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獵道:“讓我翻譯上面的字不難,可是你必須要告訴我,這棺槨裡面躺着得究竟是誰?”
羅行木怒道:“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只需老老實實按照我說的去做!休要跟我玩什麼花樣!”雙目之中黑色的脈絡再度開始瘋狂滋長起來。
羅獵寸步不讓道:“你若是不說,我們兩人就從這裡跳下去,大家一拍兩散,我們活不了,你也什麼都得不到!”
羅行木看到此時羅獵仍然敢跟自己討價還價不由得勃然大怒,可畢竟有求於他,也不能表現得太過強硬,強忍怒火道:“我怎麼知道?當年我們來到這裡,還未來及靠近冰棺,就遭到襲擊,我若是知道墓主人的身份,又何必找你過來?”
他雖然說得有些道理,可是羅獵總覺得羅行木言辭閃爍,必然還有隱瞞自己的地方,當年羅行木和麻博軒一行人因何來到這裡探險?他們的目的究竟是在尋找什麼?直到現在羅行木都未曾向自己吐露實情。
羅獵道:“看不清楚,要走進一些才能看清上面寫得是什麼!”
羅行木驚聲道:“不可……”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惶恐。
羅獵道:“有何不可?難道你們當年曾經下去過?”從羅行木的表現他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羅行木猶豫了一下方纔道:“麻博軒說過,那上面刻着的全都是夏文,上面說這冰棺內有詛咒,決不可靠近……”
羅獵盯住羅行木道:“你們當年一定沒聽麻教授的話對不對?”
羅行木竟然躲避羅獵的目光,顯然被羅獵說中。顏天心悄悄牽了牽羅獵的衣袖,低聲道:“這裡讓我感覺很不舒服,你千萬不要下去……”她也不知爲何,從心底產生了一種無法描摹的恐懼。
羅獵向她笑了笑,舉起望遠鏡向冰棺望去,輕聲道:“長生訣!”
聽到羅獵讀出這三個字,羅行木的眼睛陡然變得明亮起來,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他靜靜期待着羅獵的下文,可是羅獵讀完這三個字之後就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羅行木終忍不住催促道:“接着念,接着往下念!”
羅獵一雙劍眉擰在一起,他緩緩放下望遠鏡道:“這上面已經警示過你們,不可觸碰棺槨,上方所刻的是一篇道家養氣,延年益壽的長生訣,你們可以無償拿走,還標明瞭藏寶地所在。”
羅行木顯得有些不安,他不停揉搓着自己的雙手,亟不可待道:“快讀,快讀給我聽!”
羅獵道:“你們本來有機會全身而退的對不對?”
羅行木用力點了點頭,大聲道:“是!我們本來有機會全身而退,全都怪那個麻博軒,他非要尋找什麼禹神碑,還說禹神碑很可能就藏在冰穴下方,如果不是因爲他,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揚起自己的雙手,雙手乾枯手指烏黑,宛如鳥爪一般,他的情緒明顯變得激動起來。
羅獵道:“當年你們是如何突破那些守墓人的防線?”他心中暗自奇怪,這次他們和羅行木一起來到這裡,歷經千辛萬苦,方纔成功,卻不知當年羅行木幾人是如何做到的。
羅行木道:“當年有方克文帶路,他乃是摸金一門的正宗傳人,自有辦法引開那幫守墓武士……只可惜……”羅行木嘆了一口氣,言語之間不勝惋惜,讓人感覺到如果方克文還活在這個世上,一切會順利許多,羅行木今次捲土重來再入冰宮也不會花費那麼大的周折,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顏天心對羅行木的話卻是一句都不相信,她冷冷道:“你還擁有驅馭野獸的本領啊!”
羅獵也跟她想到了一處,羅行木肯定沒說實話,他可以指揮人猿,駕馭血狼,甚至可以命令成千上萬的老鼠鎖定目標發動進攻,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很難用常理來解釋。
羅行木苦笑道:“我在這山腹之中整整困了半年方纔逃離,馭獸之術得自祖傳!那人猿和血狼都蒙我救過性命,它們回報於我又有何稀奇?”
羅獵心中暗忖,你羅行木的馭獸之術得自祖傳,我跟你是一個祖宗,怎麼我從沒有聽爺爺說過這件事?不等他發問,羅行木已經解釋道:“我外公傳給我的本事自然和羅家無關!”
羅獵道:“既然這冰棺內藏有詛咒,我們還是到此爲止吧,我可不想落到你這樣的下場。”
羅行木道:“也罷,你將那冰棺上的長生訣翻譯給我,我保證放你們兩人一條生路。”
羅獵道:“世上哪有什麼長生之術,我看只不過是騙局罷了。”
羅行木道:“就算是騙局我也認了,羅獵,你快念給我聽!”
羅獵心中暗忖,羅行木急於得到這長生訣,或許這長生訣對他的病情有益,興許真得能夠讓他時光倒回,返老還童,此人內心險惡,若是讓他得逞,這世上豈不是又多了一個禍害?心中正在猶豫的時候,顏天心以傳音入密向他道:“千萬不可譯給他聽!”
羅行木從兩人交遞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冷冷道:“你們若敢害我,我定要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蓬!一個巨大的白色身影出現在冰穴的對側,正是此前被天目千足蟲嚇退的雪犼,那隻去而復返的雪犼和他們隔岸相望,雙目被怒火燒得通紅。
羅行木皺了皺眉頭,沒想到雪犼居然還敢跟來,低聲向羅獵道:“不用害怕,你體內有天目千足蟲,它不敢過來!”他並不知道天目千足蟲已經從羅獵的掌心脫落,鑽到了金甲武士的眼眶裡。
羅獵點了點頭,內心卻有些發虛,揚起左手,將掌心的血洞向雪犼晃了晃,虛張聲勢希望能夠將雪犼嚇退。
那雪犼雙目盯住羅獵的掌心,碩大的頭顱隨着羅獵左手的擺動來回搖晃了一下,然後鼻孔張得老大,噴出兩股白汽。一雙巨臂輪番落在冰岩之上,羅行木還以爲雪犼被羅獵再度嚇住,剛鬆了一口氣,卻聽到雪犼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嘴爆發出一聲狂吼!伴隨着這聲大吼,它周身雪白的毛髮根根豎立起來,顯得身軀越發龐大。
羅行木這才覺得情況好像有些不對,雪犼這樣的表現並不是害怕,根本就是暴怒的前奏。
羅獵心知肚明,雪犼對天目千足蟲肯定有着極其敏銳的感應,如今那天目千足蟲已經脫離了自己的身體,雖然能夠騙過羅行木,卻無法騙過這隻雪犼,羅行木的鐵盒內雖然藏着一隻天目千足蟲,可是那隻並未甦醒,雪犼應當不會忌憚,他悄悄向顏天心遞了個眼色,貼近身體的右手悄悄指了指冰棺的方位。他仔細觀察過周圍的地形,尋找最可能的逃生路線,以雪犼的步幅,在平地之上他們不可能逃過雪犼的追殺,所以羅獵將落腳點鎖定在冰**那懸掛的冰棺之上。
羅行木雖然提醒他們冰棺內有詛咒,可是羅獵從來都不相信鬼神之說,這廝雖然在美利堅修過神學,還頂着一個牧師的名號,可是他骨子裡卻是一個無神論者。
那雪犼暴吼之後騰空一躍,竟然凌空越過直徑十米左右的六芒星冰坑,直奔羅獵和顏天心撲來,由此可見這隻雪犼非常記仇,仍然記得羅獵此前利用天目千足蟲嚇他的事情。
羅獵早已有了準備,大叫道:“跳!”在雪犼出現的時候,顏天心和他同時跳起,從冰穴的邊緣騰躍到冰棺頂部的六邊形平面之上,兩人落下之時,冰棺劇烈的搖晃起來,羅獵腳下一滑,立足不穩,從冰棺上掉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