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雪卉,她還是這麼不安分麼!詩鈺脣角露出一抹苦笑,隨即又覺得此事可疑:“她不是在最偏遠的東屋繡十字繡麼,怎麼就跟皇上的公公扯上關係?”
王天嬌道:“娘娘,雪卉那人,你又不是不瞭解。她一向心高氣傲,眼高於頂,你覺得她是老老實實的人麼?她何時本分過,她又怎麼可能安心的給您繡十字繡呢……”
詩鈺想了想,覺得王天嬌說得十分有禮。
詩鈺緊握了拳頭。雪卉啊雪卉,你不仁,別怪本宮不義。
詩鈺的脣角浮上一抹陰綠:“天驕,去叫雪卉來,本宮有事問她。哦,去後面的泳池,本宮在那兒等她。”
“是。”王天嬌領命後,轉身向雪卉的柴房走去。
天氣已經很冷了,是冬天。但這個地方卻是暖暖的春意。不管天有多冷,風有多大,這兒都是暖的。
因爲這兒的水,冬天冒着暖暖的熱氣,夏天流着涼涼的清水。
水由兩股水攙和而成,根據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的溫度不同,而兌的比例不同。
一股清水,來自於御河,一股暖流,來自於溫泉。兩股水一混合,要多高,要多低,合理搭配。
池子沒有馮太后的高檔,但也不差。
池子分爲兩塊,一塊是洗頭用的,另一個是泡澡游泳用的。
洗頭的非常的人性化,有點兒像現代洗吹剪的髮廊裡躺着洗頭的軟椅。
不過,這裡是硬的,也是躺在上面,旁邊洗頭的像盆子一般,上方是一個石刻的神獸,神獸身上盤踞着一條蟒蛇。
雕刻的技術活靈活現。神獸是中空的,裡面裝水,水從盤繞在神獸身上的蟒蛇嘴裡流出來,不需要水的時候,旁邊有一個塞子,塞住蟒蛇的嘴,水就流不出來了。
詩鈺穿的是薄紗,坐在池子旁,腳踢着水花,等着獵物上門。原本詩鈺打算她要是老老實實的在東屋裡繡十字繡,對於她的無間道行爲,詩鈺也不跟她一般見識。
沒想到詩鈺的放縱讓她變本加厲,居然還敢到皇上那兒通風報信,是可忍孰不可忍。留一個定時炸彈在自己身邊,總是讓詩鈺芒刺在後,詩鈺必殺之而後快。
詩鈺原本是想把她給秘密給做了,但她不是一般的下人,她是詩鈺從孃家帶來的馮家的人,要是她莫名其妙的死了,這事還不好交代。
誣陷她偷東西?偷東西也不至於死罪,再說是馮家的人,說出去不光彩。也只有定個忠心護主,英勇犧牲,也算便宜她了。
不一會兒,雪卉就走了進來,王天嬌退了出去,此時,偌大的房子裡,就剩下她們兩個人。
雪卉十分的緊張,看起來如一隻受驚的兔子,弦,繃得很緊,她很是戒備的看着詩鈺。
詩鈺倒是顯得很輕鬆:“很久沒看到你了,本宮甚是想念,來,給本宮洗頭,本宮和你嘮叨嘮叨。”
詩鈺說完,躺了上去。
雪卉撩起了袖子,跪在了旁邊,取下塞子。水由蟒蛇的嘴裡流了出來,剛好淋在頭髮上。
詩鈺用是的桂花、皁角配置的洗髮膏,香香的,她抹了些在詩鈺頭髮上,給詩鈺洗頭,她看起來是如此的小聲翼翼,神情緊張。詩鈺輕輕的閉着眼,和她拉拉家常,分散她的戒備心。
一個人的戒備心若是太重,是不好下手的。就算下手,也不容易得手。
詩鈺笑了笑:“雪卉啊,你在馮府很多年了吧!”
雪卉偷偷的瞟着詩鈺,手裡一邊洗着頭髮,一邊道:“是的,娘娘,從小,奴婢就賣入馮府當丫鬟。”
詩鈺喃喃道:“府裡之人,對你還好吧!”
雪卉道:“做奴婢的,那有好與不好之說。只是自己盡心了就行了。”
“講講馮府的事吧,畢竟本宮不是馮府長大的,本宮想聽聽馮府的事。”詩鈺說着。
雪卉點點頭:“好!”
雪卉講的異常小心,心都是懸着的,她一直在注意詩鈺的舉動,詩鈺一直閉着眼,很放鬆的讓她伺候着自己。
洗了頭後,詩鈺伸了個懶腰,又轉到大池子裡去洗澡。
她跪在大池子旁,給詩鈺搓背,詩鈺穿着肚兜。
她講馮府的事已經講了半個多時辰,詩鈺一直都很放鬆,她緊繃的情緒也慢慢的放鬆了下來,漸漸的沒那麼緊張。
詩鈺輕輕的睜開了眼,趁雪卉講的專注的時候,詩鈺抓住時機,轉身,用力一躍,抓住她的衣服,使勁一拉,只聽撲通一聲,雪卉落下水去。
雪卉驚慌失措撲騰着,手和腳亂撲着,她不會游泳,水灌進她的嘴裡。她還沒來得及浮上水面,詩鈺就抓住她的頭,使勁的按在水下。
雪卉掙扎着,無數的泡泡從嘴裡冒了出來,她拼勁全力,想掙脫掉詩鈺,浮出水面。
可詩鈺怎麼會讓她得逞,詩鈺緊緊的按着她的頭,無論她多用力,都不會讓她冒出水面,人是需要呼吸的,沒有了空氣,必死無疑!
詩鈺的脣角露出一抹陰綠,今天,老孃非弄死這個無間道不可。
雪卉繼續撲騰着,可是,她掙扎的強度越來越弱,詩鈺感覺到了,最多半分鐘,她必死無疑。
到時候老孃就說,本宮不慎落入池中,雪卉忠心護主,救了本宮一命,而她,卻不幸犧牲了。
笑意浮上詩鈺的嘴脣,30秒,最多30秒,雪卉,你就可以上天堂了,本宮會給你多燒些紙錢,你一路走好……
“娘娘……”
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是公公的聲音,詩鈺吃了一驚,擡頭一看。
李博海站在不遠處不可思議的看着詩鈺。
詩鈺趕忙鬆了手,雪卉的頭冒出水面,咳嗽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詩鈺趕忙往水下沉,並故意驚呼道:“李博海,救命啊,本宮腿抽筋了,動彈不得……”
李博海跳下水去,把詩鈺救上岸來。
詩鈺假裝打了個冷噤:“李博海,你怎麼來了?”
李博海道:“皇上在前面等着娘娘呢,命老奴來找娘娘。”
詩鈺眯起了眼睛。
找我?難道是那天假痘痘的事?
不可能吧,那天他已經發現了我騙他,都沒發飆,隔了三天了,應該不會再提那天的事了。
那又是爲什麼呢?
詩鈺一邊披着外套,一邊心虛的對李博海說:“李公公,皇上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