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瀾花驚愕的看了看詩鈺:“你想走?”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這兩天,她孃親給她講了很多宮廷裡的血腥爭鬥和各種陷害。不停的給她灌輸人心險惡和處處提防。
她先是覺得吃驚,然後又覺得這是不是一個套兒。
那天她去告狀,她父王就已經很不高興了,罵她蠢。花老大的身價非比尋常,雖說是俘虜,卻是最強的競爭對象。
因爲花老大有極大的機會坐上那蓋正妻,因爲那蓋真的喜歡花老大,而且,有了花老大,大魏就少了一個強大的將軍,要是收服了花老大,反過來打大魏,那可真是如虎添翼。
詩鈺看着娜瀾花:“我走了,對你百利而無一害。你要是不幫我,它日,我一旦坐上皇后寶座,我就拿你開刀。”
詩鈺說完,捋捋衣襬,叮叮噹噹的走了。
兩天後
那蓋左手撐在詩鈺右耳旁,右手捏着詩鈺的下顎,他整個身子壓在詩鈺的身上,嘴裡含着一塊糖。
他低頭,吻住了詩鈺,然後將嘴裡一個蜜糖,送到了詩鈺的嘴裡,柔柔的輕輕的說着:“寶貝,乖,嚐嚐這個糖甜不甜。”
這個蜜糖,一入口,就感覺格外的香甜,詩鈺點了點頭。
那蓋見詩鈺吃下之後,很滿意的又用牛奶,嘴對嘴的叫詩鈺喝了一大碗,之後,才滿意的起身,道:“本王要出去兩天,你在神鳳山莊乖乖的呆着,沒事可以在莊裡溜達。”
“一會兒,皇后的服飾就給你送來,本王知道你是漢人,喜歡漢文化,所以這個鳳袍做了兩套,一套漢家鳳袍,一套柔然鳳袍,你都試試,看那裡不合適,叫下人改改。”
“記住,別亂跑。本王既然能放心的沒把你栓在腰間,就不怕你跑,你跑了,也得給本王爬回來。”
那蓋說完,穿好衣服,又吻了下詩鈺,然後大步的向外走了出去。
那蓋走後,詩鈺起了牀,吃了早飯,大約快中午的時候,下人們排成兩排,手裡拿着托盤,魚貫而入。
托盤內是炫目的鳳袍、鳳冠和珠寶首飾。
鳳袍是兩套,一套柔然的,一套漢人的。
漢人的鳳袍,詩鈺穿過,但這套卻比以前的那套更加的雍容華貴。鳳袍是正紅色的,滿身的金色鳳凰,是用金絲線繡上去的,特別的漂亮。
詩鈺嘆了口氣,看來,那蓋出去兩天,是要行動了,他要殺了豆侖,坐上那可汗之位。
而看那蓋的手段,他殺死豆侖,謀權篡位,好像並不是一件難事。
詩鈺看看鳳袍,問問自己,你,真的想當柔然皇后嗎?
當上柔然皇后,你可想過自己的處境?
真的就風光無比嗎?
未必吧!
皇宮中的兇險,詩鈺是嘗過的。
以前還有馮太后撐腰,如今,作爲一個大魏俘虜,進入後宮,那一個女人會服氣,而那一個女人願意匍匐在自己腳下,對自己磕頭膜拜?
都巴不得我死吧!詩鈺想着。
而進入柔然後宮,不僅僅是做皇后,面對的還是打仗吧!
打了柔然十三座城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只擺在後宮?肯定是要奪回丟失的城池,還要去侵犯大魏,將大魏的城池打下來。
呵呵,詩鈺笑了,老孃現在可是頂着花木蘭的頭銜,那可是民族英雄,要是真嫁給了那蓋,奪了大魏城池,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花木蘭的大名,可不能砸在了我的手上。
詩鈺正想得出神,娜瀾花已經屏退了下人,走了進來,她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鳳袍,心,瞬間就放佛被刀紮了一樣,痛的無法呼吸。
鳳袍,正紅色的鳳袍,還是兩套。
王爺對她的心思,真的是連遮掩都懶得遮掩。
父王說的沒錯,這個女人的身價,真的不菲,能打下十三座城池的女人,果然與衆不同,更何況這個女人,還如此的漂亮。
娜瀾花深呼吸一口氣:“鳳袍都送來了,恭喜你了,皇后娘娘,此時此刻,你還想走嗎?還想離開王爺,回大魏嗎?”
詩鈺淺淺一笑,這個女人心裡的小九九,怎麼逃得過她的雙眼,一看就是愛那蓋入骨的那種,此刻的話,酸溜溜的,她怎麼會聽不出來。
詩鈺向娜瀾花走了過來,隨意的拿起了桌子上的首飾:“皇后?我不稀罕!那蓋,也不是我的男人。我已經有男人了,他還在等着我,我得回去。”
“柔然雖好,卻不是我的家……”
“別說的那麼冠冕堂皇,姐姐,其實父王告訴我了,你要走,不是不想當皇后,而是顧及你的兄弟。”娜瀾花輕輕的哼了一聲,隨後露出了欽佩之色。
“你敢死隊那麼多兄弟,你要是叛變,你的兄弟們就成了叛兵,叛兵的下場,那可是誅九族的,我看得出來,姐姐你是一個善良的人,不想牽連那麼多條人命,放心吧,姐姐,我會無條件的幫你的。”
詩鈺指指自己的腳踝:“還是先把這該死的東西取下來吧!一動就叮叮噹噹的,想不知道是你,都難。”
事實證明,那奢華漂亮的腳鏈,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動用了很多鋸子,半點痕跡都沒有,看來這個腳鏈,那蓋可是花了心思。
詩鈺想了想,取不下來,那就讓它不動吧!娜瀾花找了些填充物,強行塞進鈴鐺裡,再用裹腳布將腳鏈裹起來,嗯,還行,至少它不響了。
穿上侍女的衣服,詩鈺藏在娜瀾花的馬車下面的暗格裡,由娜瀾花親自護送了出去。
到了半山腰,詩鈺和娜瀾花告別,詩鈺騎着駿馬,身後揹着弓箭,腰間纏着皮鞭,帶了些水、食物和刀箭,向山下衝去。
豆侖宮殿
空氣中漂浮着血腥的氣味,一羣羣拿着明晃晃大刀的官兵,層層疊疊的將豆侖圍在中間。
大殿內,很多的屍體,流得大殿內一片猩紅。
豆侖獨自舉着刀,顯得有些形單影隻:“你們這羣逆賊!”
豆侖惡狠狠的說着,臉上毫無懼色。
那蓋向豆侖走去,官兵很自然的給那蓋讓出了一條路。
那蓋看着豆侖:“小侄兒,失人心失天下,你已經一無所有了。皇叔也不想趕盡殺絕,給你指一條明路。”
“你趕快跪下來磕頭認罪,皇叔還缺一個奴,專門給你皇嬸做上車的跪地凳,以及給你皇叔倒屎盆,洗如廁。放心好了,你的牀鋪,皇叔已經爲你安排好了,就在如廁內給你放張席子,好方便你的工作。”
“那蓋!”豆侖猙獰的臉青筋暴露,剛舉着刀踏出一步,此時,無數的刀子瞬間插在了豆侖的身上,血,慢慢的從豆侖身上溢了出來。
滾圓的眼睛,終究沒有閉上來。
那蓋的脣角揚了揚,好看的薄脣輕吐出了四個字:“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