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意
三四天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今天她腳上的腫,已經消得差不多了,所以試着踏在了地上。“你幹嘛?”芳菲開門,看到的就是扶着牆壁小心翼翼試着走路的小憐,不由嚇了一跳。趕緊放下菜,也不顧得換鞋子,疾步跑過去一把扶住了她。
“芳菲我沒事了。”看她那麼緊張,她不由好笑,噗哧笑了出來。
“小憐,總裁回來了。我聽說他這次帶去的那個女人是他的初戀情人。還有你聽了別生氣,他居然把她光明正大的安排在了他的辦公室做他的秘書。”芳菲小心翼翼地偷偷窺視了一眼小憐。
“你說什麼啊?”她咬下脣,佯裝糊塗:“爲什麼我都聽不懂?”
“算了,你既然聽不懂我也不說了,只是我不想你受到傷害。”芳菲走進廚房,洗菜燒飯。她心裡是明白的,小憐在裝糊塗,那就裝吧。只要她不受到傷害,怎麼裝都無所謂。她甚至可以和她一起裝。
小憐知道她無法躲在這裡一輩子,所以在腳,可以走路時,她就纏着大哥要去伊氏集團上班了。
春天的陽光燦爛而明豔,她今天穿了從前放在芳菲那裡的衣服,一件長袖的無紡布白色襯衫,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剛洗過的長髮在陽光下起伏飄逸,一種攝人心魄的美縈繞在她的周身。坐在車子裡的伊智宏看得有些愣住了。
“哥”直到她輕拍着窗戶,他纔回過神來。笑了笑“上來吧。你想好了,要做我的助理秘書。”
“當然,你看我這樣子有沒有做秘書的潛質。”她擡起頭,使勁甩了下帶着淡淡洗髮水香氣的長髮。
“呵呵,你這樣子,我手下那幫小子恐怕沒心思上班了。”他愛憐地伸手爲她輕輕釦好了保險帶。
“今天早上芳菲燒早飯給你吃了嗎?”他聲音輕越低緩,帶着某種寵愛。
“嗯,你早知道芳菲那傢伙了,我住在她這裡幾天,她恨不得把我養成肥豬。看看我現在又長胖了吧。”她拉了拉衣服,一副苦惱的樣子。惹得伊智宏一陣爽朗的大笑“我的小憐,即使是肥豬,也肯定是隻最美的肥豬。”
“啊,大哥,你竟然這樣說我啊。我是不是真的很肥啊。”小憐苦惱的耷拉着腦袋,着急地摸着自己的臉。
“傻丫頭,你哪裡肥了,就是總算看到你臉上有了血色,讓我放心了很多罷了。真想把你留在芳菲這裡,這丫頭倒是蠻會照顧人的。”
一股暖流在她心裡靜靜地流淌着,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大哥對她確實很好。好到她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哥哥看待了。
林蔭道上一輛凱迪拉克靜靜地跟在他們的車子後面。“大少爺,要攔着他們的車嗎?”
“不用,你超過去吧。”成絕的聲音陰冷而低緩。車子滑過伊智宏的奔馳時,他看到她正笑得明媚而燦爛。心不禁微微有些難受,一股說不清的情愫像雜草一樣蔓延在了他的心上。他甩了甩頭,想要甩去那不該存在的念頭。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怎麼能被仇家的孫女迷惑了,他該給她一輩子的痛楚和難堪。
“咦,那好像是成絕的車子。難道他回來了?”伊智宏熟練地打着方向盤,眼睛看着加進了車流裡的凱迪拉克。
在伊氏企業裡的總裁秘書辦公室裡,她靜靜地躺在沙發上,睡得很熟。門口兩個男人輕聲地交談着。
“伊智宏,我來帶小憐回去。”成絕臉上平靜地令人看不出他的心思。淡淡的微笑,讓他有着與世隔絕的風采,深邃的眸光,透過門縫深深地貪戀地看着沙發上的人。
“你們新婚,就那樣對她,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就算你還愛着小瓏,似乎也沒必要這樣大模大樣的來傷害小憐吧。”伊智宏往門口擋了擋。
“我是來向她賠罪的,今晚請她去吃晚餐。不是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戶人家嘛?你這樣做,讓我猜不透你的心思。”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眼角的餘光掃向他身後。
“成絕你怎麼來了,事情辦完了嗎?”小憐不想大哥爲難他,剛纔他們的對話她聽了個不離十。
伊智宏看着小憐,心裡無奈地深深嘆息着。知道她是不想他們吵架,也只能側了身體,讓了道。
“大哥,我回去了。到了下班時間了吧。”她那雙迷濛的大眼,亮閃閃地看着他。
“去吧,下班了。大哥一會兒也要回去了。”伊智宏再次看了一眼成絕,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成絕一伸手攬過小憐纖細的腰,低頭在她的頭髮上親暱地蹭了蹭。朝伊智宏示威似的白了一眼。
西餐廳裡環境優雅,低迴清麗,幽揚靜謐,又如流水般的音樂靜靜地流淌在整個樓層。“不問我這幾天去哪裡了。”成絕低沉的笑聲,像有着魔魅似的,迴旋在她耳邊。
她頭低得很低,長髮垂在了桌面上,卻始終沒開口詢問。眼睛一直看着盤子中的七成熟的牛排。
“你是在氣我新婚第二天就自己出去了,還是在責怪我那晚上的粗魯?”他熾熱的氣息,撩撥似的吹在了她的臉頰上,惹得她滿臉緋紅。
“你去哪裡我不想管。”她終於狠狠地擡起頭,瞪了他一眼。其實就算此刻他和顏悅色,溫言軟語,她心裡還是感到彆扭。因爲結婚那天,他的表現實在差強人意,很重的傷害了她的心。
“你還在生氣?”他拿了串紅櫻桃在她眼前晃動着。
“誰生你氣了,我沒你那麼無聊。”她終於拿起叉子,狠命地叉着牛排,用刀狠狠地割着,似乎在發泄着心頭的不滿。
吃過晚飯,外面已經是華燈初上,天穹上佈滿了閃亮的星辰。“我帶你去個地方。” 恍惚間,如太陽撥開了層層迷霧,灑在他英俊的臉上,暖洋洋的。她的心裡也如陽光灑滿,溫暖佈滿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其實她知道這是她在催眠自己,把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在想。
“嗯”她的聲音有些含含糊糊的。側着臉不時,偷偷地看他一眼。他專注地開着車,臉上的神情沉凝得令人看不出他的心緒。
“你看夠了,滿意你的丈夫嗎?”他一回頭,調侃似的一笑。她的眼光沒來得及調開,被他抓住羞得紅到了脖子裡。
忽然看到她羞澀的樣子,想到新婚那天她粉嫩的肌膚吹彈可破,那帶着少女體香的柔軟身軀。他的下腹猛地一緊,一股不可抑制的涌上腹部。
“小心,你怎麼了?”
他腦海裡翻滾着騰騰的之火,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直到她喊了聲,才整個人徹底的清醒了。剛纔幸虧沒車,否則就出車禍了。他有些恨自己的心不在焉,又不是沒有經歷過女人,怎麼就一晚上,就像食了**似的,怎麼也戒不掉了。
“回去吧。不去看星星了。”忽然他調轉車頭朝着老宅的方向疾馳而去,路途上再也沒有和她說隻言片語的。
小憐看他臉色陰晴不定的,也沒問他什麼。他從來不和她交心,所以她有自知之明,問了他也未必會回答自己,乾脆就懶得問他了。
下了車,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嗯,,好,等我洗過澡再過去,你在家等我。”他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見她似乎並不在意的樣子。心裡忽然來了氣,她心裡看來並沒有自己,如果現在就報復的話,最多拿到李家的所有財產,可他對於財產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就算拿到了也會送人,他要的是看他們李家的人活在痛苦煎熬,生不如死中。
“小憐,要不要我幫你洗澡?”浴室裡熱氣瀰漫,氤氳的熱氣中。一具嬌美而粉嫩的身體半漂在水中。一股抑制不住的熱源,朝着他襲來。
彎腰一把托住了她的頭,熱烈的脣,夾帶着強烈的意味,壓在了她的脣上。他的脣霸道而溫暖的纏繞着她的。
她因怕沉下去,緊緊地摟着他的脖子。“閉上眼睛小笨蛋。”浴室裡彌散着的味道,他輕咬着她雪白的脖子,一路往下。
一路的攻城略地,他總算滿足了自己的。看着因爲疲憊而累倒在牀上的小憐,他神色複雜而深沉。咬着牙,狠狠的摒棄了心中不該存在的柔情。
小憐聽着耳邊帶上的關門聲,淚水一滴滴地在枕心上。剛纔的溫柔纏綿,如風一樣消失在眼前。他還是走了,其實她不是不在意,而是無法在意。小瓏的電話他怎麼會不接呢,那是他最在乎的女人的電話。他的心在她那裡,她其實一直都知道的。想騙自己的心卻沒法騙自己的耳朵,自己的眼睛。
打着赤腳站在陽臺上,目送着疾馳而去的車子消失在暗夜中。她的心寒到了湖底。剛纔還繾綣纏綿的男人現在卻要投入另一個女人溫暖的懷抱,他心裡可曾在意過她。他怎麼能在擁抱她的同時,心裡卻想着另一個女人。她到底算什麼,是妻子嗎?世上少有這樣的妻子,看着丈夫投向前女友的懷裡,而只能默默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