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溫柔
剛入冬的這一段時間裡沒有暖氣，不受陽的室內總是會比外邊要陰冷一些。
“喬先生，真的不行了！”
“沒有不行，”喬榷宸邊翻着手邊的文件，邊對着電話的另一端說道，“總之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該給你的我一樣不少。”
對方猶豫了片刻，不安地說道：“但是再這樣下去，他的記憶就可能會出現混亂！”
“無所謂混亂，我會配合你做適當引導的。”
“可……”
“樑醫師，如果你不可以的話，我可以再高價請別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他……”對方無奈地妥協道，“……好吧！”
喬榷宸微笑道：“那我下週還會帶他去，你多做些準備吧。”
忽噹、噹的兩下敲門聲——
“喬老闆，咖啡衝好了。”何落走了進來，將杯子輕輕放在他的桌子上。
“謝謝，”喬榷宸掛下電話，“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何落顫了顫，但並沒有撤開自己的手：“……還好吧。”
“都什麼天氣了還穿襯衫，早就該換毛衣了！”喬榷宸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繞過桌子到自己身邊，似是責備又像是自責地說道，“這幾天一直在忙公司的事兒，入冬了也沒來得及提醒你，真是不省心的傢伙。”
“呃……”何落墊着腳輕輕地坐在他膝頭，忐忑地說，“……其實也沒有很冷。”
“指尖都紅了還不冷？”
“還好吧啊——你幹什麼！？”
喬榷宸突然將他整個人都抱到了腿上，調笑道：“你說我幹什麼？”
“你……”何落頓時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而如果按以往的情況猜測，離喬榷宸這麼近的距離只有兩種事情可能發生：要麼捱打，要麼啪啪啪！
“想什麼呢？”
“想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欠揍是吧？”
何落縮了縮頭：“沒，只不過你突然又這麼溫柔，我覺得不適應。”
“慢慢適應，我也不想總和你關係這麼僵，”喬榷宸說着便斂了斂笑，語調裡的熱情也似是冷卻了不少，“再說你之前不是還挺能入戲的嗎？”
“只限在牀上。”何落把頭扭向一邊。
喬榷宸卻又給他扳了回來，篤定地說：“不只在牀上，還有最開始的時候。”
“那時候不算！此一時彼一時。”
“沒有什麼不算的，我給你時間，”喬榷宸定睛看了看何落的眼睛，然後湊前親吻他的嘴脣，果然也還是沒被躲開，“乖，你只要順從心裡的選擇就好。”
何落髮怔般地一動不動，任由那同樣帶着菸草味的舌尖舔弄自己的脣齒。
霸道又繾綣……
“……我不想當何聲的替身，”忽然他躲開了喬榷宸的吻，認真地說道，“他是他，我是我，你愛他與我無關，我愛誰，也與你無關。”
熙攘的街道兩旁開着很多家餐店，這裡似曾相識。
“小哥~進來吃點兒東西不？”
“都是家常小菜！便宜實惠！”
“新鮮出爐的蛋仔糕咯~”
何落雙手插兜，側身躲開了這些邀請，只一心尋着自己想找的那家店。
但明明記得就是在這條街上，他卻足足轉悠一個多小時都沒找到。終於一家的夥計看不過去了，拉住他問道：“小哥，您都在我面前路過三次了，不是在遛彎兒吧？”
“呃，”何落尷尬地搔了搔頭，說，“我在找一家蛋撻店。”
“姚記？”
“……對！”
夥計嘆口氣道：“那您早我不就好了？就在前邊，第一個小衚衕右拐！”
“唉？就在那個衚衕？”
“對！”
“噢噢……好嘞！謝謝！”
“甭客氣！混個臉熟~您下次想吃拉麪的時候再來我這裡就是了！”
於是何落忙又謝了兩句，便快步超前邊走去，而且那夥計果然沒說錯，他剛一拐過衚衕口就看到了那小招牌，連聞着的味兒都對！
“老闆，蛋撻怎麼賣？”
“實在抱歉，我們今兒買完了！”
何落的興奮勁兒立馬僵在了臉上：“但你這爐子上不是還有六個呢嗎？”
“不好意思啊！這是給另一位客人留的，”店主十分尷尬地哈了哈腰，然後忽然像是看到了救星般地對後邊說道，“……哎！您今兒這來的挺早呀！”
店主說着的同時就拿出了一個盒子，然後把蛋撻一個不落地全都裝了進去。而何落則順着他手的方向回頭，看到的是個男人接過了盒子。但這個男人很不一般，從站姿來看肯定是個練家子，還帶着一身正氣，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個警察。
“你這種眼神看着我，是不是認識我？”何落主動問道。
然而對方也沒遮掩，坦然地笑了笑，說：“確實，你長得和我一個朋友很像。”
聞言何落皺了下眉頭，不過也並未再繼續多說些什麼。
“你也是來買蛋撻的？”但是對方又忽然追問了一句，何落便點了下頭，“那這個就讓你吧，反正我也常吃。”
“不用了，”何落轉身要走卻又被一把握住了肩膀，他謹慎地回頭，“你幹什麼？”
男人趕緊鬆開了手，抱歉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剛纔看你很想買來着。”
“無所謂，這是店家特意給你留的，大不了我明天——”
“那就當作是我請你的，”男人和煦地笑了笑，然後將蛋撻盒留在保溫爐上，“我還有事得先走了，如果你還是不要的話，就留在這裡吧。”
“……喂！你！”
男人不由分說地轉身離去，何落根本來不及阻止。
“呃，那這個……”店主爲難地看着那盒沒被帶走的蛋撻。
何落猶豫了片刻，然後掏出錢來遞了過去：“既然他不要了，那就給我吧。”
“好的！但錢就不用了，顧先生每週都來買，經常月初就把錢給我了！而且他都已經說了送給您，我再收錢就不合適了！”
“顧先生……”何落輕聲念着，不由自主地就皺起了狐疑的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