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晟淡淡地說道:“母后,您找兒臣有事嗎?”就算他是王爺,也不能經常進入後宮,否則會成爲別人取笑的把柄。他歷來約束着自己的言行,可不想因爲一些無知的女人破壞計劃。
“皇兒,難道沒有什麼事就不能見你了?你們兄弟兩人都不要老太婆了是不是,所以都嫌棄哀家了。”太后怨忿地說道:“你那皇兄幾天不見哀家,哀家理解,誰讓他身子骨不好。可是你沒有什麼問題啊,爲什麼也躲着哀家?哀家知道,哀家老了,不受你們待見了。”說着,太后撫着老臉傷心地哭泣起來。
太后一哭,這可急壞了身旁的人。皇后,妃嬪,包括伺候的太監哪個不捧着哄着她?
站在公冶晟身旁的蘇晨看見他眼中的厭惡和憤恨,雖然只是一恍神的事情,但是證實了蘇晨心中的猜想。公冶晟與太后之間果然有故事。從太后的態度來看,她對公冶晟的疼愛不像作假。那麼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母后,兒臣聽說母后近日身體不好,所以正在想辦法收集天山雪蓮。今天剛剛得到消息,還來不及證實,便接到母后召兒臣進宮的御旨。兒臣不敢耽擱,毫不猶豫地趕了過來。請母后責罰,兒臣也是心急知道那珠天山雪蓮是真是假,才惹惱了母后。”不愧是混政壇的人,說起來客套話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總是讓人信以爲真。
“哀家誤會皇兒了。”太后感動地說道:“小莊子,賜座。”
蘇晨和公冶晟坐在妃嬪的對面。看見這麼多人比花嬌的絕色佳人,蘇晨終於明白什麼叫做豔福。只是不知道擁有她們的那個男人會不會認爲這是一種福氣。
“小莊子,爲王妃墊一個毛墊,讓她舒服一些。肚子這麼大了,可不能有任何閃失,明白嗎?”太后淡淡地說道。
老妖婆的情緒恢復得真快,彷彿剛纔又哭又鬧的人不是她似的。此時的她恢復一國之母的風範,用那雙睿智的眼睛打量着兩人。
“謝太后賞。”蘇晨微笑地說道。如果蘇晨沒有看錯,太后的貼心引起對面的女人的嫉恨。這也難怪!她們想母憑子貴,但是肚子就是不爭氣。如今皇宮來了一個大肚婆,她們恨不得把她肚子裡的孩子挖出來給自己安上。
這些可憐的女人啊!只有愚蠢的人才會覺得懷不上孩子是她們的錯。爲什麼每年都有女人懷孕,每年就有流產事件發生?那是因爲有人不希望他們懷上唄。這麼簡單的算數題她們卻沒有算過,難道她們的腦袋是豆腐做的嗎?
或許她們是知道的吧!正是因爲太聰明,所以什麼都知道。不過,知道一切又有什麼用?
“鑰王妃,孩子幾個月了?”太后慈祥地說道,“哀家原本還擔心來着,如今看來是白操心了。”
“回太后的話,已經七個月了。”還有五個月沒有算上去,誰讓他那段時間沒有成長呢!如果是正常的懷孕狀況,這個孩子已經生下來兩個月了。
“既然有了喜訊,爲何不告訴哀家?皇兒,你解釋解釋,哀家想要一個交代。”太后生氣地說道。
“母后,鑰王恐怕是想給太后一個驚喜,等孩子出生的時候直接給你送過來,讓你抱抱孫子。”皇后溫和地說道。
“姐姐說得有理,姑媽不要生氣嘛,生氣就不漂亮了。”楊貞依抱着太后的手臂撒嬌。
“你們啊!”太后轉怒爲笑,無奈地搖搖頭,說道:“看在皇后和楊妃的面子上,哀家就不爲難你們了。”
蘇晨站起來行禮道謝,無視楊貞依挑畔的眼神。太后又問了一些準備孩子用品的事情,讓尚衣房爲蘇晨的孩子打造二十套衣服,再讓工匠打造二十種玩具。
太后不再發怒生氣,讓妃嬪們鬆了一口氣。既然太后的心情轉好,她們也可以討好賣乖,開一些不算過份的玩笑。妃嬪們圍在蘇晨的身邊,不時地摸摸她的肚子,彷彿想破開看看裡面的情況。
“如果……如果孩子生不下來怎麼辦?”一道輕微的聲音傳入衆人的耳內。
說話的人說得很小聲,但是衆人清清楚楚地聽見了這句話。原本和睦的場面變得僵硬起來,衆妃的笑容僵在臉上,不知道作何反應。
看見他們搞笑的樣子,蘇晨真的很想哈哈大笑。她真佩服說這句話的人啊!她沒有那麼封建,不會真的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不過這個人膽敢在太后的面前說她的‘孫子’生不下來,真是勇氣可嘉。
順着衆人複雜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一個臉色慘白表情痛苦的小姑娘。小姑娘好像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表情驚懼地站在那裡。
“荷妃,你說的是什麼話?你可知道憑着這句話就可以定你的死罪嗎?”楊貞依很討厭這個荷妃,說話毫不客氣,有一點喧賓奪主的感覺。
荷妃是一個很嬌小的女孩。她孤單地坐在角落裡,彷彿被其他人孤立似的。看見她的眼睛,蘇晨想起了死去的依依。其他妃嬪看見荷妃被楊貞依責罵,不但沒有同情的意思,反而覺得解氣。通過以上的反應來看,這個荷妃應該很受皇帝的歡迎。
在這方面,蘇晨要誇獎那個皇帝幾句。至少他的眼睛長得不錯,明白什麼樣的嬌花可愛,什麼樣的嬌花帶刺。
“行了,荷妃不懂鋒國風俗,哀家可以理解。不過荷妃,你來鋒國已經有一年了吧?難道你還把這裡當成孟國的皇室嗎?你現在是鋒國的貴妃,一言一行都要謹慎,莫把你孟國公主的那一套帶過來,明白嗎?”太后嚴肅地說道。
“臣妾謹遵太后教誨。”荷妃垂着頭,委屈地說道。
蘇晨心生不忍。這個像依依一樣純淨的姑娘在衆多妃嬪面前顯得格格不入,算是這裡的一池清泉。她打量着她,淡道:“荷妃娘娘恐怕是擔心妾身的身體,纔會有這樣的疑問吧!”
荷妃說了這樣冒犯蘇晨的話,以爲蘇晨會生氣,沒有想到她還會替她解圍。她只覺委屈,擡頭看着她。其實荷妃只是害怕,她的皇姐就是死在難產上,這讓她恐懼。
“荷妃娘娘的臉色很差,是不是不舒服?”蘇晨再次替這個小姑娘解圍。她顯然不適應這樣的場面,更不喜歡與一大羣女人在一起。
“臣妾……臣妾覺得胸口悶,有點難受。”荷妃小心翼翼地說道。
“既然不舒服,就回去吧!”太后厭惡地說道,“你是孟國的公主,如果有什麼差池,引起了兩國紛爭,哀家無法擔當。”
“臣妾告退。”荷妃行禮退下。臨走之前,她感激地看了一眼蘇晨。
蘇晨不知道,她無意間替荷妃解了圍,未來卻救了她一命。
太后問着,蘇晨答着,妃嬪笑着,公冶晟木着,太監討好着。這便是一出活生生的宮廷戲。
作爲一個現代人,蘇晨有幸看見一羣早就作古的古人,不知道應不應該感到榮幸。
蘇晨的孩子就是他們討論的主題。這羣可憐可悲的囚鳥啊,他們甚至已經想好孩子未來幾十年的生活情況。什麼狀元啊,像父親一樣震守邊關啊,還有什麼娶妻生子之類的。
拜託!她這個做媽的人都不知道肚子裡的種是男是女,他們已經預料到她肯定生男孩了?如果是女娃怎麼辦?娶妻生子!吐……
“小莊子,去看看皇上怎麼樣,如果有空就過來一趟,就說鑰王和王妃過來了,王妃有了生孕,讓他過來賜賜福,讓王妃沾沾龍氣。”太后說道。
小莊子去了一會兒,沒過多久就回來了。他俯在太后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惹得太后憤怒交加。太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該死的東西,他們太狂妄了。”
蘇晨終於明白拍桌子扔凳子砸酒杯是皇室的傳統,公冶晟和太后的言行舉止是如此相似。
“母后息怒,是哪個狗奴才如此大膽,竟敢惹您生氣?”皇后緊張地說道。
“太后息怒,請保重聖體。”張貴妃安撫道。
“母后,發生了什麼事,竟讓您如此生氣?”公冶晟沉了臉,怒道。
蘇晨瞟了公冶晟一眼,感嘆這廝的演技一流。衆人不停地追問太后,太后只怒不答。最後問得煩不勝煩,太后把其他妃嬪趕走,留下皇后和楊貞依。
妃嬪走後,諾大的慈寧宮顯得空曠。太后嘆了一口氣,終於說明緣由。
“皇上和大臣們在議政堂接待外國使者。那該死的使者出了一道難題,結果整個鋒國沒有一個人答出來。你們說這可氣不可氣?”
“兒臣怎麼不知道此事?”公冶晟的臉色很陰沉。不知道是氣外國使者的狂妄,還是氣自己不受重視。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沒有人通知他這位王爺,當然讓人憤怒。
“這是剛纔發生的事情。皇上派人去找你了,不想你在哀家這裡。走吧!咱們一起去看看。哀家倒想看看是哪個國家的狂徒竟敢和我大鋒帝國作對。”太后冷冷地說道。
皇后和楊貞依也是一臉忿忿。與他們的愛國情結相比,蘇晨更多的是好奇。她到目前還沒有見過其他國家的人,很想知道他們有什麼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