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鈺撩起袖子的手,感覺很冰涼,人家都這樣子了,自己再一副幹架的樣子,似乎很不禮貌。
詩鈺將兩邊的袖子慢慢放了下來,沒人逼迫你三跪九叩,既然你喜歡,既然你願意,自便好了。
詩鈺打了個哈欠,心情瞬間好了起來,這心情一好,肚子似乎也餓了起來,微笑不自覺的爬上詩鈺的臉頰,詩鈺衝着張柔道:“本宮餓了,叫小廚房速度快點兒!”
詩鈺伸了個懶腰,轉身去了大廳。
高照容一直在磕着頭,彷彿誰都不能打擾她。
詩鈺躺在了大廳的正椅上。這正椅是金絲楠木所制,泛着金色的光芒。
椅子長度約兩米,也可以叫臥椅,但因爲是放在會客大廳的主位上,所以也叫正椅。
椅子有後背,兩端有扶手,椅子上鋪着軟軟的墊子,跟木沙發沒什麼區別。
詩鈺懶懶散散的躺着,王天嬌跪在正椅的踏腳處,給詩鈺錘着腿。
躺了老半天,高照容才從外面磕頭,磕到了會客大廳。
詩鈺看了一眼高照容,這貨真是出人意外啊!要是我,絕對做不到如此卑謙。她今天來,是平息我的怒火的麼?
詩鈺躺在正椅上,右手伸入發中,撐着腦袋,懶懶道:“高充華何須如此?本宮又沒有要爲難你的意思。你這麼搞,顯得本宮好生小氣。”
高照容恭恭敬敬的跪在詩鈺腳下,臉上謙卑道:“娘娘此言差矣。皇上昨日恩寵奴婢。奴婢知道,這是娘娘的功勞。”
“高充華謙虛了,都是皇上的妃子,受皇上的雨露恩澤,是分內之事,怎麼扯得上是本宮的功勞。這要是讓皇上聽了去,恐怕又要不高興了。”詩鈺依舊懶懶道。
高照容跪得筆直:“是不是娘娘的功勞,奴婢心裡有數。謝娘娘成全。”
詩鈺皺起了眉,這一口一聲的奴婢,聽起來可真是彆扭。
詩鈺道:“奴婢?高充華可真是愛說笑話,高妹妹現在是娘娘了,怎麼能自稱奴婢呢,最多也稱爲嬪妾吧。”
高照容更加的卑謙:“在宮女面前,自然可以叫一聲主子,但在娘娘面前,奴婢依舊是奴婢。奴婢今日前來,是想告訴娘娘,奴婢一日入娘娘門下,一輩子是娘娘的奴才,不論奴婢是否受到了恩寵,不論奴婢有一日,爬得有多高。”
高照容說完,又磕了三個頭,表情誠懇,態度真摯。
高照容擡了擡右手,身後的丫鬟端着托盤走了進來,跪在地上,托盤內是皇上賞賜的收拾和錦緞。
高照容道:“娘娘,奴婢承受恩澤,全託娘娘鴻福,已是最大的榮幸了,這些賞賜,奴婢實在愧不敢當。所以,奴婢收到賞賜後,趕忙給娘娘您送來了。感謝娘娘的栽培。”
“高充華多慮了。”詩鈺揚揚手,王天嬌退了下去。詩鈺起身,擡腳,穿上了鞋,坐在了正椅上。
詩鈺掃了一眼那些首飾,心裡冷笑着,當我什麼人,會稀罕你這些東西?皇上去你哪兒,不管是報復我也好,還是真的寵幸你也罷,都是皇上想做的事,誰也沒有辦法。
再說,本宮不能侍寢,還不允許別人侍寢了?本宮有那麼小氣麼!
詩鈺想完,淡淡道:“皇上賞賜的東西,高充華還是拿回去吧,本宮不需要,本宮也不缺首飾。高充華不必多慮,既然是皇上賞賜你的,你就安心的收着,沒人會爲難你的。”
“皇上他去你的宮裡,自然有皇上的打算,你拜入本宮門下,受了恩寵,本宮爲你高興,回去吧,本宮乏了。”
“可是……”高照容支支吾吾道:“可是奴婢想報答娘娘,所以……”
所以你就拿皇上賞賜你的東西來噁心我,詩鈺想着:“不用了,回去吧!”
“可是……”高照容繼續說着:“可是皇上他封哥哥高肇爲平原郡公,太后也準了……”
臥槽!睡了一晚,然後親屬封官?詩鈺不淡定了,直起了背。
隨即,詩鈺又緩和了下來。我能說什麼呢?連太后都準了的事,我該說什麼呢? WWW¸ttκΛ n¸c○
可我心理面怎麼這麼不爽,蒼天啊,大地啊,你這是在玩我嗎?
我不就是沒和他睡而已,你就這麼噁心我麼?
先是去高的房裡,一頓嘿咻,報復我啊,然後拿賞賜的東西刺激我,再次給高的哥哥加官進爵,詩鈺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六個字來形容:
臥槽,臥槽,臥槽!
詩鈺揮了揮手,叫高照容退下了!心情,又不好了起來。
中午,詩鈺吃了半碗醪糟雞蛋紅糖水,實在是沒什麼胃口,就放下了碗筷。
看來,拓跋宏真的生氣了,也算徹底的得罪了他。
從他故意恩寵高照容到封賞她的哥哥,就單單從這兒來看,就知道他有多生氣。
但,可以肯定的是,高照容的哥哥,肯定也有一定的過人之處,不然馮太后是不會同意封賞他的。畢竟,對於江山,她是不允許他胡來的。
可這次的危機,要怎麼樣解決呢?詩鈺陷入了沉思。
這次的矛盾來源是因爲皇上以爲是我拒絕了他,讓他感覺很沒有面子,而最最關鍵的是,這不是第一次拒絕他了,這是第二次,還是第三次?
不記得了!詩鈺吁了口氣,上一次拒絕,是假借月信之名,是真拒絕,他沒有生氣。
這一次,嗚嗚,姐是打定了主意說是要從了他的,我勒個去,上天無眼啊,偏偏就是這次,月信,它真的來了。
而真的來了,他卻不信了,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這就是騙人的下場嗎?報的好快!
看來根源就在這兒!
他以爲我又在騙他。如果,我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是來了,而絕非虛言,皇上他是否會消氣呢?
詩鈺打定主意之後,就叫張柔去請管理彤史的女官前來,記錄在案。
原本記錄彤史這樣的事情,一般正常的程序是,只需叫自己的小丫鬟去告知一下,記錄下來就好,畢竟,來了的時候,要是皇上正好翻了她的牌子,那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所以,一般說一聲即可。
可這次不一樣。這次要是說一聲的話,拓跋宏是不會信的,要是他找女官來問,女官說,那是馮貴人自己說的,微臣也沒見到,不清楚,那豈不是更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