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男人的力氣很大,顏歡的手腕幾乎被他扼痛,眉頭皺了皺,掙扎着想要避開他的鉗制。
“你從哪裡來的這個東西?”洛亦軒把手裡的空試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瞬間來了脾氣。
“哪裡來的重要麼?”顏歡置之不理,“我來就是爲了告訴你,我後悔了。我是討厭他,討厭他隨意的干涉我的生活,但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他死掉。我當時…當時只是一時心痛憤怒,所以做了一個並不理智的決定。現在,我後悔了。”
“後悔?你知道你在同情一個什麼人麼?”洛亦軒死死的盯着他,“這種病毒沒有抗原體,你難道想給他陪葬不成?”
最後一句,洛亦軒幾乎是用吼的。
“是。”顏歡大聲的回答,“如果沒有抗原體,我會爲自己的糊塗的決定買單,我寧願跟他一起死了。”
“你這是在威脅我?”洛亦軒抓着她的手腕微微鬆動了一些。
呼吸逼仄而困難。
看吧。
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那個對他波瀾不驚的顏歡,那個冷靜理智的顏歡,在遇到那樣的男人之後,徹底的失去了自我。
他們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個始終恪守規則,一個卻掌控一切,狂妄囂張。
這樣極端的兩個人碰撞在一起,不是你死我亡,就是相互吸引,融合。
“我沒有威脅你。”
顏歡氣勢軟了下來,語氣淡淡的,如同秋天墜落的葉子,“我知道,從頭到尾你都是爲了我好。我沒有威脅你,也沒有埋怨過你,我只想告訴你,如果你手裡有抗原體的話,請交給我。我不想讓他死。”
洛亦軒沉默了片刻。
纔開口,“歡兒,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大腦裡彷彿一瞬間衝上了一股熱血。
瘋狂的涌動,叫囂。
顏歡猛地反應過來,大聲的回道,“我沒有!我沒有愛上他!”
她不會愛上的這樣的男人,也不能夠愛上這樣的男人。
羅森那樣的人,註定一生都要活在她無法理解的黑暗世界裡,而那真是她作爲一個律師需要去鬥爭的。
她需要的是更多的光明,正義,和良好的秩序。
這個男人的軌道,始終在朝着背離她的方向,她不能愛上這樣的男人。
不能。
顏歡一遍一遍的提醒着自己,彷彿在用力的催眠。
洛亦軒終於放開她的手,“歡兒,如果有機會離開他,我們…還能在一起麼?”
顏歡仰着臉,認真的審視着他。
半晌,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說過了,我們是真的…回不去了。你是個好男人,值得更好的女人,我已經…已經配不上你了。”
顏歡咬了咬嘴脣。
這一瞬間,好像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痛苦,更多的是放鬆,是釋然。
就好像一直揹着一個沉重的包袱,而這個包袱並不屬於她。
現在終於放下了。
“在我眼裡,就是最好的女人,沒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裡的位置。”洛亦軒固執的開口,“我會等着你,等你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