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在過去也研究過“時空潮汐調和轉換”，發現就是單純的體力活，他一個人得搞個幾百年，纔得到區區一點運，也就懶得弄了。
也相當於是花靈韻以及人力物力，去得到少量的“運”。
“聽起來有點像是……比特幣？”
“花大量的能源去搞一個沒實際用處的東西，但又莫名其妙很值錢？”陸遠很是無語，“盤古大陸的區塊鏈嗎？”
海之蘊道：“確實有可能存在一個唯心層面的區塊鏈系統……這東西對於盤古大陸是有用的，只是對我們無用罷了。”
但不管怎麼樣，這莫名其妙的東西“潮汐調和轉換”確實得研究，要是能效率高一點，倒也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第二個重點研究的方向是——“情緒調和轉換”。
在很久之前，陸遠完成某個文明裡程碑的時候，獲得的獎勵是一個“魔方級能源”，一個淡藍色的大型立方體。
這件超凡物品一年能憑空生成40-50靈韻，幫助人類度過了很多艱難的發展階段。
哪怕以現在的眼光，一年40-50的生產力依然是不低的。
它的原理，在過去簡直就是虛無縹緲，但現在，經過科學家的分析後發現，它能夠收集人類散逸出來的情緒波動、火種能量，以及少量的時空潮汐能源等等，並轉化成靈韻。
是一種非常高明的技巧，甚至有可能是4級乃至5級文明的科技，名爲“情緒調和轉換”。
但這“魔方級能源”只要5-10萬人就滿功率運轉了，現在有一百萬人口也沒辦法繼續提升產出。
人類確實得研究自己的靈韻調和轉換方程式，哪怕效率比不上“魔方級能源”，每年多蒐集幾點靈韻，也是好事。
“時代在發展，以前看上去莫名其妙的科技，也在慢慢破譯啊。”陸遠不由得心中感嘆。
這些看上去很高大上的技術，他一個人連想都不敢想。
現在卻在緩慢破譯。
至於更多的發展方向，就很難想得出來了。
“我覺得我們的生物醫療技術，也算是三級文明的技術，更有可能衝刺更高的等級。雖然它不涉及到文明積分，但確實是相當高明的手段，蘊含了無數人的智慧結晶。”
“萬能工廠……可能是四級技術，暫且沒辦法破譯。”
“量子文明的飛碟……無法理解。”
“大萊帝國的空間雕文……無法理解。”
“齒輪文明的一些齒輪殘骸……還是無法理解。”
衆人各抒己見，辦公室內很是熱鬧。
陸遠聽到那一大堆“無法理解”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咳咳，別糾結那些了，腳踏實地一點。除了開源節流技術外，就沒能研究的了嗎？”
海之蘊得到了一個結論：“有倒是有，但短期來說非常艱難，像閃電風暴，火山噴發之類調動天地力量的技術，需要大量的資源去製造大型控制裝置，我們暫且沒這麼多的資源。”
“三級科技，從異象身上發展來的那一些研究成本會比較低。”
“如果是自己研發的科技，就需要大量的資源去堆砌了，成本會相當之高，難度也比較高。”
“從這一角度，我們確實是個菜雞文明，連自主研究的資源都沒有……”
“當然，我們只能在小蜃龍、不滅巨龜身上想想辦法，或許能延伸出新的低成本科技路線。據我所知，目前最有可能實現的三級科技爲，【萬象鐵幕】，來自不滅巨龜，具體功能是給機械單位大幅增加防禦力，實現短暫的‘不滅’效應。”
聽他這麼說，陸遠不由得揉了揉鼻子：“咳咳，怎麼聽起來有點像是某個遊戲裡的鐵幕裝置？”
“沒錯，就是從那裡汲取的靈感。”
人們不由得再一次笑了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了，當初的源火文明堅挺到了紀元末期，也有着自己的奇遇，比人類富裕再正常不過了。
人類18文明的歷史也就只有這麼兩百多年，不可能與老牌文明相比擬，而且當前擁有的三級技術數量，不也還過得去了嗎？
這一次的閉門會談，大家聊了很多。
每一代的年輕人，都有着自己的想法與期待。
偶爾會有書生意氣與不切實際。
但他們的出發點總歸是美好的，沒有遭受過太多的磨難，有那麼一點理想的光芒。
不得不承認，世界屬於年輕人！
就連陸遠也覺得，自己還很年輕，正是做出一番事業的年齡段。
“那就暫且這樣吧，未來的重點研發方向是‘開源節流’相關的三級科技、高性能計算機的研究、靈言科技的再次深入、複合唯心材料的探索、弱人工智能、無人探測……以及，萬象鐵幕！”
“各位同志，要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可以直接告訴我，不要害怕什麼，我永遠是你們的後盾。”
“好了，時間不早了，解散！”
年輕人們紛紛離去，臉上帶着期待與笑容。
…
等人羣離開後，只有海之蘊還賴在辦公室裡，左顧右盼的，一臉想要打探機密信息的樣子——簡直就是完美繼承了陸遠那一副性格。
“幹嘛，還要我請你吃晚飯？”陸遠心中一緊，捂住自己的錢包。
陸遠的工資其實還是相當不錯的，但光是發福利就有些頂不住了，只能摳摳搜搜的。
“陸爸，我有一個重大發現，不好在人羣中說……”
“說來聽聽。”
“我分析了大量的古代文獻，又計算了這些年的發展歷程，發現我們綠茵城其實有很多莫名其妙，無法解釋的地方。”
“所以我認爲有很多未知的機密，尚未公開。就像那大萊帝國的飛船，爲什麼要放在天坑中呢？天坑的面積這麼寶貴，塞一個破爛飛船，顯然是有原因的，對吧？”
“蘊哥，你知道的太多了。”陸遠沒好氣道，“一個文明想要發展，肯定要有機密的，你不會想讓我告訴你吧？”
“等你成長到一定的高度，自然就能知道了。大萊飛船很危險，你不要去研究。”
被陸遠稱呼“蘊哥”，年輕小夥不由得臉皮發燙。
人類18文明的機密，確實衆多。
先不說陸遠本人的機密，像“綠茵樂園”中的“真實樂園”，生命之果、大萊帝國實驗室中的【血鬼】、鏡子【魔】。
甚至還有【魔·陰影之曌】的殘渣，都是嚇死人的大機密！
但保密再好，總有一些蛛絲馬跡，這聰明人分析出一些也很正常。
“既然您這樣說，我就暫且不去知道了。”
海之蘊恢復冷靜：“但還有一件很重大的事，我在查閱資料的過程中發現，上古紀元的發展路線，和現在是不一樣的。”
“在很久以前的時代，均以唯心路線爲主。天災級別的異象都是從遠古時代誕生的，那時候的神話衆多，巨獸與異象的數量也是數不勝數，包括活了很久的不滅巨龜老先生，也是上古紀元誕生的。”
“但不知從某個紀元開始，唯物路線的出現，導致各大文明的發展路線也隨之改變……新異象的數量有所減少，我指代的是，新品種減少，老品種還是會天然誕生。”
“行吧，我倒要聽聽，你分析出了什麼……”
陸遠帶着這小夥子，來到大飯桶食堂，點了一份昂貴的雙人套餐。
那機器人的眼睛一亮。
“滴！雙人份豪華套餐，您已支付，288元！”
他的心在滴血，這大飯桶食堂越來越昂貴了，據說是一個筆名爲“永恆之爐”的小說作家在經營，真是個無比貪婪之輩。
海之蘊當了蹭飯哥，自然是非常快樂，繼續道：“首先第一個結論，不滅巨龜老先生有個很特別的點，擁有智慧。而後續的誕生的異象，往往沒有智慧，有智慧的似乎全都是老東西……”
“可能是樣本不夠豐富吧……而且小蜃龍不也有智慧嗎？”陸遠喝了一口湯。
“不，小蜃龍是通過涅槃誕生的，這可不一樣。”
“我們可以大膽假設，在某一個時代，智慧異象的誕生概率大幅度下降了。而這一個時代，剛好是唯物路線出現的時代。”
海之蘊在桌子上劃了一條橫線。
“在這時代之前，智慧異象多。”
“在這之後，智慧異象稀少……”
陸遠本來還只是隨便聽聽，但聽着聽着眉頭就皺了起來：“第幾紀元？”
“第五紀元……疑似，不太確定。”
陸遠本能地產生了一點不安，第五紀元這個數字……有點敏感。
鬼、魔、妖、怪，如果四大天災分辨一個紀元，後續的不就是第五個嗎？
他左顧右盼了一陣子，認爲這點信息應該沒什麼，示意對方繼續。
海之蘊扒拉了幾口蘑菇雞丁飯，又喝了一口湯：“純粹唯物路線是沒有超凡等級的，就算結合了一些唯心技術，物品的超凡等級也大幅度下降。”
“就像那超導複合材料，‘以太相纖’，理論上只是劣質級的材料。但實際用途卻非常廣大，它是可控核聚變的前置科技……”
“就算可控核聚變真的做出來了，我覺得整個發電裝置，可能只是稀有級，不太可能超越卓越級別。但它的作用可比一把傳奇斧頭強太多了。”
海之蘊侃侃而談：“潘多拉晶石夠牛逼了吧，但也是劣質級的。它其實是天然的複合材料……是唯物路線出現後，才產生的潘多拉晶石。”
“故而我們可以認爲，自從第五紀元誕生這條唯物與唯心結合的路線後，整個盤古大陸的規則被改變了。”
“後續的紀元，這種路線大行其道，唯心與唯物結合，變成了真正的主流。”
“這條路線經濟又實用。”
“比純粹唯物簡單，比純粹唯心經濟。”
陸遠點了點頭，聽起來有點道理。
海之蘊話鋒一轉：“但難道第五紀元以前的文明，想不到這條路線嗎？”
“我覺得不可能，文明的數量太多了，就像恆河之沙，總有一些是先天的科技文明，他們來到盤古大陸之前，就擁有純粹唯物技術以及相應的發展觀念。”
“唯有一種可能，第五紀元之前，盤古大陸的物理規則被幹涉地一塌糊塗，說不定連穩定的電流都發不出來，故而他們只能走唯心路線。”
“那時候的世界，唯心大行其道，就算能做到玄幻、修仙之類的事情，我也不會有任何詫異。”
“我們甚至可以認爲，那是玄幻的世界！”
“但在中間的某個紀元，也就是……第五紀元，純粹物理又突然崛起了，唯心與唯物開始平衡，大家又可以走新路了。”
“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呢？中間一定有個極爲巨大的轉折，我查閱了綠茵文明大量文獻，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必然有一場超大規模的史前戰爭，改變了……”
“好了，不能再說了。”突然間，陸遠眼眶中紅光一閃。
這是來自【駕馭】的精神衝擊。
倒不是爲了駕馭這個年輕人，而是讓他停止說話。
這些信息的深度，已經有毒了。
“咣噹”一聲，海之蘊手裡的勺子，掉在了桌子上。
被這麼一衝擊，他的腦子渾渾噩噩，好幾秒，纔回過神來，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大統領。
陸遠嘆息道：“機密之所以是機密，是因爲世間的眼睛無處不在……我們皆爲籠中鳥。”
“就連推測，也是危險的。”
“人類比你想象中的強一點，但紀元災難比你想象中的強一億倍。”
海之蘊愣住了，聰明人往往能很快想到很多。
他的大腦開始激烈的運轉，整個腦門開始冒出汗水。
思緒從鬼霧之災，開始延伸……
最終，他長嘆一口氣：“明白了一些，這世界確實可怕。”
“前面的文明，挖的坑也太大了。他們給我們留下了什麼樣的爛攤子？”
“倒也不盡然，沒有前面的文明，也就沒有我們……前人遺澤，我們確實是享受到了。”
兩人沉默地吃飯，海之蘊思想壓力大，越吃越覺得沒味道，恨不得立刻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