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對方的身份,這是我們的約定。你與我,只是寂寞的兩個人,偶爾伴在一起說說話,見光死。”古代沒有網絡,她沒有辦法網聊。沒有想到找了一個陌生人夜聊,真是莫名其妙。
蘇晨與這個神秘的陌生人聊了一夜。聊的內容不細表。他們避開敏感的話題,說了一些閒雜的小事,倒是聊得投機。男人展現了他的淵博知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蘇晨剛開始只是隨意玩玩,到最後反而喜歡聽男人說一些各個地方的風土人情。
她對這個世界瞭解太淺,本來就想細緻打聽。男人就像一個包打聽,把她一直以來的疑惑通通解開。不知不覺聊了幾個時辰,兩人沒有絲毫睡意。蘇晨喜歡男人的淵博,男人喜歡蘇晨的言詞犀利。他彷彿沒有見過哪個女人的嘴巴像蘇晨這樣毒辣。
“你的意思是說,你喜歡上夫君的朋友?”男人驚訝地看着蘇晨。蘇晨來之前特意蒙了面紗,所以他想看也看不見。
蘇晨對他的驚訝不置一詞。有什麼好驚訝的?結了婚還可以離婚,離了婚還可以結婚,二十一世紀的女人婚姻自由。不過難怪他如此驚訝,的確沒有聽說哪個女人敢把自己紅杏出牆的事情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有什麼不對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不能自己挑選男人?”蘇晨撇撇嘴,淡道。
“本少突然想看看那張面紗下的容顏長成什麼樣子了。”男人嘆了一口氣,說道:“本少更加不知道應不應該同情你的夫君。他知道自己娶了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嗎?”
“他不知道自己娶了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我知道自己嫁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蘇晨冷笑道,“如果你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你就不會同情他了。天色不早,我回去了。你還是自求多福吧!一個被別人暗殺的男人沒有資格同情別人,你更值得同情。那個男人雖然戴了綠帽子,但是普天之下沒有人敢對他怎麼樣。你呢?”
“看來,他是一個很強大的男人。如果他知道自己被妻子背叛,後果很難想象。”男人站起來,與蘇晨做着最後的總結。男人把衣服鋪在地面上當成席,兩人坐了整晚。不得不說,這件衣服的材料真是不錯,不但鬆軟,而且非常溫暖。
“下次給我帶更多的藥丸,我陪你吃火鍋。”蘇晨引誘道,“絕對讓你不會後悔的,怎麼樣?”
兩人約定,這是一場簡單的交易。蘇晨用陪他吃火鍋的條件換取更多的藥丸,但是她忘記說一個期限。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男人或許想讓她陪着吃一輩子的火鍋。
蘇晨悄悄地回到帳篷,沒有想到撞見一個人影。不是公冶晟,不是宮伊翊,而是一直避着她的遷君。遷君安靜地坐在那裡看書,旁邊的蠟燭只剩最後一段,可見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蘇晨突然有一種心虛的感覺。面對公冶晟沒有這種心虛感,面對遷君卻有一種與野男人私會被抓的荒唐感覺。
“遷君,你不會半夜睡不着覺,所以專程找我作陪吧?”蘇晨痞痞地笑道。
“王妃,請注意你的措辭。”遷君不悅地說道,“王爺讓屬下保護你,請你不要隨便亂走。”
蘇晨知道遷君面薄,不敢再戲弄他。對於這個男人,她總是心生憐惜。想到她聽見的關於他和逍遙宮的談話,蘇晨明白他以前一定吃了許多苦,這才讓他生成冷淡的性格。不管他的外觀有多麼冷漠,仍然無法改變他溫柔的性情。
送走遷君,蘇晨乖乖地躺在軟臥上休息。今夜玩得很痛快,讓她一直沒有釋放的心情舒坦了許多。她不在乎今天晚上的男人是誰,反正大家只是萍水相逢,沒有必要過問對方的名字。她有許多秘密只能隱藏起來,連最貼心的人也不能透露。除了使用這種舒解壓力的方式發泄之外,她也找不到更好的表敘方法。
好久沒有做一個美夢了。今天晚上夢見了年少時最快樂的時光。蘇晨的睡顏上露出甜美的笑容。當她睡得最沉的時候,突然夢境中的彩色畫面產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美麗的彩色變成了黑白色。胸口窒悶,讓她無法喘息。她感到難受,想要轉身換一個姿勢,然而彷彿身體上方有大石頭壓制着她,讓她沒有辦法活動。
與此同時,一個臉色鐵青的俊美男子壓在她的身上,胸口涌起熊熊怒火。看着睡得舒坦的蘇晨,他的眼神兇猛如狼。他抓住蘇晨的左手,狠狠地拉了一下,將她從牀上拖了下來。
砰!睡夢中的蘇晨先是受驚,接着腦袋撞到旁邊的櫃子,頓時清醒了大半。
“痛!”她憤怒地擡起頭,坐在地毯上看着對面的男人,腦門上直冒青煙。額頭上有一片紅腫,表示撞得不輕。
“公-冶-晟,我到底哪輩子欠了你,你非要這樣對我不可?”蘇晨一字一句地恨道。
“賤人,你今天晚上和誰在一起?”公冶晟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酒香味,很好聞,可見這種酒絕對不是凡品。
蘇晨皺眉。她和誰在一起?摸摸額頭,想了想,她還真說不出名字。不過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怎麼知道她和別人在一起?難道是遷君告訴他了?除了遷君和那個男人,沒有人知道她出去了。她記得那個男人說過,那些暗衛已經被他的人牽制住。不管蘇晨在什麼時候見他,那些暗衛都無法靠近他們。
暗衛……對了!暗衛無法跟上她,但是可以通知公冶晟。如此說來,她剛纔冤枉遷君了。真是慚愧,她居然如此輕易地懷疑遷君的人品。
這個公冶晟真是莫名其妙。幾天不見他的人影,出現後就質問她是不是紅杏出牆。幸好他的語氣如同以往的霸道,否則她真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怨夫投胎。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出去了?”蘇晨試探地問道。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公冶晟冷冷地笑道,“你的身上有別人的味道,難道你聞不出來嗎?”居然還妄想欺騙他,真是可惡!事實上他最近沒有派暗衛監視她。前幾天的刺殺讓他損失許多暗衛,暫時沒有辦法調集人手。他把那些存活下來的暗衛派給了宮伊翊和遷君,其中一撥保護遷君,另外一撥由宮伊翊調動。
蘇晨啞然。這就是原因?她以爲至少有暗衛告密,沒有想到是味道惹的禍。對了!那男人的身上確實有一種獨一無二的味道。可惡!一個大男人弄得香噴噴的做什麼,害得她被抓住把柄。
“拜託,這算什麼證據?”蘇晨撇撇嘴,不屑地冷笑:“今天騎着胭脂馬在森林中溜達了一圈,沾了一些野花的花粉,身上有味道很正常啊。”
聽了蘇晨的話,公冶晟的臉色更難看了。他俯下身,擡起她嬌嫩的下巴,低沉地說道:“在你眼裡,本王是傻子,還是愚蠢無知的人?你竟敢大膽地欺瞞本王,本王會讓你知道這是多麼愚蠢的事情。”這種味道絕對不是花香,而是附屬國進獻給鋒國的貢品香料,這女人把他當成白癡耍弄嗎?
“你心中有鬼,自然看什麼也覺得邪門。不要拿這種事情找我的麻煩,這隻能顯得你是多麼噁心可笑。”蘇晨的下巴還在公冶晟的掌握之中,但是她就是不受威脅,更沒有接受教訓的意思。儘管大家心裡有數,但是她就是不承認。
“好!本王就是喜歡你伶牙俐齒的樣子。不肯承認是嗎?本王有一百種手段讓你親口說出來。”公冶晟抓住蘇晨的頭髮,狠狠地撞在櫃子上,撞得她頭昏眼花。
蘇晨的身體做着本能的反應。她的雙腿彈起來,敲打着公冶晟的身體。公冶晟沒有留意,居然中招。她的鞋子經過她細心地改良,鞋尖安裝了收縮自如的刀片。公冶晟被這樣的鞋子擊中,身體免不了掛彩。
他的手臂被刀片劃傷,流淌出鮮紅的血液。他抓住蘇晨的腿,憤怒地脫下她的鞋子,撕開它露出尖利的刀片。
“原來你的血也是紅色的,我還以爲是黑色的呢!”蘇晨不知死活地冷笑,說道:“這是對你防礙我睡覺的懲罰。鑰王爺,我好歹也是蘇家的人,不記得自己是奴籍,更沒有被你隨意虐待的必要。就算把此事扔在皇帝面前,他也不會認爲堂堂的蘇家小姐應該被你鑰王爺如此對待。我坐上你的八擡大轎,接受了你的良聘,是你正兒八經的王妃夫人,可不是你隨意打罵的奴隸。今個兒距離皇帝寢宮也不遠,咱們不防找皇帝理論理論。相信我那備加關注王爺的老父親也很想知道我們的夫妻生活如何,對吧?”
蘇晨的話簡直句句插入公冶晟的死穴。蘇晨是誰賜的婚?皇帝。如果他虐待蘇晨的事情被皇帝知道,表面或許沒有任何變化,但是皇帝必定會找其他機會整治他。蘇老頭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隨時扎着他的身體。他同時被兩座大山壓制着,想對蘇晨怎麼樣還要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