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森大叔看向審密氏,審密氏點點頭。哈森大叔嘆了口氣道:“好吧,要不也是挺不下去了。但有一事我要告訴你們,城內如今瘟疫橫行,你們若是入城需有所防範纔是。”
七皇子面露憂色道:“通谷,大戰在即,我們不可因疫病損兵折將。”
通谷認同地點點頭說:“沒錯,我先入城探查一下,你們等我消息。”
商意舍拉住通谷說:“我替你去。”
通谷推開商意舍的手說:“我與審密氏一起進城,你若是願意跟着我也不攔你。”
“我們也去。”夏爾巴和通黛也從人羣中鑽了出來。
通谷一驚道:“你們怎麼也來了?小丫頭別來這湊熱鬧,快回家去。”
夏爾巴搖搖頭說:“你如今不過十二歲,我比你大了四歲,你纔是小丫頭,我是不會走的。”
通黛認真的神情掛在如小包子似的臉上說:“三姐姐,我也要幫忙。”
通谷無奈最後只好妥協,通谷拿出退疫聖水給衆人服下,哈森大叔還是第一次見玻璃瓶子,見通谷喝完藥水直接將瓶子丟到地上覺得十分可惜,連忙叫人將瓶子撿起收好。
雖說通谷早已對城內情形有了預測,但入城後還是被眼前場景震驚。城內情況遠比通谷想象的要糟糕。城中餓殍遍野,橫屍滿地。人們瘦骨嶙峋,很多人已是奄奄一息。
通谷一行人入城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着他們。一個目光呆滯的小男孩走到通谷眼前,用當地語言說着什麼。
審密氏翻譯道:“這孩子說他娘快死了。”
通谷對哈森大叔說:“給我找一間屋子,把所有能幹活的人叫來。”
哈森大叔毫不猶豫,立即吩咐下去。通谷被帶到城首家中,所有能動的人都聚集到城首家門口。
通谷站在門口,審密氏站在通谷身邊負責翻譯。通谷見眼前不過三十來人,男女老少都有,心中明瞭,若不是實在堅持不下去,哈森大叔是不會投誠的。“能做事的人分成三組,一組負責分發藥品,一組負責分發食物,另一組負責跑腿。”
通谷回到房內,將退疫聖水和食物從空間裡調出,除了商意舍以外其他人都在房外等候。商意舍陸續拿出藥品和食物,審密氏負責翻譯,通黛和夏爾巴負責分配東西給每個跑腿的人。哈森大叔也加入到分配藥物的隊列,不肯休息。
沒日沒夜的過了兩日,藥品和食物全部分派完畢。衆人早已癱軟在地,屋內雖然沒有炭火,衆人卻也是汗流浹背。哈森大叔更是直接累暈了過去,軟塌塌地躺在牀上。
商意舍將手伸到通谷後腦下方,他怕通谷的頭躺在冷硬的地上不舒服。“臭丫頭,你可真本事,若日後我能娶了你,這輩子也算沒白活一場。”
通谷用紅眸掃過商意舍寫滿癡情的臉頰,一瞬間產生了一種熟悉的錯覺,她總覺得曾幾何時見過這樣的眼神。回過神,通谷淡淡地說:“我不想嫁人,也對情愛沒有興致。我只想爲母報仇後自由自在的活着。”
一抹憂傷從商意舍狹長的眼中流露出來,卻未曾再說什麼。
“七皇子問你什麼時候能入城。”魚際以貓的形態偷偷溜進城內,帶着七皇子的手書。七皇子一直認爲魚際是通谷訓練的小獸,便將信件綁在了魚際的脖子上。
通谷見魚際的樣子十分好笑,還真是越來越像寵物貓了。“我現在就找人通知他們入城。”通谷轉頭看向商意舍接着說,“你拿着聖水發給士兵們,讓他們入城吧。”
商意舍撇了撇嘴說:“你可真是不客氣,把我真當成了跑腿的。不過爲你跑腿我心甘情願。”
魚際翻了個白眼,默默走開。通谷揮揮手示意商意舍快走。大軍紀律嚴明,規規矩矩地喝了聖水入了城。
七皇子到城首家與通谷一行人匯合。此時哈森大叔已經清醒,吃了些粥緩了過來。
審密氏擔心自己的父親,見哈森大叔醒過來便連忙問道:“哈森大叔,我父親到底怎麼回事?”
通谷、七皇子和商意舍也將目光轉向哈森大叔,等待他的回答。
哈森大叔嘆氣說道:“扎那部不知爲何突然對大泗部發起攻擊,大泗部本就不擅騎射作戰。又趕上冬雪比往年提早到來,大泗部一直忙着儲糧,結果被趁虛而入。如今你父親下落不明,聽說戰場十分慘烈,大泗部死傷過半。你也要早早做好心理準備,估計是生存希望渺茫。”
審密氏眼淚汪汪,哽咽着說:“那其他族人都去哪了?”
哈森大叔拍了拍審密氏的肩膀遺憾地說:“一部分跑到我這裡,還有一部分跟你父親一起下落不明。”
通谷聽明白了來龍去脈,拉着七皇子和商意舍到了其他房間密談。
“我軍實力與扎那部相比如何?玉堂兄可有他們的信息?”通谷直奔主題問道。
七皇子思索一番說:“扎那部最擅長馬上作戰,以騎兵爲主。最後一份探報說,遙輦艾彥近期得到一批精良武器,削鐵如泥。可線報就此終止,誰也沒見過。”
商意舍嘆氣道:“我安插的細作也失蹤許久了,最後的消息同樣是說他們有了新武器,應該是一種叫精鐵的刀。”
通谷疑惑地問道:“武器對戰爭的影響有這麼巨大?”
商意舍和七皇子接連點頭。商意舍補充道:“圍殺我們的千贏國擅長鍛造,他們軍隊配備的都是精鐵刀。也正是這樣,所以禹國一直不能吞併囂張跋扈的千贏國。包括以前對我和玉堂兄的刺殺,放火燒了我的府邸,我們都不能輕易尋仇,以免爆發兩國戰事。”
通谷指了指自己給商意舍的刀問道:“千贏國的刀跟此刀比起來又如何?”
商意舍仰起臉,驕傲地說:“自然還是臭丫頭送我的刀更勝一籌。”商意舍狹長的雙眼挑釁地看向七皇子。
七皇子滿心想的都是戰事,一聽這話,眼中閃現出希望。伸手去拿商意舍腰間的刀,刀出鞘的一瞬間七皇子叫道:“好刀,這材質我從未見過。”
商意舍驚叫着說:“那刀是我的。”
七皇子反應過來後將刀還給商意舍,轉頭望向通谷問道:“你有多少這種刀?”
通谷沉思半刻回答道:“我一次性可以給你一萬把。”由於道具的自動補充需要三天時間,通谷沒敢誇下海口,畢竟戰爭可能隨時一觸即發。
七皇子狐眼圓瞪叫道:“能有這麼多?那我明日派人隨你回去拿可好?”
“不必那麼麻煩,我與商意舍二人連夜回去就行。明日天大亮時我在城門口與你交接。”通谷有些尷尬地說道。
商意舍瞬間明白通谷的用意,點頭應道:“對,玉堂兄你留下主持大局,我與臭丫頭去去就回。”
七皇子拗不過二人,便隨他們去了。
第二日天色大亮時,通谷和商意舍已在城門口等候。身邊放置着幾輛推車,車上裝滿了刀具。仡軻粟特哭成了淚人,趴在車上自言自語。
七皇子帶上一萬精兵從城內逐漸走出,士兵們似乎並不想更換武器。通谷看見其中一個手拿雙瓜錘的強壯士兵一臉鄙夷地看着推車裡的刀具,時不時還不滿地啐口唾沫。
通谷拿起一把刀走向手拿瓜錘的士兵說:“你覺得這刀不好?還是你不會用?”
士兵一臉不屑地說:“俺覺得這小刀太小,沒有殺傷力。”
通谷拔刀說:“那來過兩招吧。”
“跟一個小丫頭打架,打贏了也丟人。”士兵嘴上這麼說,可身體已經拉開架勢。
通谷微笑着說:“請。”
士兵手拿雙瓜錘,一身蠻力,衝向通谷。通谷只一側身便躲開了對方的攻擊。手腕翻轉,揮刀向瓜錘。戰士一臉自信地以錘頂刀,驚悚的一幕隨即而至。只見瓜錘被一分爲二,如同切一顆真的瓜那般容易。
“這,這怎麼可能?這是什麼刀?”戰士愣在原地問道。
通谷以前一直以爲老巢裡的都是日本刀,可仡軻粟特進入空間後告訴通谷武器中大部分其實是一種現代科技研發的新式武器,其硬度超過鑽石。通谷隨機應變道:“鑽刀。”
瓜錘戰士抱拳道:“縣主恕罪,是俺沒見識,果然是好刀。讓俺說,有了這刀上戰場亂劈就行。”
衆將士看到此場景,心中都開始躍躍欲試,想快些拿到自己的刀操練操練。
通谷走到衆將士面前,將力量運行到聲帶處,大聲喊道:“禹國的將士們,這些刀將成爲你們手中的利器。你們將在戰場上無往不利,將眼前的敵人擊潰殆盡。”
“禹國必勝......”將士們的吶喊聲起伏不斷。七皇子滿意頷首,隨後吩咐大家領刀。拿到新刀的將士們紛紛操練起來,令通谷意外的是軍中竟無人不會使用。
通谷從懷裡拿出一把渾身黝黑的刀交給七皇子說:“玉堂兄,這刀是留給你的。其實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你,其實這些刀全部都是仡軻粟特的私人物品。說來應該感謝他纔是。”
七皇子一驚,頓了頓。隨後走到仡軻粟特跟前行了禮道:“多謝仡軻兄仗義相助。”
仡軻粟特雖知道通谷的空間可以自動補充,可心裡還是難受的緊,本來就慘白的臉如今又多了一份苦澀。“我是被逼無奈,你不必謝了。”
聽到這話,七皇子和商意舍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一個兵卒匆忙跑出城,徑直奔到七皇子面前抱拳道:“報告七殿下,縣主的人打了城內百姓,還把人捆走。您看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