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了。訓練了一天的兵,已經很累了。
在河邊洗了澡後,全都鑽進自己的帳篷,開始入睡。
詩鈺看着一個個的帳篷,只能去找官爺。
官爺派人給她安排了一個帳篷。準確的說,這個帳篷裡睡着很多人。
新兵營裡,除了最高級的將軍,有資格住私人帳篷。其餘的人,都是住的大帳篷,一個大帳篷,密密麻麻的睡着兵。
基本上帳篷都是住滿的,且是連天鋪,一個挨着一個。
詩鈺被安排在了一個新兵營。
詩鈺數了數,一個帳篷裡密密麻麻,睡十多個人。
好吧,現在我是男人,我不能矯情。
官爺交代了一聲,然後,在連天鋪的中間,騰了一個地兒。
原本合適的位置,又擠了些。
詩鈺睡了下去。好在天氣熱,大家都是洗了澡的,沒什麼酸臭味兒。
可是那打呼聲此起波伏,一聲高過一聲,分貝極高,根本睡不着兒!
更絕的是,這些臭小子們睡覺還滾來滾去,這天氣熱,蓋的被子極薄,詩鈺感覺自己被一隻腿給壓住了,然後上身,一隻手也伸了過來,給她來了個熊抱。
詩鈺伸手將他的手移開,再伸腳踢掉他的腳,轉頭瞪了他一眼。
這一瞪,詩鈺就後悔了。
白花花、赤條條的一個男人就挨着她睡着,嘴角還流着口水,我勒個去,果睡啊!這麼多人,你居然果睡?有沒有素質啊!
詩鈺簡直想要咆哮,可她掃了一眼,就發現了,這個帳篷裡的新兵們,好像都是果睡。
這一發現,詩鈺立馬就從自己的位置上爬了起來。
太可怕了。
滿帳篷的男人,想想都可怕。
詩鈺來到門口,將衣服丟在地上,勉強睡在了地上。
天剛亮,號角就響了起來,衆人都起牀,搶着噓噓,那畫面太美,無法直視,太辣眼睛。
詩鈺終於忍不住的咆哮了:“不許果睡,不許當衆噓噓,不許在屋裡隨便脫衣服、換衣服。”
“我要一個試衣間,你們換衣服要去試衣間。我還要一個廁所,噓噓都上廁所去,不許想什麼時候噓,就什麼時候噓,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羞恥啊!”
衆人神經病般的看着詩鈺,詩鈺瞬間覺得自己好尷尬,這樣不行,這樣大家會孤立自己的。
想想也是,這都是十多歲的男孩子,精力旺盛,每天早上,是男子陽氣最足的時候,難免有時候忍不住那個啥的,把褲子弄髒了,早上還要訓練呢,所以就果睡了。
而且,人家也不知道我是女的。
詩鈺笑笑:“小弟第一天來,初來咋到,不太習慣,哥哥們比我先到,今晚,我搞點兒肉來,請大家吃,就當給大家賠罪了。小弟有潔癖,能否在帳篷的角落自己立一個獨間出來,放心,不會白立,每月沒人一兩銀子的租金,算租給我的,大家看看,可否?”
一個男的笑了起來:“少爺就是這脾氣,行啊,馬上給錢,租給你。”
皇宮 錦繡宮
天,剛亮了不多久,木蘭就睡不着了。習慣性早起的她,今天算是很遲的了。
她剛睜開了眼,就看見丫鬟跪在榻前伺候自己起牀。
她起身,剛伸下腳,丫鬟就拿着鞋,給她穿上。
然後另外的丫鬟拿着衣服,給她穿上,旁邊,又有丫鬟跪在地方,要她漱口。
漱完口後,早已打好洗臉水的丫鬟,擰好了帕子。
皇上早起上朝去了,空出的位置上還有拓跋宏好聞的男子味道。
木蘭笑了,娘娘還真是爽,這麼多人伺候。
丫鬟給木蘭洗漱後,又給她化妝梳頭。
看着銅鏡中的自己,木蘭邪魅一笑,詩鈺,你對我這麼好,我得回報你什麼。
高照容昨晚一定很難受,被人刺殺了一刀,還燒了老窩,窩裡全是值錢的東西。大魏沒了嫁妝是很難熬的。
下人是需要打賞的,不打賞,誰鳥你?(抱歉,跟詩鈺學的,近朱者赤)
木蘭笑了,燒了老窩就算了嗎?詩鈺真是遜,殺個人都那麼磨磨唧唧,看來,還得我幫她。
既然沒死,那我就讓她生不如死。
三個孩子,抱走了一個,還剩下兩個皇子。說什麼也不能待在她身邊。
馮家還有兩個勁敵,害我母親趕出家門,並含冤二十年。
詩鈺不知情,自然不會與你們爲敵,而我,既然來皇宮了,一定要討回當年的屈辱。
二十年,跟個鄉下丫頭一樣,二十年,裝扮成假小子,二十年,第一次躺在男人身上。二十年來,沒過過上等人的生活。
這一切,都是你們兩個的娘害的。
放心好了,你們一個一個的給老孃等着,老孃一個一個的慢慢收拾你們。
木蘭笑了笑,招了招手,對一個下人竊竊私語着,下人連連點了點頭,笑着出去了。
昨晚,高照容被擡進了第一次住的紫月閣。
紫月閣已經多年沒住,也無人打掃,她壓根兒也沒想到,自己一個貴人,生了三個龍嗣,居然有一天還會回來。
屋子很快被下人隨意的打掃了下,她身上的傷也包紮了。
雖然血止住了,但是疼痛,卻是時時刻刻的刺激着她。
她睡在剛彈了灰的塌上,鼻子裡聞着發黴的味道,眼睛裡露出兇狠的神色。
出去了三年,果然不一樣了。
屋裡,兩個皇子在哭,因爲住的地方不一樣,整個晚上又鬧哄哄的,孩子顯然被嚇壞了。
高照容此時沒有力氣去管那些,除了想大馮貴人,她還在想小馮貴人。
她一直都忽略了馮清,因爲馮清從不爭寵,也低調的讓人想不起她。
自從馮妙蓮出了宮,馮清不知道怎的,就一飛沖天,攔都攔不住。竟然直接從貴人之位,爬到了皇后之位,當真讓人意外。
高照容皺了皺眉,不知道是因爲疼痛,還是因爲女兒被搶,此時,豆子大的汗從額角溢出,耳邊還傳來兒子的哭鬧,這滋味,當真譁了狗了。
然而,高照容沒料到的是,這僅僅是個開始,苦日子,居然也找上了她。
一夜無眠,那肚子上的刀傷和身子上的寒冷,一波一波的刺激着她。
除了疼,就是冷,還外加鬧,所以,她一點兒也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太醫來瞧了下,換了藥,又配了些大補之藥,又在屋裡點了一爐安神的香爐,高照容總算睡着了,然而等她一覺醒來,她的孩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