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瀾的目光不時往他們二人身上掃過,明顯對祁意的話心存疑慮,洛嘉悅想擺脫祁意的手,祁意在她耳邊小聲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沐清瀾懷孕的真相?”
這段時間這個問題一直在困擾着洛嘉悅,也是洛嘉悅與顏澤睿之間的隔閡所在,顏澤睿一直在強調自己與沐清瀾沒有任何關係,若真沒有任何關係,顏澤睿就該潔身自愛,與沐清瀾保持一定的距離,但顏澤睿從來都不會這樣做,不僅不會,很多時候對沐清瀾的邀約他也從來不會明着拒絕,哪怕知道這樣會讓自己傷心,顏澤睿也依舊是我行我素,所以沐清瀾懷孕這件事,在她看來,一直是深有隱情。
洛嘉悅整個人安靜下來,順着祁意的意思點點頭,對沐清瀾道:“祁意說的不錯,現在我已經離開了睿,日後再也沒有人會是你們二人之間的牽絆了。”
“是嗎?”沐清瀾笑容有些勉強,朝洛嘉悅招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洛嘉悅心有忐忑,看到祁意沉着的目光,僵硬的走過去坐下,沐清瀾拉着她的手,語重心長道,“其實我一直在想在睿心裡,我到底算什麼?亦或者是能算是一個暖牀的工具罷了,走不進他的內心,卻也不會離他太遠,慢慢我也接受了這個現實,現在聽到你說這些,我的心忽然開朗了,謝謝你。”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洛嘉悅猛然站起來,不解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和睿——”
“不錯。”沐清瀾印證了洛嘉悅心裡的想法,“但他心裡一直有你,因此,這件事一直做的十分隱秘。”
這些話對於洛嘉悅來說,無疑就是一個晴天霹靂,彷彿一個雷,毫無徵兆的砸到她的頭上,而她還不能有一點逃避,卻也接受不了,怔怔的站在那,閉上眼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夢,等她夢醒了,一切也就都煙消雲散了。
祁意走到她跟前,手戳了她一下,“你怎麼了?”
洛嘉悅輕微搖搖頭,“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我去送你!”祁意緊張道。
“不用了!”洛嘉悅說着,腳步又加快了一些。
祁意站在原地,等她走遠,沐清瀾才略帶嘲諷道:“人都走遠了,還看?”
祁意回過身,看着沐清瀾道:“你吃醋了?”
“我怎會吃你的醋,只是覺得你對付女孩子還真有一套,這麼快就得到了洛嘉悅的信任,真是厲害。”沐清瀾對祁意很不恥,但祁意的手段,卻讓她不得不佩服,每一步都能夠恰到好處,讓人看不出任何破綻。
祁意走到她跟前,手不自覺的深入沐清瀾的被子裡面,沐清瀾怒視了他一眼,“難道你想讓之前的計劃功虧一簣嗎?”
祁意笑着將手拿出來,調戲一般的看着她,“我只是想知道你現在對我的反應。”
“我現在依然很厭惡與你這種人爲伍,但是我卻不得不試着去接受,因爲我沒有別的選擇,不知你對這個答案是
否滿意。”沐清瀾冷笑一聲,“我真不知道你這種人渣爲何能夠在這個世界上活這麼久。”
“我沒你想的那麼壞。”祁意收起眼中玩世不恭的神色,“我曾經也想過一個好人,可惜天不隨我願,既然這是上天的安排,我又何必心慈手軟?”
“你沒自己說的那麼好!”沐清瀾反駁道,“你不過是拿淺淺的死當幌子,你捫心自問,淺淺對你來說真有那麼重要?”
祁意的臉色瞬間變的十分難看,盯着沐清瀾,“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不是也一直在說淺淺對你有多重要嗎?在必要的時間你不也沒出手保護她?”
兩個人目光相對,平靜的神色間多了一份波瀾。他們的爭論是五十步笑百步,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尤其是祁意,的確如沐清瀾說話,慕容淺會出事,他未必不知道,沒有出手,不過是因爲心中那一點私心罷了。
祁意敗下陣來,收回目光,“隨便你怎麼想,我都問心無愧。”
“呵呵,好一個問心無愧!”沐清瀾嘲諷道,“虧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祁意瞥了她一眼,轉身而去,沐清瀾陷入沉思之中,剛纔她在指責祁意的時候,又何嘗不是在指責自己?
“怎麼,你後悔了?”
月雲軒的聲音打破了沐清瀾的思緒,沐清瀾神色恢復如初,看着他道:“你還真是無處不在。”
“不是我無處不在,而是你們太過於不讓我省心,稍不看着你們,就給我捅出大簍子。”月雲軒話語中多了一股壓迫感。
“我不明白!”沐清瀾自身強大的氣勢在月雲軒面前等於是小巫見大巫,尤其是月雲軒身上那股眼裡,壓的沐清瀾喘不過氣來。
“當真不明白?”月雲軒眉頭挑動一下,“還是需要我提醒你一下?”
沐清瀾臉上多了一絲汗珠,月雲軒繼續道:“你和顏澤睿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爲了得到聖遠集團,你若是敢對他動真情,那可就別怪我不念舊情,別忘了你們沐家是如何發展起來的。”
沐清瀾額頭上出現了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她一直以爲自己能夠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可是在月雲軒面前,她甚至連一顆棋子都不如,只要月雲軒願意,隨時可以將她不留痕跡的除掉,這一點沐清瀾比誰都清楚。
她驚恐的看着月雲軒,“我不會的。”
“你最好不會,否則我不念舊情是小,沐家敗在你手上事大。”月雲軒冷冷的看着她,“你最好馬上得到顏澤睿的信任,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是!是!”沐清瀾輕聲應允。
月雲軒此次來看她就是爲了警告她,目的達到,月雲軒看都不看她徑直離去。
從醫院出來之後,月雲軒就一直感覺自己背後有目光閃爍,他順着目光投遞過來的方向而去,婿瑾梵想跑,被月雲軒抄近路攔住,婿瑾梵神色有些慌張,“你——你
想幹什麼?”
月雲軒收斂起自己凌厲的目光,淡淡道:“你爲何在跟蹤我?”
婿瑾梵倔強的擡起頭,看着他,“你哪裡看到我跟蹤你了,我只是隨便走走罷了,誰知道會遇到你。”
“瑾梵,你還是馬上回青龍幫吧,你留在外面很危險。”月雲軒看着她,神色頗爲有些無奈。
“你讓我回去,我偏不回去。”婿瑾梵倔強的扭過頭去,“反正我回去,日後你若是造反,想要將我爸趕下臺,到時候我還是很危險,還不如跟在你身邊,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你別鬧了。”月雲軒目光狠厲下來,“別以爲我不敢對你動手,把我逼急了,我一樣不會放過你。”
“打啊——打啊——”婿瑾梵將臉湊上去,“有本事你就打,反正我就是要跟着你。”
婿瑾梵無賴的一面上來,沒有一個人能夠與之相抗衡,月雲軒一把將她的臉推開,好像小時候一樣,既好氣又好笑道:“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是這個樣子?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長大幹什麼?怎麼?你要讓我長大,然後將我拋棄嗎?”小時候的對話,此時說出來,竟然多了一份傷感,婿瑾梵的眼中不自覺的多了一抹淚光,低着頭,“其實這麼多年來,我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希望你能一直保護我,就像小時候一樣。”
月雲軒手動了一下,隨即兩手叉在一起,“你也說了那是小時候的事了,很多事情都是會變的,我們也不例外。”
“不。”婿瑾梵攔住他,“我從你眼神看到了保護,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何這些年一直對我若即若離,可是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沒有變,對不對?”
“養只寵物也是有感情的,何況是人,瑾梵咱們註定是對立面,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爲什麼?就爲了手上的權利?”婿瑾梵質問道,“難道你不知道如果你娶了我,那些權利也一樣會歸你所有,你爲何一定要採用這種方式?”
“我不想被人說是因爲女人上位,我想用自己的實力來證明自己可以。”月雲軒的神色有些激動,“你一出生就是接受着萬般寵愛,永遠不知道寄人籬下的悲哀。”
婿瑾梵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激動的神色,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你寄人籬下?難道你在青龍幫過的不好嗎?”
“青龍幫是靠實力說話的,你覺得我過的好嗎?”月雲軒神色逐漸平靜下來,“你最好遠離我,否則我擔心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傷害到你。”
“我不怕。”婿瑾梵一把將他抱住,“不管你怎麼對我,我就是不會離開你,除非你殺了我的,有句話不是叫只有死別,否則絕不生離嗎?”
月雲軒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上,吼道:“你鬧夠了沒有?你不要以爲全世界的人都會像你爸一樣寵着你,告訴你,如果沒有你爸,你就什麼都不是,依照你的脾氣,都不知道死了幾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