是個霸道兮兮又彆扭兮兮的王子,哎!
蓉兒覷了一眼容容,只瞧見他板着一張臉龐,嚴肅之極。
她撇了撇小嘴,咕噥說道,“那個哥哥看起來溫柔多了,只可惜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在小鎮上逗留了一天,衆人重新返回到遊輪上,短暫而又充實的西西里島之行圓滿結束,每個人都收穫頗豐。
容老太爺用單反相機拍得過癮,容老夫人和尤奶奶給孩子們買了一些羊毛絨,還學習了當地人教給的織法。
周亞菲買了很多香水,容琛既出錢,又出力,誰叫他打賭輸了呢,真是可惡,她看個恐怖電影都會覺得害怕,怎麼敢去看八千木乃伊呢。
胡蝶也買了新的鞋子,心滿意足,黎遠航則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抱着木偶返回船上。
容尉遲和尤桐,牽着兩個孩子,走在最後,容容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蓉兒卻有點依依不捨,就這麼離開的話,她就再也見不到那個男孩了,她的手帕也再也拿不回來了,哎!
“快點走了,不要磨磨蹭蹭的!”容容催促地說道。
“知道啦。”蓉兒悶悶地迴應,心裡很是抑鬱。
登船之後,“嗚嗚——”的鳴笛聲響起,愛桐號再次揚帆遠航,天藍藍,一望無際,海藍藍,一望無際。
陶爾迷整個城市依山而建,面向大海,由於山勢陡峭,從海上望去猶如天上的街市,相反,從山上往海面看,就是居高臨下。
山的最頂處,一個男孩站在峭壁的邊緣,風聲鶴唳,衣炔翻飛,他遠遠地望着那艘遊輪,凝睇着那個小小的可愛身影。
蓉兒忽然覺得背後怪怪的,回眸望了一眼,她嬌俏的小臉映入一雙藍眸,那雙眼睛,如同海水,藍得像矢車菊的花瓣,清得像最清的玻璃。
“修……我們該走了。”男孩的身後,同伴喚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