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梓瑤翻身覆在姜哲健壯的後背上,看到他背上一條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痕,有些吃驚。
“哲,你背上……”她的指甲輕輕地拂過那些疤痕,聲音停頓。
“被我爸打的。”
“就是那個姜煥。”她不能置信地瞪大眼睛。
世界上會有這麼狠毒的父親將自己的孩子打成這個樣子?
說起來自己不是太幸運了嗎?
她突然感覺自己很可恥,真的不可原諒!
“是……”姜哲已經不需隱瞞,“他是我爸爸,卻從來沒有愛過我。從小他就用鞭子抽我,讓我去偷,讓我去乞討。如果我哪一天討不到錢,他就會在我身上留下這些鞭痕。”
這……這可是法治社會呀!
“我該慶幸的是我沒有被打殘,沒有成爲那些手腳殘疾的傢伙。”他樂觀得讓人心疼。
“姜哲,你過得是什麼生活呀?”以爲這樣的事情只會在武俠劇裡出現,因爲他們都有自己逼不得已的苦衷,可現在的孩子居然也會遭受這樣冷酷的摧殘。
“你現在應該明白梓粲爲什麼那麼恨你了吧?”姜哲自然而然地帶出梓粲。
秋梓瑤的手一下子僵硬地停在了半空,
她的弟弟也遭受到了這樣的摧殘嗎?
那該是怎樣的痛呀?
“他比我捱得還慘,因爲他太倔強,他不服姜煥的使喚,每一次都被打的昏死過去……”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她捂住耳朵求他別再提起那些不堪的往事了,她悔死了,她恨死自己了,她怎麼可以把弟弟推到那種境況裡,怎麼可以?
“秋梓瑤,一念之差鑄成大錯,你該好好反省自己。”他從來不逃避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他從哪鞭子下解脫出來之後,告訴自己,磨難只是考驗他的一種手段,他姜哲會有更加美好的未來,只要他努力。
他沒有抱怨,所以他活的不累。
秋梓粲內心裝載的太多,所以他累,即使他能復仇,他內心的快樂也不會多。
“我該怎麼辦?梓粲恨死我了,我該怎麼辦?”她撫着那一道道淺顯的疤痕,喃喃自語。
姜哲伸手將她拉進懷裡,“放心吧,我會想辦法解開你們的仇怨,解開梓粲的心結。”
“真的可以嗎?”她的心很沉痛,真的很難受,很難受。
對不起,梓粲,姐錯了,真的錯了!
“我不會讓我的女人受到傷害。”即使她錯過,即使她可能有很多的不是,但是她給了他,他就必須保護她的安全,必須愛她。
秋梓瑤將臉埋進他懷裡,抽泣着道歉:“對不起,我錯的多離譜呀!可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幫幫我求求梓粲,讓他回家吧,讓他原諒我吧。”
揉着她秀髮,姜哲沉思,他一定要想個兩全其美的方法讓這段仇恨圓滿結束。
“砰”地一聲巨響,舟粲將手裡的報紙甩在地上,氣的渾身顫抖。
溫姐真後悔不該拿這份娛樂報刊給他看,瞧把舟粲氣的。
“寧採伊,你果然有種!你果然……”他胸口一
陣絞痛,一屁股跌坐在轉椅裡,雙手抱着了頭。
“舟總,也許寧小姐有不得已的苦衷呢?”事情也許並不像報紙上寫的那樣。
“苦衷?”他冷嗤,“她有什麼苦衷?”
不過是恨自己隱瞞了羽的死亡,不過是恨自己強要了她而已,除此之外,他自認沒有對不起她。
“舟總有沒有想過寧小姐爲什麼偏偏在白嘉樑哪裡?而且一個女人不可能對生過的孩子不管不問,你認爲這是你認識的寧採伊會做出的事情嗎?”以女人的直覺,寧採伊也不會無情到對孩子不聞不問的地步,但凡是女人沒有那麼無情的。
對呀,舟粲似乎感覺到了那些不對勁。
想想和白詩婷去找寧採伊的時候,她人不在,手機也不在,那時候她一定是被控制了。
可是問題是白嘉樑控制她做什麼?要挾雙向?
他搖搖頭,“雙向現在內憂外患的,白嘉樑利用採伊什麼呢?”
溫姐無言,垂手而立。
舟粲坐立不安地走來走去,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出白嘉樑想利用採伊達到什麼目的。
內線響起,溫姐接過,臉色不好地望向舟粲。
“什麼事?”他冷聲問。
“白嘉樑身邊的特助眼鏡來送請柬。”溫姐小心地瞅着舟粲,真擔心他會不會衝動到揍人。
舟粲冷靜地靜了一下,皮皮一笑,“叫他上來。”
溫姐點頭,出去帶人。
一會兒,眼鏡傲然地站在舟粲面前,遞出先生派發的請柬。
舟粲沒有接,示意他放下。
眼鏡放下,嘴角輕扯,一臉不屑,那眼鏡後面的眼睛裡神色複雜。
舟粲拿過請柬,打開看了看,“訂婚宴?我覺得你們白總過於老套了,都一把年紀了還訂婚,不如直接結婚的好。”
眼鏡愣怔了一下,沒想到舟粲的反應這麼淡定,微微一笑:“先生說寧小姐還是第一次婚姻,不能這麼草率,一定要風風光光的。”
“她是第一次婚姻,可不是她第一個男人,我想寧採伊不會樂意看到她第一個男人出現在她的訂婚宴上吧?”好大的醋味!
舟粲,你不過是假裝冷靜而已。
“先生徵求過寧小姐的同意後才發的請柬。寧小姐說了,既然跟舟粲的故事結束了,新的故事就要有新的心態,她當舟先生是一個朋友,送請柬也是出於禮貌。”眼鏡果真能隨機應變,也更能觸動舟粲的心。
他已經蓄積憤怒,在眼鏡說完後,一把將請柬甩在了他臉上,厲聲說:“滾回去告訴寧採伊,她跟我的故事還沒有結束!除非她一輩子都不想見到孩子,否則她就乖乖地滾回來!”
“舟先生這樣做貌似不合法吧?”眼鏡挑釁地揚了揚眉。
“對於一個拋棄自己愛人和孩子的女人來說,合不合法都只是一個說詞。”舟粲揮揮手,送客。
“舟先生是放不下寧小姐,還是不甘自己的慘敗?”眼鏡丟下一個問句,轉身走人。
笑話?他不甘自己的慘敗,他是寧採伊唯一的男人,也是那女人
一輩子的男人,任何人都不能取代,他如何失敗?
眼鏡剛剛離開,白詩婷風風火火地跑來,推開門,雙手碰的拍在辦公桌上,直視舟粲。
“寧採伊要跟我爸定親。”
你知道嗎親?
舟粲揚了揚桌上的請柬,“知道了。”
“知道了?”她審視着舟粲淡漠的表情,急切地催促:“知道了還不趕快行動。”
“行動?怎麼行動?我都不知道寧採伊爲什麼突然要嫁給你爸。”
“也許是賭氣,她這是慪氣呢。”白詩婷天真爛漫地說。
女孩不都是喜歡拿這一套來對付男友嗎?
貌似屢試不爽。
“你錯了,寧採伊不是一個喜歡兒戲的人,而且你爸也不是一個隨便就答應別人兒戲的人。”寧採伊,你果真死心了嗎?
“也對,我爸不可能胡鬧。那怎麼辦?難道寧採伊真的要做我後媽,不行,我接受不了!”
開玩笑,她和寧採伊也算是朋友了,突然身份上升了一級,她心裡怎麼也抹不開這個身份。
“她就是一頭豬!但凡有一點腦袋她就不會這樣對待我!”舟粲傷心至極。
寧採伊,你太壞了!你這是存心讓我難受是嗎?存心讓我食不下咽是嗎?
好,我告訴你,你贏了,我已經被折磨得心神不寧了。
“你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她嫁給我爸媽?你不能就這樣束手無策呀!快想辦法,快快快!”白詩婷焦急的催促。
她可不能讓寧採伊真做自己的後媽,那是一個可怕的災難!
“既然她心意已決,我別無他法。”他頹敗地攤開手,一副無能無力的樣子。
“舟粲,你怎麼了?你的強勢哪去了?你的霸道哪去了?你不能這樣放棄!絕對不能!去把採伊搶回來!不管用什麼方法,女人大多數口是心非,她不喜歡你也許只是賭氣。”
換一種想法去想一個女人的恨,好不好?
“賭氣?”舟粲苦笑,“那她賭氣的方式也太老套了。”
他不認爲寧採伊在賭氣,她不是一個喜歡拿人生開玩笑的女人。
“你別再猶豫了,好不好?勇敢點!你不去爭取,怎麼能得到愛情?”白詩婷記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舟粲嘆口氣,“我現在連她在哪都不知道,怎麼爭取?”
白詩婷靜了下來。對哦,她現在也不知道寧採伊在哪,這樣毫無目的的去行動,只是徒勞。
“對了,我爸昨天似乎說會有人來我們家住,應該是採伊。”白詩婷想去昨天老爸說的話。
“她要住進你們家?”舟粲真的憤怒了。
寧採伊,你有那麼迫不及待地想投入別人的懷抱嗎?
“你等我消息,我去偵查一下,馬上給你回話。”白詩婷說完,一陣風似的跑了。
舟粲已經沒有任何心情處理任何事情了,他煩躁地揉了揉頭髮,有種想揍人的衝動。
寧採伊,你不想念孩子嗎?
你沒有心嗎?
你不會疼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