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身影快速奔跑着,而身後,則是無數的拿着刀劍的官兵,緊緊跟隨在身後。星雲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們已經在京城內三天,被困了三天。每一次落腳,就會有追兵追上,若不是星雲反映得快,它們早就被抓住了!儘管如此,那些人依舊像是跟屁蟲一般,追了他們三天,甩也甩不掉。
莫憂冷着臉看着四周,輕聲說道:“躲進破廟裡去,快!”
“你瘋了,這個時候怎麼可能躲進破廟裡!”星雲皺眉喝道,也不管莫憂怎樣,直接繞過那破廟,快速的朝着那森林裡鑽去。
“該死的,又被他們跑了!”看到這密密麻麻的樹木,這些官兵不禁唾了一口,轉身就朝着回走着。反正京城的城門已經封鎖,就算這兩個小孩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溜出去。
躲在樹叢中的莫憂不禁冒出小腦袋來,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他的雙腿在星雲的治療下,已經有了好轉,但還不能下來走路。這三天苦了星雲,每日都揹着他到處跑。“剛纔我叫你躲在那破廟裡面,你爲什麼不躲?”
“白癡才聽你的。”星雲做了一個鬼臉,擦着額頭上的汗水說道:“那個地方只有那麼小一點,要是被抓住,就走不掉了。躲進這種絕境,一般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有實力,想躲在那裡玩玩。第二種,就是實在迫於無奈,沒有別的辦法。我們又不是隻有躲進那個地方纔能活下去,幹什麼要跑進去送死。”
莫憂被星雲這一句話訓得昏頭轉向,只覺得這句話倒是有道理,也沒有怎麼反駁。看着已經快要黯淡下來的天空,皺眉問道:“我們已經耽擱了什麼時間了,必須想一個辦法出京城。”
“你爲什麼要急着出京城,去那鋒國?”星雲不解的問道,他纔不相信,這個一口陳國話的小子,會是什麼鋒國人。
皺着眉頭,莫憂咬牙說道:“因爲我師傅在那裡,我必須與他匯合。只有這樣,才救得了鳳女!”
“你師傅很厲害?”星雲瞥了一眼莫憂,不禁淡然一笑,一個師傅教出這麼差勁的徒弟,可想而知,師傅也好不到哪裡去啊。這個莫憂的師傅,也不是什麼厲害的人。
莫憂回想着那個吃冰糖葫蘆的男子,真的實在看不出,他厲害在什麼地方。但是莫憂就是感覺到了,那從他全身上下散發出的氣息,總是那麼吸引別人。還有那隨意的一劍,就能斬殺掉其他人,真的是,太過於厲害了。
“既然你想見你的師傅,我也不好意思不幫你啊。這樣吧,今天晚上,我就帶你出京城。”星雲摸着自己的鼻尖說道,淡然一笑,卻是捂着自己的肚子,整整一天下來,他們還沒有吃一口飯菜呢。眼角的餘光瞥見那躲在樹後的那頭野豬,不由地揚起了自己的眉毛,今晚,就來吃一次烤野豬!
淡淡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嘟嚕咕嚕的聲音不斷響起。莫憂盯着那已經烤好的野豬,實在想不通,爲什麼與自己一般大小的小子,竟然有如此的能耐,不僅武功好,而且還能做出這麼多好吃的來。
“給,吃飽一點,要是今晚出不去,我們可就真的栽進去了。”星雲撕下一個後腿遞給莫憂,自己也撕下另外一條腿來。
莫憂拿着這野豬肉,卻不知道怎麼的,沒有了胃口。雙目注視着正啃着後腿的星雲,緩緩低下頭去看着手中的肉,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們不過才認識而已,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耳朵靈敏的星雲將這句話聽到了,擡頭盯着莫憂,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莫憂的腦袋上,大笑道:“胡說什麼呢,我好不容易從那山上逃了下來,看到你有困難,自然要幫助啊。再說了,我們不是朋友嗎?”
甩掉腦中的所有不悅,莫憂點頭說道:“嗯,我們是朋友。不過星雲,你晚上準備出京城?據我所知,京城現在已經封門,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哈哈,你太小看我了吧,放心,我有辦法的。”星雲揚動着自己的劍眉,他的小臉髒兮兮的,也沒有洗過,這些日子下來,莫憂硬是沒有看到他本來的面目。加上這一路的追趕,他也沒有管那麼多。此刻看到星雲的眉毛,好似一把鋒利的劍一般高高向上揚起,稍微抖動了一下,那一雙眸子便跟着向上擡起,特別搞笑。
是夜,整個京城內的人已經歇息下了,五更的天氣過後,一輛小小的馬車緩緩行駛在街道上。但見兩個人影拉着那車輛,朝着京城門口走去。換夜的官兵已經被換下,又是一批新的官兵站崗。
看到這小小的木車後,其中一個官兵伸出手來,冷喝道:“什麼人!”
“呸呸呸,你連他都不知道,倒糞水的洪老頭,快打開門,讓他出去,臭死了!”另外一個官兵捂住自己的鼻子,就要打開那城門。
那前方的洪老頭淡笑着,點頭說道:“這些日子麻煩各位官爺了,等老頭子那片白菜地長好了,一定爲各位官爺拿幾顆新鮮的大白菜來。”
“走走走,快走,這麼臭!”那官兵捏着自己的鼻子,吆喝着洪老頭出去。
後面的那瘦弱的男子推着馬車,一身黑色的衣衫將整個身子全部罩住,就連臉頰,也遮住了半邊,根本看不清楚是什麼模樣的。莫憂不禁在心中鬆了一口大氣,不過也是差點噁心的吐出來。
還以爲星雲會想到什麼好辦法,結果是來推這個破糞車。差點把他吃下的豬肉都嘔出來,這異樣的氣味,真的很難聞。
“站住,這小子是誰,怎麼沒有看到過?”本來就要放行了,但其中一個官兵看到莫憂不對,伸出手來就要來掀莫憂圍在臉上的衣衫。遭了,如果被掀開,那麼他必定會暴露出身份,這樣不僅連累了洪老頭,就連他們自己,也走不了了啊!
下面的星雲眼疾手快,任由莫憂坐在他的肩頭,伸手就將那糞桶一拍,原本就裝得慢慢的糞水被這一掌打到,頓時那裡面的糞水就朝着外面噴出。而莫憂不知道星雲會這樣做,面對着糞桶的他,直接被這一下,淋了一臉的糞水。
星雲!!!莫憂在心中嚎叫着,這個臭小子,這個臭小子竟然敢潑他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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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臭,好臭……你這個笨蛋,我們要抓的是兩個小孩,這一個成年的男子,怎麼可能是罪人!該死的,弄得這麼臭!”另外一個官兵狠狠地朝着那個官兵的臉上打去,但是看到那官兵手上的大便,再也沒有打下去的勇氣。丫的,下次上街一定擔一挑大便,看誰不順眼就波一瓢!
莫憂也顧不得擦掉臉上的糞水,雙手推着那馬車,快速的朝着前方走去。
出了很遠,莫憂才猛地一把拉開衣服,對着身下的星雲就是一拳打去。
憋了一路的星雲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莫憂這一拳頭直接打在他的鼻樑上,頓時兩人就好像葫蘆一般,滾在地面上。“你這個臭小子,這糞水多髒啊!難道你不知道嗎,我也要讓你嚐嚐這糞水的味道!”
“哈哈,這也不能怪我啊,誰叫你倒黴,不站遠一點。”星雲大笑着,還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甚是同情莫憂。
而那邊的洪老頭卻是笑着看着莫憂和星雲,若是他的孫子還在,也應該與他們一般大小了,只可惜,他的孫子從一出生,便夭折了。就連他的兒女,也都死了。只剩下他一個老頭子,隻身一人。
“糞水有什麼不好的,多虧了這東西,這地裡的菜才能生長得這麼茂盛。我們把糞水灌在菜地裡,就等於菜吃了糞水,然後我們又把菜吃了,也不就等於間接性吃糞了?”
這一句話說話,莫憂和星雲的臉頰都不由地一抽,這一句話,當真好狠啊!說得他們太想吐了。莫憂和星雲互相看了一眼,張口就吐了起來。
過了片刻後,星雲才笑着說道:“多謝了,洪爺爺。”
“沒事,你們兩個小娃娃,要是有事,就來京城內找我,洪爺爺啊,隨時歡迎你們。”洪老頭捋着自己的鬍鬚笑道。
莫憂擦乾淨臉上的糞水後站起身來,點頭笑道:“放心吧,洪爺爺,你的大恩大德我都記得呢。等我學好了武功,有實力保護大家了,就會親自來找你們的。”
“哈哈,好,洪爺爺就在京城等你。等莫憂什麼時候出息了,就來找洪爺爺吧。”洪老頭摸着莫憂的小腦袋笑道,伸手在自己懷中掏出一些碎銀子來,沉重的說道:“孩子,你們兩個出來,也沒帶什麼銀子,這是洪爺爺的一點心意。”
“不,洪爺爺,我們不能拿你的銀子……”
“我可沒說白拿。莫憂啊,等你們出息的那天,就來京城找我,然後再把銀子還給我,和我洪老頭再喝一杯,怎樣?”洪老頭笑着說道,快速的將這些碎銀子塞進莫憂的手中。卻是嘆息着看着莫憂的雙腿,皺着眉頭說道:“莫憂,你的雙腿,一定要注意。再這樣下去,恐怕不成。這樣,你出了京城,就繞道而行,不要走官府走的路線。剛好,在京城以外的玉石城內,我有個好朋友,叫做妙手神醫徐寧。去哪裡找他,讓他醫治你的雙腿。”說着,洪老頭從自己懷中掏出只有半邊的玉佩來,塞到莫憂的手中,語重心長的說道:“早些年,我和他是好友,現在看到這玉佩,他也不會趕你出來。快去吧,有時間就回來看看洪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