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墟前頭帶路,通谷緊隨其後,商意舍不方便出面隱入黑夜偷偷跟着。通谷不由感嘆,這靈墟真是個人才,這才進府兩日,對府中地形竟掌握到如此程度,她都懷疑這個靈墟是不是一直沒睡覺,天天晚上跑出來熟悉地形了。主僕二人駐足在齊文齋,這裡是雷陶祿的書房院子。齊文齋一道門上站着趙氏的兩個貼身婢女,這院子是雷陶祿的禁地,平日裡都是不讓人靠近的。
婢女見是雷通谷往院子裡來了趕緊上前阻攔。“三女郎,老爺吩咐不準任何人入院打擾,還請三女郎回吧。”
通谷懶得跟這兩個狗腿子廢話,直接將人甩到地上,這一下子兩個婢女傷得不輕,在地上趴着起不了身。通谷帶着靈墟闖了進去,只見趙氏和雷通嬌站在內室門坎旁邊,再往裡看地上坐着秦氏,此時已是崩潰大哭。
“天啊,通然才十一歲啊,這以後如何是好啊,這叫妾怎麼活啊。” 秦氏捶打着胸脯,哭天搶地。
“小點聲,還不嫌丟人嗎?再這麼哭讓他人聽了去,豈不是更糟。”趙氏在一旁勸阻。
通谷走進房間往裡望去,牀榻上是全身一絲不掛的雷陶祿和雷通然,雷通然驚恐地看着衆人,手裡緊緊抓着被褥,拼命遮擋着身體,奈何越是慌亂越是遮擋不好。通谷細緻一望,雷通然的裡衣衣角上還殘留着未乾的血跡,這顯然是女子初夜時留下的血跡。而雷陶祿顯然藥勁兒還沒過,在牀榻上扭來蹭去,手也不停忙活,時不時還往通然身上柔軟處摸上一把。通谷沒想到神藏也是夠狠的,她是真沒想過還有父女之間這手段,她無非想的是讓雷通然在衆人面前失態而已,神藏這明顯是超額完成任務,通谷不得不佩服神藏的想象力了。
“老東西,你怎麼這麼變態,你若是喜歡年紀小的女孩去窯子裡買就是了,怎麼能對自己親生女兒下手?真是禽獸不如呢。” 通谷在一旁嘲諷了一句。
“小畜生,快快住嘴。”趙氏怒喝,卻不敢對通谷動手,看樣子是吃一塹長一智了。
雷通嬌扶起快哭暈過去的秦氏說:“秦小娘快別哭了,還是先護着四妹妹回蒼翠院吧,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日後父親和母親定會再爲妹妹做打算的。”
秦氏點點頭,擦了擦眼淚,瞪了通谷一眼說:“雷通谷,別以爲我不知道,這事絕對跟你脫不了關係,你給我等着。”
“天啊,怎麼會這樣?” 審密氏帶着雷通黛走進房裡來。“通黛,快捂上眼睛,小心看了長針眼。” 審密氏說話也是夠損。
“天殺的神秘氏,你快積點嘴德吧。這事若是傳揚開來,你的女兒也會名聲受損的。”趙氏連忙阻止。
“我們北國女子沒這些說法,大不了以後讓通黛嫁北國去就是了。” 審密氏一臉的不在乎。
“全都給我住嘴,秦氏速速帶通然離開。”一個七旬老太被婢女攙扶進房,這人正式雷陶祿的母親胡氏,雖不是生母卻從小長在身側,亦如親生母子般親近。
秦氏聽到老夫人吩咐後也顧不上審密氏和通谷,匆忙將衣服給雷通然穿上,一手攬着通然就往外走,心裡生怕晚走一會就會被更多人看見。
不多久,雷陶祿終於散了藥性。理智重新迴歸,意識也都清晰起來,剛剛發生的事歷歷在目,雷陶祿大怒。也不知雷陶祿從哪抽出一把劍,朝着通谷就刺了來。靈墟反應極快,一把奪過劍,將雷陶祿推倒在地。雷陶祿看着通谷說:“別以爲老夫猜不到是怎麼回事,你這樣做是要遭天譴的。”
通谷冷笑一聲說:“放心,天譴也是先譴你。”
老夫人目光掃過衆人,厲聲說道:“今日之事誰也不準說出去,若是被我發現誰說了出去,我絕不輕饒,都滾出去。”
除了趙氏以外衆人都出了房間,走出院子後審密氏舉起手臂攔住了通谷的去路道:“三女郎,妾身怎麼覺得你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通谷心中一緊,但面上併爲流露任何情感。“小娘想多了,我還是原來那個我,不過是長大了,懂了世態炎涼,人心不古。”
審密氏毫不掩飾地大笑着說:“好,有趣,這樣纔對。”話罷便往雲影院走了。
雷通黛拉了拉通谷對衣角,臉上笑出了兩個梨渦。“我喜歡現在這個三姐姐,以後再有這事帶我一個。” 說完趕緊追上審密氏離開了。
通谷瞳孔稍微擴張了一下,心想,看來雲影院這對母女是明白人,如今她們算是表示站了自己這隊了。原主記憶中這審密氏與自己並不熟絡,但審密氏跟趙氏是生死對頭,雖然不知其中緣由但對通谷來說是好事,畢竟說明這個家中還有同一戰線的戰友存在。
這一夜有人歡喜有人憂,通谷心裡卻是痛快的,安安穩穩睡了一夜。商意舍見通谷睡熟,也沒多留轉身離去。
第二日通書一大早來找通谷,一臉嚴肅的問道:“四妹妹的事可是你做的?”
通谷點點頭,通谷沒想瞞着通書。“她既下毒害你自然也該自食其果。”
“我知道你是爲我報仇,可是通谷你這樣做會不會有些過於卑劣了?這老話說的好,狗咬你一口,你也不能去咬狗一口啊。”通書語氣中略有責怪。
通谷冷哼一聲說:“哥哥,難道我們要忍氣吞聲任由他人拿捏不成?狗咬了我,我自然不會去咬那狗,但我可以殺了那狗,燉狗肉湯喝。”
通書無奈的搖搖頭道:“妹妹你確實變了,你如今的行事作風我不敢苟同,但如今看來我也不必再擔心你被欺負了。等書柬拿來,我便帶着神藏去書院了。” 說罷通書轉身離開。
通谷沒有因爲通書的話生氣,反而覺得通書能下定決心去書院是一件好事。只是這路途遙遠,還是需要準備些東西。
通谷正想着,突然腦中閃出一事,下意識的將手拍向茶桌叫道:“完了完了,忘的乾乾淨淨了。”通谷趕緊朝門外叫了聲,“靈墟,去找個馬車,我們出府一趟。”
“是” 靈墟一向對自家女郎的命令毫無猶豫。
主僕二人坐着馬車來到客棧,只見花溪一直留守在這個房間。花溪見是自家女郎來了連忙上前行禮。“女郎您總算想起奴婢了,奴婢進不去雷府,只能留守在這等女郎了。”
通谷比了個手勢讓花溪免禮,自己坐到了正位上。“這兩日事情太多,交代你們的事情進行的如何了?”
“女郎給的銀兩多,所以奴婢們找了城裡中心街道的最大店面,人都僱全了,已經在着手收拾店面了。奴婢知道女郎喜歡用有把握的人,所以所有人都是有身契的,這裡是這些僱來人的身契,還有地契,請女郎過目。”花溪將身契和地契遞給通谷。
通谷接過地契,身契卻沒拿。“這些身契就放到你手裡,若是有人犯錯你們手裡有身契,行事起來也方便。回頭讓靈墟帶你們認一下雷府後門,再有事從後門入府就是。可還有其他事?”
“還有一事請教女郎,奴婢家從前就是做茶樓生意,有一些熟絡的茶商,現下他們手裡有一批上等的普洱生茶,奴婢打算從他們手裡將這些茶收來,也算配得上這店面。不知奴婢的想法可合女郎心意?” 花溪試探着問道。
通谷突然想起自己老巢中還有許多極品的茶餅、茶葉。其中還有很多現代發酵工藝做出的茶葉,在這裡有可能成爲稀罕貨。“我手裡還有一些茶,等得空了我給你送去。至於茶樓的事情,就全權由你負責,這些事不必向我交代,只一樣,既然開了這茶樓,你們要注意留意着有用的消息,不管是朝堂上還是江湖上的消息,都給我留心着。再有就是儘量多結交有用的人,不管做什的,只要有價值就不放過。”
花溪點了點頭道:“女郎放心,奴婢明白了。另外茶樓還沒個名兒,還請小姐示下。”
“就叫聚仙閣吧,簡單好記,通俗易懂。” 通谷最懶的起名,隨口胡謅了個名字。
花溪汗顏,心想,這名字是不是俗氣了點?雖然心裡這樣想,嘴上卻不敢說,只能點頭應下。“是”
“靈墟帶着花溪去認門吧,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通谷轉頭交代靈墟。
“是”二人齊聲作答。
通谷坐着馬車來到司徒府,下車後將商意舍給的玉牌出示給護院看,“勞煩小哥通傳一聲,通谷想求見司徒大人。”
這護院是見過通谷的,也知道這玉牌的作用,便不敢怠慢,抱拳施了禮道:“女郎請稍後,小的這就去通傳。”
沒多一會,護院便一路小跑出來。護院見通谷手裡捧着兩個長形木盒,立即上前接了過來,之後引着通谷往府內走去,護院邊走邊說:“女郎有所不知,今日府上來了貴客,是七皇子,也是司徒大人的摯友,小姐不必緊張。” 護院有心巴結,便提醒了屋中情況。
通谷點頭微笑道:“多謝小哥提醒。”
二人很快走到了前廳,護院將木盒還給通穀道:“裡面小的就不方便進去了,女郎請自便。”
“多謝小哥。”通谷隨手抓了幾兩銀子塞進護院手中。
護院謝過通谷後便離開了。
通谷走進前廳,只見廳內兩人正在喝着香茶,通谷沒客氣,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側面的凳子上,司徒府的奴婢很有眼色的上了茶水。
“臭丫頭,你倒是不客氣,沒見到這還有個客人呢嗎?看看你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商意舍調侃着說。
“這位不是你摯友麼,那就是自己人,何必搞些虛的。” 通谷聽懂了護院小哥的話,知道這七皇子不是外人,便也沒特意拘泥,那樣反而顯得做作。
“雖是摯友,但這位可是皇子啊,多少不給點面子嗎?”商意舍看向七皇子,遞了個眼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