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完以後,我就想辦法安置他們倆,當然,他們可不是那麼輕易就會配合我的,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跟他們說清楚情況,儘量把場面往兇殘了說,往危險了說,最好的能把他們嚇得躲到什麼地方就不敢出來了。
高明輝還是對我提出了質疑,他仰着頭,有些不服氣:“你連鬼村裡那些小嘍囉都治不了,怎麼可能能打得過這個怪物?你別是想撇下我們倆自己逃跑吧?”
何初雪現在已經徹底換了態度,她捅了高明輝一把,責備他說他沒良心,我都帶着他們走了這麼長時間了,要撇下不早就撇下了。
我說:“這魃可不是小東西,傳說可是皇帝的女兒,雖然只是傳說,但魃在古代的地位完全可以通過這個傳說看得出來。所以,地位有多高,本事就有多大,這應該沒人懷疑吧?到時候不管我到底死沒死,只要發現情況有變,或者找到了下山的路,你們來就別管我,趕緊跑,聽見沒有?!”
我故意說的自己大義凜然的,就是爲了讓他們感到害怕。
何初雪倒是很符合我的心思,嚇得眼睛裡已經開始存淚水了,說我爲了救他們付出了那麼多,他們怎麼能就自己走了呢。
高明輝雖然還是持着懷疑的態度,可他看何初雪已經沒有意見了,也不好說什麼,而是指了指我剛剛畫的法陣,問我這東西靠不靠譜。
對於這一方面,我還真不想騙他,就是聳了聳肩,說我小時候學的,到底管不管用那也得試試才知道,不過,可能贏的機率不大。
高明輝一副不相信的眼神,彷彿在質問我,贏得機率不大你還敢上?
不過,我這人就是這樣,我還就是偏偏敢上。
我把草藥交給何初雪保管,又帶他們去找一個安全的山洞,當然,這個山洞要離魃的山洞足夠遠,還不能再有其它的東西。
我們走出去好久,高明輝卻突然說,他把揹包掉在山洞口了,其實我很着急,因爲我一點兒都不瞭解魃的生活習慣,我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醒,所以其實我原本的打算是,安置好他們倆以後,我就回去,就算魃沒醒過來,我也要想辦法讓它醒過來。
可讓高明輝這樣一折騰,浪費的時間就太長了,萬一我們回去拿包的時候它忽然醒了呢?
於是我只好安慰高明輝,我說那包裡又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不拿也罷,現在回去太危險了。
高明輝卻一下子激動了起來,他一把甩開了我的手,大聲嚷道:“你個鄉巴佬你知道什麼?那包裡有我媽給我的護身符!那是我媽留給我的遺物,我不能丟!”
我也有些坐不住了,心裡的怒火開始燃燒。我反問他,你的命重要還是你媽的遺物重要?你要是沒命回去了,就打算跟你媽的遺物一起死嗎?
高明輝氣急,伸出拳頭就要打我,何初雪急忙擋在了我面前,讓高明輝別鬧了。誰知高明輝竟然猛地揪住了何初雪的衣領,說她根本就不懂他媽媽的遺物對他來說有什麼重要的意義。
何初雪垂下眼睛看了看高明輝攥着她衣領的手,又慢慢的擡起眼皮,眼睛裡充滿了不屑,冷冷的說了一句:“給你一次機會,鬆開。”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何初雪這樣的一面,就像個黑社會的大姐大一樣。
高明輝好像有些底氣不足,訕訕的把人鬆開,卻還是沒死心,轉身就往回走:“我還記得路,你們要是怕死不肯回去,那我就自己去,反正我想再也不是很信任這個賀雲蜚,早死晚死都是死的話,那就沒有什麼分別了。”
我正要追過去,何初雪卻一把拉住我,賭氣似的衝着高明輝大喊道:“好啊,你要回去是嗎?那你回去好了,沒人會跟你一起回去的,我還要我的小命!”
說完,何初雪又小聲地囑咐我,她說高明輝這傢伙看着人高馬大的,可其實膽子可小了,只要我們不跟他一起去,他走不出多遠就會回來的。
我心說,這小妮子可以啊,這都知道,一看就是個人精!
於是,我也不再擔心,而是跟何初雪慢慢的往前走,計算着高明輝走出去多遠,又有多久能回來。
可直到我們找到了藏身的地方,高明輝卻還是沒有回來,我擡頭看了看日頭,心說不好,高明輝不會真的回去了吧?
何初雪還是隻讓我放心,說是按照高明輝的尿性,他不敢一個人回去,有不甘心就這樣回來,肯定是偷偷跟在我們身後,等過一段時間就出來,然後說自己沒找到包。
我有點兒等不及了,就讓何初雪一個人在山洞等他,我得回去了。何初雪倒也懂事,點了點頭,還反過來安慰我不要擔心。
其實某一瞬間,我甚至有些感動,自從李青不在了以後,我心裡其實一直有點兒沒底,可何初雪這幾天卻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她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很可靠的朋友。
我衝她笑了笑,讓她放心,轉身就往回走,可沒走出去多遠,就看到了高明輝,他果然沒有拿包。
我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問他怎麼沒去找包,他好像冷靜了不好,但臉色有些不好,估計是面子掛不住了,支支吾吾的說,沒找着。
我當然沒有戳破他的謊言,而是安慰了他幾句,就繼續走了。
回到山洞前,呼嚕聲依舊沒有停下,我故意在外面發出了一些聲音,又往山洞裡扔了幾個石頭,可這魃倒是睡得真熟,竟然還是沒有醒。
我徹底坐不住了,準備好了一切以後,我乾脆掏出一個符咒,躲在山洞旁邊,一伸手扔進了山洞。
等我跑出去十幾米以後,就聽見山洞裡傳來了一聲爆炸聲,當然,符咒帶來的爆炸聲不劇烈,可足以把魃弄醒了。
果然,幾乎是同時,山洞裡就傳來了一聲怒吼,下一秒,一個魁梧的人頭獸身出現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