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後,晴子跟顏歡一同離開。
辦公室背後,仍然有一些嘀嘀咕咕的聲音,但被顏歡警告過一番之後,明顯不像之前那麼放肆了。
晴子住的公寓在杜伊斯堡繁華的地段兒,離律所步行也只有十多分鐘的路程。
離開律所之後,兩個人沿着步行街往回走。
“晴子,你一個人住,你家人呢?都留在日本麼?”路上,顏歡免不了有些疑惑。
主要是擔心一會兒去了晴子家,會遇到陌生人,感到尷尬。
“家人……”晴子低着頭,使勁的捏着自己的手指,“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爸爸也在我十八歲的時候走了……”
想着,晴子仰起臉,深深的呼吸一口,才繼續說道,“我沒有家人了,現在就我一個人。”
儘管,杜伊斯堡傍晚的空氣格外清新,但大口的呼吸還是無法阻隔來自心臟深處的那抹疼痛感。
就像她嘴上說着自己“沒有家人了”,腦海裡卻始終迴盪着那個男人清冷孤傲的吧身影。
三年了,她遊蕩在法國、德國的街頭,曾經無數次的想起過這個男人。
從最初的懼怕,痛恨,仇視,到現在的荒涼,孤獨,甚至是心痛。
她想過很多次,如果所有的遇見最後都要以離別來收場,命運又何必安排他們相識一場?
這三年,她沒有看過任何跟日本有關的新聞。
可以的去擯棄跟他有關的一切。
恍惚中,卻總是感覺他就在自己的身邊,一直在暗處默默的盯着她。
或者是,監視着她。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父母都過世了……”顏歡問道尷尬的問題,急忙跟她道歉。
“沒關係,都過去很久了。”晴子側臉,無所謂的笑了笑,“過了馬路,那邊的那棟公寓就是我家了。”
站在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上,晴子揚手指了指。
顏歡順着她的手往馬路對面看去,綠燈正好亮了起來。
“走吧,顏歡。”晴子叫了她一聲,顏歡有些欣喜的往前面走去。
突然,耳邊彷彿掀起一陣偌大的氣流。
晴子剛轉身,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映着刺目的紅燈,朝着人行道上衝了過來。
清澈的眸子瞬間瞪大了。
“顏歡,小心——”
尖叫了一聲,晴子突然提起步伐從後面衝上來。
雙手朝着顏歡的肩膀上,狠狠的推了一下。
身體失去平衡,顏歡朝着旁邊摔過去——
狼狽的摔在了地上,猛地回頭。
黑色的轎車朝着人行道上的晴子衝撞過來——
“晴子小姐!”
嗤啦一聲。
刺耳的聲音從耳邊擦過,顏歡還沒有回過神來,違規駕駛的黑色小轎車就從她眼前疾馳過去,很快的淹沒在傍晚的車流高峰中。
遠處,晴子被一個黑衣男人抱着在馬路上滾了兩圈,才停了下來。
“晴子。”
顏歡急忙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衝到了晴子身邊。
“晴子,你怎麼樣?”
黑衣男人把晴子從地上扶起來,幫她拍掉身上的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