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夢現在正坐在雲天鵬的辦公室裡,現在,她的身份是雲天鵬的特別助理。又快到國慶了,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她最脆弱的時候。因爲國慶前夜也就是她的生日。正是在幾年前的一次生日聚會,她結識了雲天鵬。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感覺,曾經的她竟會如此迷戀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惜人間正道是滄桑,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傻傻的小女孩了。
雲天鵬現在正和霍泥鰍通着電話:“霍老弟,最近怎麼樣啊?有空來兄弟我這裡坐坐?”電話那頭的霍泥鰍打着哈哈:“雲老闆啊,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這不在國外開會嗎?就是有這心也沒有這力啊!”“哎呀,你老弟真是活得逍遙啊,我聽說你要高升啊?”雲天鵬試探着追問道。
電話那頭的霍泥鰍嘴角不易察覺地笑了笑,心想,看己這招棋走對了。前兩天他趁着出席一個國際學術交流會的機會再次將辭職信郵寄給了清江省委組織部。之所以不辭而別是因爲他已經敏銳地嗅覺到了某種危險。臨走之前,他特意把郭達找來,再次和他推心置腹地談了幾個小時,就自己下臺後的人事安排進行了最後確認。郭達拍着胸脯答應了他——昨天省委組織部幹部處的同志已經來說對他進行了考察——既然霍泥鰍這麼夠意思,那自己也應該投桃報李啊。其實,郭達也上了霍泥鰍的當了,霍泥鰍已經從內部消息得知宣佈他的離職和新任所長任命的文件已經擬好,也就在這幾天公佈了。同時,他已經從另外一個清江省紀委的朋友得知,所裡一些吃飽沒事幹的老頭子們已經聯名要求對他低價將所裡那塊土地出讓給雲天鵬所在的公司進行開發一事進行徹查。此外,吉娜那個**從夏威夷打電話來說她懷孕了,問他怎麼辦?這些種種情況都強烈地表明瞭一個信號:必須眷離開這裡,否則遲則生變。剛好,國際上要在美國召開一個有關新型材料的會議,而他因爲在這一領域的知名度,所以就自然地接受到了邀請。真是天助我也!收到這份會議傳真,霍泥鰍高興地差點跳了起來。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激動心情,他撥通了清江省外事部門的電話,簡單告知了他明天要出國開會的情況,對方和他也熟,很爽快地答應了。雖然霍泥鰍可以不打這個電話,但爲了萬無一失,他還是打了這個電話。他知道,這個電話打過之後,他就可以從容地離開了。爲了不引起大家的懷疑,他的辦公室的電腦甚至都沒有關,桌子上還攤着一份材料,而且他還故弄玄虛地傳了幾個謠言,大意是自己即將高升之類的。這個煙霧彈的作用,就是爲了麻痹雲天鵬、吉娜甚至還有郭達等人。
就在昨天晚上,省委組織部的那位領導給他通了電話,大意是省委已經同意他的請求,原則同意他辭去所長一職,也同意由郭達繼任,但省委提出了一個新的要求,那就是打算聘請他爲省委決策諮詢委員會的高級顧問。他先是很痛快地答應了下來,然後故意爲難地說自己的愛人生病了,可能晚回來幾天,可能換屆大會就參加不了了。那位領導也沒有多想,就答應了下來——既然你已經不在圈子裡了,那就沒有必要太把你當回事。霍泥鰍要得就是這個效果。放下電話,他分別用自己以前的手機給郭達、周敬顯、陳天浩分別打了幾個電話,要他們做好所裡的穩定工作,他不日即將返回云云。
就在今天上午,周敬顯已經反饋回來消息,省委組織部的同志已經傳達了這一文件精神。現在,雲天鵬還傻乎乎地給自己打這個電話,他在心裡鄙夷道:雲天鵬啊雲天鵬,這次你可失算了。老子我已經金蟬脫殼了,將來那塊地皮出了什麼事,所有問題就只能你自己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