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殿內,三個新人跪在地面上,頭戴官帽,而那金鑾殿上,坐着一個穿着龍袍的男人。他不過二十來歲,卻擁有着絕世的容貌。好似刀削般的輪廓,雙眉入鬢,一雙虎眼看着下面的三人,不怒而威。這便是陳國的皇帝,慕容天霄。
“平身。”慕容天霄冷冷的說道,臉部沒有任何的表情。
“謝皇上。”蘇晨、黃玉琪和胡佶同時說道,拉着那官袍站起身來。蘇晨早已經在那羅漢寺內見過這皇帝,所以便也沒多大的情緒上的波動,反倒是胡佶,兩眼直冒金光,畢竟他們第一次進入皇宮,失態是很正常的事。
慕容天霄半睜着眼睛,雙眼卻兀的盯着蘇晨,臉色微微變了一下,隨後冷聲說道:“新科狀元蘇軼,你是哪裡人?”
“回皇上,臣是京城人士。”蘇晨淡淡的回答道,不過,她能聽出來,這皇帝似乎是對自己有些不滿,而且,就連看自己的眼色,也變得有些犀利了。
蘇軼辰,你當真不認識我了?慕容天霄緊抓着那龍椅,雙目盯着蘇晨,冷聲說道:“京城人士?也罷,最近邊疆蠻族騷擾本境,愛卿可有什麼辦法?”
丫的,打仗的事問我幹什麼,我又不是萬事通。蘇晨在心中暗罵着這慕容天霄,臉上卻不動神色的說道:“皇上,臣才疏學淺,還是請武將軍作答吧。”
“才疏學淺?堂堂的新科狀元,怎會才疏學淺?”慕容天霄釋放出一陣寒氣,眼中閃過一道冷光,冷哼一聲,甚是不悅。
一旁的右丞相郜林迅速拱手說道:“皇上息怒,新科狀元才上朝,不懂朝裡規矩。就讓微臣來教教新科狀元,讓他熟悉一下朝內事物……”
右丞相就是這個老頭子?蘇晨挑着眉毛看着郜林,心中卻想着那個年輕的鳳霄,那傢伙不可能就這樣死了,肯定是在皇宮內。不行,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慕容天霄始終盯着蘇晨,此刻看到蘇晨一揚眉毛,心中更是火大,這小子,竟然不認識自己了,好,很好!右手一揚,慕容天霄冷聲道:“不用了,一個新科狀元,連這點規矩都不懂,朕留下幹什嗎,來人,拖出去斬了!”
噗……蘇晨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這算是什麼皇帝,說斬腦袋就斬腦袋,丫的,雖然皇上是萬萬人之上,但也不能這樣昏庸吧?
胡佶在一旁暗自高興着,這樣一來,他就少了一個對手了,皇上果然英明啊。
黃玉琪臉色也是大變,本以來蘇晨會了解朝廷,沒想到他一上來就弄出個砍頭事件來。就算三歲的小兒也知道,陳國內的在朝官員,必須是文武雙全,所謂的文狀元便是文采居於武術之上的,而武狀元,則是武術居於文采之上的。慕容天霄這樣問話,只是想了解蘇晨對帶兵大戰的理解而已,並未有爲難之意。
然而不等幾人開口,那郜林又再次的拱手說道:“皇上請三思!新科狀元十年寒窗,纔得到了皇上的賞識,若是就這樣斬了,豈不虧待了國家棟梁?皇上,這樣做,有損陳國威望,有損皇上威望,還望皇上三思。”
“望皇上三思。”一時間,大殿內百分之五十的大臣全部跪了下去,臉色沉重無比。
蘇晨冷笑着,不愧是自己的哥哥東方莫憂,連朝廷內的人馬都弄到一半。蘇晨纔不會相信,這些大臣與自己非親非故的,還會幫助自己,這樣荒唐的事,怎麼會出現?如果出現,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已經被買通了。閻王生死殿的主人,如果連這點實力都沒有,算什麼主人。沒錯,東方莫憂,就是閻王生死殿的主人!
慕容天霄不禁皺起了眉頭,瞥了一眼蘇晨,在心中冷笑着,不愧是赤手門門主,竟然能擁有這樣強大的勢力,連朝廷一半的人馬都跟着他一起。緩緩站起身來,慕容天霄走到蘇晨身邊,冷笑道:“原來狀元郎的面子這般大,也怪朕小覷了你。若是又朝一日,你得了無上榮耀,這個朝廷是不是也要和你一起啊?”
蘇晨的臉色一變,慕容天霄的話她怎麼可能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便是在說,蘇晨有造反之心啊!所謂功高震主,沒想到這個皇帝現在就想着如何除掉自己了。臉上的冷汗冒出,蘇晨立刻跪在地面上,沉聲說道:“皇上,臣不敢。臣對皇上絕無二心,絕不會轉風使舵……”
“也罷,那麼愛卿就說說,爲何要上朝爲官吧?”慕容天霄淡漠的一笑,而那笑容落在朝中官員的眼內,就像是見了鬼一般,每次露出這個笑容之時,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蘇晨當下拱手說道:“臣以爲,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如今天下正處在危急時刻,臣怎能做事不理?所以,臣想盡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入朝爲官,爲天下百姓造福。”
“好一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那麼愛卿就說說,如今這危急時刻,危急在哪處呢?”慕容天霄冷聲說道,他的國家,他怎麼會不知道?整個陳國笙歌豔舞,怎麼會危急?不過,那一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卻觸動了他的心絃,沒想到這樣一個殺手組織的老大,還知道這麼多。
蘇晨眼睛一輪,迅速將出自《老子》內的一句話說道:“皇上,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如今天下太平,卻隱藏着禍端。臣認爲,應該加強防範。”
“噢?加強防範?有愛卿這樣的紅手組織,朕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慕容天霄冷笑着說道。
其他的人全部處在霧裡看花的狀態下,不明白這慕容天霄和蘇晨打着什麼啞謎,只知道皇上非常看重蘇晨,不然,早就拖出去斬了。其他在蘇晨這邊的官員就鬆了一口氣了,只要這個小祖宗沒事,他們的人頭就算是保住了,閻王生死殿的人,誰得罪的起啊?
蘇晨的臉色一變,紅手就等於是赤手,紅手組織,便是這赤手門。原來這個皇帝,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怪不得看自己的眼神會那樣的怪。蘇晨早就派人打聽到了,慕容天霄的親衛隊只有幾十人,而那幾十人,卻是精英中的精英,不管是情報網還是軍情,全部掌握在手。陳國下面幾十個小城,全部都有慕容天霄的勢力。也難怪,他會知道自己是蘇軼辰。
當下,蘇晨卻是沉聲說道:“皇上請息怒,臣只不過是一個罪臣,哪裡有什麼組織。那些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罷了……”
“烏合之衆?哈哈,好一個烏合之衆,若是連愛卿都是烏合之衆了,那他們呢?”說着,慕容天霄將目光瞥到一旁的胡佶身上,他明白得很,胡佶是根本不可能考上探花的,而那文章也絕對不是胡佶所寫。這說明什麼,說明在他的眼內,還有人跟他做對!所有跟他做對的人,都得死,都得死!
黃玉琪連忙跪下身去說道:“草民……不,臣……”
“夠了,朕累了,退朝,新科狀元、榜眼、探花,你們三人留下,其餘的人,退下。”慕容天下直接打斷黃玉琪的話,雙目瞪着黃玉琪一眼。
“陳登告退……”一時間,朝中的大臣全部離開了,整個金鑾殿,就只剩下了四人,就連那些太監和宮女都走了。偌大的宮殿,顯得有些空曠。
蘇晨和黃玉琪還保持着跪下的姿勢,而一旁的胡佶卻是站也不是,跪也不是,整個人的臉變成豬肝色,有苦說不出。都知道當今的皇上脾氣不好,而且甚是冷漠,但怎麼偏偏被他給撞上了。
慕容天霄挑眉看着胡佶,冷聲道:“狀元和榜眼都還跪着,你怎麼站起來了,難道你自認爲比狀元和榜眼更具有能力?”
“臣該死,臣該死!”胡佶連忙跪了下去,他媽的,你都沒說跪,老子敢跪嗎?如果老子在你沒發話的時候跪下去,你是不是又要弄一出不聽你的命令?胡佶在心中暗罵着,卻是埋着腦袋。他本身大字不識幾個,就靠着家裡的權勢才進入朝廷,被以爲會封個什麼官,然後出去瀟灑,沒想到竟然會撞到這樣的事情。
蘇晨不禁覺得一絲好笑,這個慕容天霄好像有意整這胡佶一般。當胡佶跪下來的時候,慕容天霄卻說道:“都起來吧……”
“是……”蘇晨和黃玉琪站起身來,胡佶見風使舵,連忙也跟着站起身來。
哪知慕容天霄冷聲說道:“誰叫你站起來了,跪下。”
“是……”胡佶哭笑不得的跪了下去。
慕容天霄轉而看到蘇晨和黃玉琪,冷聲說道:“兩位愛卿都是新進棟樑,朕不會虧待你們。”說着,慕容天霄從懷中掏出兩粒黑色的藥丸來,冷冷的看着兩人。
蘇晨自然知道,這慕容天霄不喜歡看到背叛者,這個只是爲了考驗自己,是不是有忠孝他之意。當下直接取過那藥丸,想也不想,直接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