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也留意到了瑪莎手臂上的傷痕,內心一沉:“你受傷了?”
瑪莎咬着嘴脣,雙眸中已經涌出晶瑩的淚水,她顫聲道:“你走,不要管我……”
阿諾道:“不要害怕,有我在。”
瑪莎忽然從地上撿起了那殭屍掉落的手槍,先指向阿諾,然後抵住自己的下頜:“你走,我不想傷害你!”意識到自己被殭屍抓傷之後,瑪莎心中萬念俱灰,父親遭遇這樣的噩運,現在自己也是如此,興許這就是自己的命數,瑪莎暗自垂淚,真主啊!萬能的真主,難道您不再庇護您忠實的信徒了嗎?
阿諾看到瑪莎毅然決然的目光,知道她心意已決,如果自己再往前一步,恐怕會逼迫她做出不理智的選擇,他點了點頭:“保重!”轉身欲走,卻突然慘叫了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瑪莎吃了一驚,出於關心第一時間衝到阿諾身邊將他扶起,卻想不到阿諾只是故意僞裝用來轉移她的注意力,看到瑪莎過來,趁機一掌擊在她的頸後,將瑪莎打得暈厥過去。
阿諾搶在瑪莎倒地之前將她抱起,望着瑪莎蒼白的俏臉,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無論怎樣自己都要嘗試一下,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就不會把她放棄。
羅獵和顏天心順利進入了古廟,並沒有花費太大的功夫,他們就發現了鐘樓上的三名忍者,其中一人正在利用望遠鏡瞭望神仙居的方向,羅獵向顏天心眨了眨眼,示意她負責掩護自己,距離隱身功能失效還有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他必須有效利用這段時間,擊倒三名忍者。
顏天心點了點頭,舉起手槍。
羅獵沿着階梯躡手躡腳走上鐘樓,準備停當之後,宛如猛虎下山一般衝向那負責瞭望的忍者,三名忍者從空氣的異常流動中察覺到了變化,幾乎在同時轉過身來。顏天心接連扣動扳機,連續兩槍解決了瞭望者身邊的忍者。
中心忍者閃電般抽出太刀向身後劈砍過去,雖然他看不到目標,可是憑直覺意識到危險就在身後。
羅獵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身體繼續前衝,屈起右膝狠狠撞在那忍者的小腹,這次重擊讓忍者頓時喪失了戰鬥力,魁梧的身軀彎曲了下去,緊接着羅獵的重拳擊打在他的下頜,將忍者打得四仰八叉地倒了下去。後腦撞擊在青銅大鐘之上發出噹的一聲悶響。
鐘聲悠揚遠遠送了出去,羅獵搶下太刀抵住那忍者的咽喉,刀鋒一挑,將他臉上的黑布挑落,羅獵本以爲此人會是藤野忠信,可挑落黑布之後方纔發現黑布背後竟是一張全然陌生的面孔。
顏天心負責掩護,在鐘聲響起之後並沒有發現廟裡有其他人過來接應。
羅獵用刀鋒指着那忍者道:“藤野忠信在什麼地方?”
那忍者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羅獵看到他嘴角蠕動,頓時意識到不妙,再想阻止已經遲了,那忍者咬碎口中暗藏的毒藥,立時氣絕身亡。
唯一的活口已經自殺,羅獵和顏天心迅速搜尋了整座古廟,發現除了這三名忍者之外,並無其他人在,藤野忠信更是早已不知去向,看來藤野忠信在他們到來之前已經撤退。
顏天心小聲道:“怎麼辦?”
羅獵站在鐘樓之上,撿起那名忍者掉落的望遠鏡觀察周圍,卻發現有百餘名殭屍正朝着他們所在的位置蜂擁而來,或許是被鐘聲和槍聲所吸引,羅獵輕聲道:“先離開這裡再說!”
藤野忠信此時已經驅車抵達了新滿營的北門,一路上難免會遇到不少殭屍士兵,然而那些殭屍在藤野忠信到來之後紛紛選擇避讓,竟無一人向藤野忠信發動進攻。
藤野忠信在離開北門的時候聽到了鐘聲,他皺了皺眉頭,卻並未回頭,雖然沒有看到古廟中此時的情景,卻已經猜到有人已經攻陷了那裡。
藤野忠信駕駛着汽車一直駛向北方,出了北門不遠就已經到達大片平整的戈壁,城內的戰火目前還沒有蔓延到這裡。
車越行越遠,交火聲漸漸遠去,空氣中的硝煙味道也漸漸變淡,藤野忠信的視野中出現了一架軍綠色的飛機,他的脣角露出會心的笑意,汽車一直行駛到飛機前方,飛行員從飛機另外一側閃身出來,爲了抵禦風沙和紫外線,她將自己包裹得非常嚴實,紅藍花紋的絲巾遮住了大半個面孔,雙眼也用墨鏡遮住。合體的白色襯衣用一根寬闊的有些誇張的棕色皮帶束在軍褲內,美腿修長筆直,左右腿兩側各有一個槍套,插在槍套內的雙槍閃閃發光。
黃昏的風吹亂了她的秀髮,揚起白嫩纖長的右手輕輕將亂髮攏入耳後,慵懶的風姿讓人呼吸爲之一窒,就如一朵盛開在戈壁上的格桑花。
藤野忠信推開車門跳了下去,臉上的笑容卻已經不見,反手將車門重重關上,然後警惕地打量着那女郎。
對方用日語道:“我還以爲到了箱根的大涌谷!”
藤野忠信道:“你看錯了,明明是富士山上五合目。”
女郎點了點頭道:“爲何沒有雪?”
藤野忠信道:“明明在下雪。”
“黑色的雪?”
兩人你來我往地對着暗號,所有的暗號相符之後,藤野忠信方纔解除了戒心,他走向那美麗女郎,主動向她伸出手去,對方卻沒有將手伸向他的意思,藤野忠信唯有訕訕地將手放下,自我介紹道:“在下藤野忠信!”
女郎仍然保持着神秘的蒙面狀態,輕聲道:“你好。”
藤野忠信皺了皺眉頭,他並沒有掩飾內心中的不悅,對方明顯失禮了。如果拒絕和自己握手只是因爲男女有別,而在自己自報家門之後,她並未將名字告訴自己,這是對自己的蔑視。
藤野忠信並沒有發作,淡然道:“我還以爲來得應當是三架飛機。”
女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將一封信遞給了藤野忠信。
藤野忠信接過那封信,抽出信封看完,慌忙向那女郎深深一躬道:“石島夫人,在下失禮了。”
石島夫人伸出手去將他交還給自己的那封信接過,當着藤野忠信的面撕了個粉碎,隨手拋棄,白色紙片飄散在風中,宛如千百隻白色的蝴蝶在同時起舞,她輕聲道:“你爲何要啓動血櫻計劃?”
藤野忠信道:“並非在下擅自做主,而是情況失控……”停頓了一下又道:“在此事結束之後,我會書寫一份詳細的報告。”
石島夫人道:“有沒有找到天廟。”
藤野忠信搖了搖頭道:“中間出了意外。”
“我不問過程,只要結果!”石島夫人厲聲道。
藤野忠信從對方那裡感到了一陣無形的殺機,不禁噤若寒蟬,他忽然感覺到上頭派她過來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石島夫人冷冷道:“看來是一無所獲,沒有完成任務,卻擅自啓動了血櫻計劃,你還真是膽大。”
藤野忠信道:“也不是一無所獲,我們找到了昊日大祭司的遺體。”
阿諾抱着瑪莎奪門而出,他剛剛離開房間,一名殭屍士兵從屋頂撲了下來,關鍵時刻樓上的陸威霖留意到了這一變化,瞄準那殭屍的腦袋就是一槍,殭屍中彈後直墜在地面上。
阿諾擡起頭,聽到陸威霖的大吼聲:“上來,我掩護你!”
阿諾抱着瑪莎向臺階衝去,身後兩名剛剛受到感染的士兵瘋狂向他追了過來。張長弓也過來協助陸威霖,兩人接連射殺了幾名殭屍士兵,讓他們納悶的是,外面的防線尚未被攻破,幾百名殭屍還沒有成功進入神仙居,剛纔攻擊阿諾的幾名殭屍士兵顯然來自於他們的內部,全都是顏拓疆的手下。
顏拓疆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在他的手下接連被殭屍病毒感染之後,他感到情況有些反常,畢竟這些人跟他逃入神仙居的時候還是好端端的,難道其中有人在來到這裡之前就已經被咬傷,直到現在病毒才發作?
張長弓忽然轉過身來,手中的弓箭瞄準了顏拓疆的方向,顏拓疆被他嚇了一跳,自己和張長弓無怨無仇,不知他因何會倒戈相向?
衆人尚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張長弓一箭已經射了出去,這一箭射向顏拓疆的方向,目標卻不是顏拓疆,從他的右肩上方掠過,擦着張長弓的耳朵,發出一聲尖銳的嘯響。
顏拓疆身邊的常懷新以爲張長弓要對大帥不利,調轉槍口瞄準了張長弓,陸威霖反應及時,也將槍口對準了常懷新,如果他膽敢扣動扳機,陸威霖會在他傷害張長弓之前先行將他射殺。
緊張的局勢一觸即發,不過所有人很快就意識到張長弓的那一箭絕非針對顏拓疆,以他的箭法,在這樣的距離出其不意的射擊絕不會錯過任何的目標。高速行進的羽箭在空中突然就停了下來,竟然漂浮在空中,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握住。
張長弓大吼道:“讓開!”彎弓搭箭,咻!咻!咻!一連三箭向箭矢漂浮的空中射去,張長弓是一名出色的獵人,他的觀察力和感知力極其出色,在所有人忙於防守殭屍的時候,他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此前在西夏王陵,他就和擁有隱身能力的忍者交過手,當他們的內部突然出現了殭屍病毒感染者,張長弓就格外留意有無外敵潛入,在他聽到有腳步聲向顏拓疆接近之後,馬上就鎖定了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