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站在門口,從虛掩的門縫裡,看了進去。
拓跋宏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
三年了,從開始的依依不捨,難過、憎恨到心痛的看着她離開,然後是形形色色的女人撲到他的懷裡。
他很難過。
他感覺她被人當作了一枚棄子,狠狠的拋棄了。
老妖婦根本就不關心她的死活,因爲她的身邊,還有倆個馮家棋子,一個馮清,一個恩妃。
一左一右,像狼盯着它的獵物,死死的盯着。
想起了狼,他就想到他的大尾巴狼。曾經,他們是多麼的甜蜜。
然而,恩妃在老妖婦面前,說盡壞話,那私生女三個字特別扎耳。老妖婦當年可是公主出身,對於尊貴的身份,可是十分在意。
私生女,那可是連祠堂都入不了的存在,雖然是馮家血脈,但,卻不被馮家認可。族譜裡也不會有這號人的存在。
所以,當他的寶貝身體出了問題,當她得知,他的寶貝不能再懷孕的時候,老妖婦就果斷的狠狠的拋棄了她。
三年了,雖然他身邊美女如雲,但是,他依舊忘不了她。
但他心中還是有些愧疚。
皇后之位,他的心裡只有她。
然而,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所能決定的,天時地利人和,她一樣都佔不到,還被髮配邊疆一般的發配到了瑤光寺。
而馮清,除了太皇太后支持,還有馮家支持。
他還能說什麼?他都這麼大了,應該有個皇后了。
更何況,他還欠博陵長公主一條命。
是時候把人情還給她了。
大魏立皇后是有規矩的。那就是鑄小金人。
以前,他的寶貝在的時候,他太過寵溺,害得他的寶貝四處樹敵,遭人陷害。如今在瑤光寺,不知道會被趕盡殺絕。
所以,這一次,他要改變方向,他要寵馮清,讓大家的目光放在馮清身上,讓他的寶貝能好好養身子,不因別人的妒忌而遭受迫害。
所以,他立皇后的時候,並沒有要求馮清鑄小金人,而是直接封的。
這樣的舉動,立刻遭來了大臣的反對,而且是強烈反對。
流言也從這裡開始了,皇上寵馮清了。
拓跋宏拉回思緒,妙蓮,你會怪朕不守信用,把皇后之位給馮清嗎?
都怪朕不好,朕保護不了你,才讓你淪爲棄子,丟了出去。
拓跋宏打開了房門,一步步的走了進去。
詩鈺依舊在洗澡,她並沒有回頭。
最後一次了,皇上,這是我最後一次陪你了,以後,讓木蘭陪你了,我要去前線爲你殺敵,我要建立功勳,爲木蘭增加籌碼,我要讓木蘭幫我把皇后之位給搶回來。
我要爲你保家衛國,這就是我愛你的方式。
拓跋宏走到詩鈺面前,伸出了手,摸住了她的臉,他的嘴微微張了張,有些激動的叫了聲:“妙蓮……”
這隻溫柔的大手撫摸着自己的臉,也許是太長時間沒有這樣的感覺了,詩鈺覺得,此時此刻,這隻手,既陌生又熟悉,既期待又很遙遠。
就好像在夢中一樣。
詩鈺此時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纔好,她覺得自己有些梗嚥了,她擡起頭,迎上拓跋宏的目光,很期待的道:“皇上,有沒有想妙蓮?”
“嗯!”
只有一個字,但好聽的有磁性的聲音,依舊讓詩鈺迷醉。
詩鈺站起身子,從水裡冒了出來,伸出手臂,直接環上拓跋宏的脖頸,嘴湊了過來,咬住了拓跋宏的脣。
嘩啦啦的水聲在耳邊想起,拓跋宏一把就抱着了溼漉漉的美人兒。
這麼主動,這麼熱情,還是她第一次這麼做。
當真這三年來,憋壞了嗎?還是,她太想朕了?
可是,他爲什麼感覺她在哭?主動吻上去的脣,都在顫抖,甚至,都有了些許微微啜泣的聲音,那聲音是帶着哭腔的。
一吻下來,他心疼的抱着詩鈺的頭:“你怎麼了,妙蓮,在瑤光寺被人欺負了嗎?跟朕講講,好不好?”
淚,終究還是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我要怎麼跟你講?三年了,我寫了多少信,帶了多少話進宮裡,全部石沉大海!
你是沒有收到,還是身邊的美人過多,根本就是把我忘了。
都說帝王之愛,太過薄情,當中摻雜了太多的因素。
江山、帝位纔是最重要的。
可是此時此刻,詩鈺並不想講這些。她不想和拓跋宏吵架,她已經沒有時間了。
這是她最後一次和他過夜,她不想說什麼,她只想好好的愛他一次,把今晚當作她最美好的回憶,所以,她才如此主動,如此熱情。
她開始解拓跋宏的衣服,拓跋宏將她抱出了澡盆,拓跋宏又吻了她一下,然後拿帕子將她全身的水擦淨。
拓跋宏已經迫不及待了,他將她打橫抱起,放在了塌上,自己壓了下去……
夜,竟是如此美好,只聽見軟塌,吱呀吱呀的有節奏的響動着……
詩鈺躺在拓跋宏赤果的胸膛上,不想起來。
這個懷抱實在太溫暖了,溫暖到她好捨不得。
詩鈺閉着眼睛,靜靜的品味着這一刻的美好,她的手在他的身上寫下了H桃心L,這是她和他的專屬密碼,這也是她最後一次在他身上書寫了。
詩鈺睜開了眼,伸手摸着拓跋宏的臉。
拓跋宏,再見了,你對我的好,我永遠都記得,我要找我的幸福,我也要回家,這裡終究不屬於我。搶了別人的,我還得還回去,當然,欺負我的,我也會討回來。
今晚,其實早已經跟木蘭商量好了。
詩鈺最後一次陪拓跋宏侍寢,木蘭在下人房裡等她。
等詩鈺完事後去換木蘭,然後詩鈺去高照容那裡,刺殺高照容。
詩鈺低頭親了一口拓跋宏:“皇上,臣妾肚子疼,去如廁片刻,您等着臣妾。”
拓跋宏抱着詩鈺:“屋裡不是有夜壺嗎?”
“有味,怕薰着皇上!一小會兒就回來了。”詩鈺笑了笑,起身,披了件衣服,出去了。
拓跋宏笑了笑:“快點兒!”
詩鈺出了門,快步的去了下人房,木蘭在哪兒等着她。
木蘭拍拍詩鈺:“小心點兒,要不要多派幾個人?”
詩鈺笑笑:“不用,眼線已經夠了,你快去陪皇上,過不了多久,就有人來告狀,我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