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擁之後,姜巖廷:“我思來想去,你還是去Z國吧。你不要誤會,我絕無金屋藏嬌的意思,只是等局勢穩定了,我再接你回來。”
李羣玉沉默片刻,道:“好,我去。”
她這麼幹脆的答應了姜巖廷又想反悔了,他捨不得她走,可如果留她在身邊,對她而言就不可能是安穩的,他不想她再捲入是非,更加不想她再因此受到威脅傷害。
李羣玉又問:“那……訂哪天的機票?”
姜巖廷沉默了有一會兒,道:“我來安排。”
李羣玉:“我餓了。”
他笑了,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那就只好起牀了,本來他還想做點別的事呢。
***
機票訂好了,啓程時間是三天後,但在啓程前,他還要帶她去貓耳島一趟,有兩件十分十分重要的事要辦好,才能安心地放她離開。
可就在他準備好起身去往貓耳島的時候,太后卻把他召進了宮,在太后的會客廳裡,他再次見到了劉景,王后,以及王后的妹妹劉簡玲。
姜巖廷對太后和王后見過禮後,又與劉景互敬一禮,太后才道:“巖廷呀,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簡玲小姐,剛從聖彼德堡國立列賓美術學院畢業回來,王后和劉公有心,想將她託付於你這不爭氣的照顧,你可願意呀?”
如此直截了當,倒也出乎姜巖廷的意料。他看看劉景,看看王后,又看看自己太后母親,最後道:“承蒙王后和公爵大人的信任,愚十分感激,只是愚已婚配,卻不好委屈公爵府的千金屈尊降就。”
“談何委屈?王爵文武雙全,乃國之棟樑,王后已然許於王上,若是能親上加親,自是我府門無上榮光。”,說話的是劉景。他雖然在治國之能上庸庸無爲,可在察顏觀色,站隊奉承上可是天賦異稟,他先是把長女弄成了王后,如今也看得出姜巖廷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所以必須要上雙保險。
姜巖廷微一沉頓,看了那劉二小姐一眼,又向太后道:“若能與小姐結爲伴侶,自然是愚之幸,只婚配嫁娶,乃需雙方自願,可不知簡玲小姐意下如何啊?”,他是看不出那小姑娘對他有任何好感,甚至有絲怕他。男的也竟把推諉的話說得如此明顯了,想來女方但凡面子薄一點,都不好意思自己開口說願意吧。
可惜啊,他遇上的是劉二小姐劉簡玲,她是個絲毫沒有主見的女子。當姐姐和父親跟她提及此事時,她的第一反應是哭了,畢竟她出身也不差,去做二房本身就是一種屈辱。何況她不是不知道李瑤臺,李瑤臺的藝術天賦和美貌可是舉國皆知的,儘管如今李家失勢,可自己仍舊沒有自信和她去爭寵。可是,當姐姐對她說:再怎麼說那都是王爵府,即便做小,也非尋常可比。父親也說:“這是你身爲劉家的女兒該做的。”。最後姐姐似乎不高興了,說道:“王爵都不想嫁,那你是想入宮侍奉王上嗎?”她立即慌了神兒,都說姐妹至親,可有時卻是最陌生的。
如今,她看着父親和姐姐的眼色,上面還坐着一個太后。又看着姜巖廷,最後卻是什麼都沒說出口,只低下了頭,眼中噙淚,又不敢掉下來。
在這種局面下,鄭太后開口了,“巖廷,哪有你這麼問姑娘家的?都把人家問害羞了。簡玲啊,你不用理他。你不用急着回答,想好了再告訴我們。行了,也別都杵着了,到飯點了,大家一起用膳吧。”
這次姜巖廷並沒有喝多,可卻被太后以各種理由留在了宮裡,甚至還讓他留宿一宿。他已然明白太后的用意,事已至此,再推脫也無濟於事,於是他做聽話寶寶了。果然,晚宴結束後他回到太后特意給他安排的屋子裡沒多久,門就被叩響了。
皇家的婚姻說複雜很複雜,說簡單又特別特別地簡單,他打開門的時候,太后身邊的常侍官就站在門外,身後還跟了兩個侍從,護送着一張移動牀。
常侍官一笑,招牌式的諂媚笑容,“王爵大人,太后吩咐卑職把劉小姐給您送過來,還說讓您善待佳人,早日給她生個孫子。”
說完一個眼神兒,那兩隨從已把牀推進去了。
門關了,辦差的人走了。姜巖廷折回來看劉簡玲,她渾身上下用絲被裹着,只露了個頭。就像個祭品一樣,被推上了供桌。這是一種侮辱性極強的操作,可在這個國度裡做妾的,除了正室以外的確都是按這樣的習俗行成婚禮的。
шшш ▪TTkan ▪¢ ○ 姜巖廷打量着這個“祭品”,看她緊閉着眼睛的模樣,了無興致。即便她不閉眼,他也沒有興致。但她這樣子屬實有點兒可憐,她看上去涉世未深,又平平無奇,事到如今也是身不由己。於是他發了一絲善心道:“你可以選擇繼續躺在這個上面,也可以選擇到牀上去睡,放心,我不會碰你。”
伴着他話音落下,劉簡玲試探性地睜開了眼睛,看着他。
姜巖廷也看着她,眼中並無波瀾,片刻後轉身走開。
劉簡玲眨了眨眼睛,扭了扭身體,坐了起來。因此看見姜巖廷打開櫃門,將一件浴袍拿了出來,重新回到她身前,扔到她身上道:“你穿這個吧。明早她們會送衣服來。”
正在他準備背過身去的時候,劉簡玲怯怯的聲音傳來,“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嗯?你問。”
劉簡玲眨了眨眼睛,十分認真地問道:“您……真的不喜歡女人?”
這一瞬間他真是哭笑不得,看來這個小女孩果然和調查結果沒有太大出入,如果她不是和他一個級別的僞裝高手的話,那她就真的是又蠢又笨,這種話,怎麼能直接問他呢?
更讓他意想不到地是見他不答她又問了一句,“爲什麼呢?”
僅僅是她這麼兩句問話,僅僅是她現在這懵懂的表情,他就忽然覺得,她好像也挺可愛的,反正作爲王爵府的二夫人,已經是名義上既定的事實,他也樂得多一個消遣,男人的劣根性啊!
嘴角微翹,他對她道:“你過來。”
劉簡玲卻立即做出一副防備狀,結巴道:“你你想幹什麼?你不不不是說過不碰我的嗎?”
“過來。”,他又一次叫。
劉簡玲不得不承認,拋卻他在外面的那些口碑,他是真的帥,高大魁梧,英俊挺拔,兼具野性與霸氣的那種陽剛之美!她像蛆一樣蠕動着下了牀,被美色所誘,反正,無論如何,她以後都是這男人的妾室了,總要伺候他的。
姜巖廷突然伸手,將她攬在了身前,嚇得她一聲驚呼!模樣像極了受驚的小兔子!
姜巖廷近距離看着她毫無姿色可言的小臉兒,卻擡起手,刮上她稚嫩的臉頰,微微一笑道:“男人的話能信嗎?只不過你們喜歡聽假話罷了!所以你猜,我到底對女人有沒有興趣?”
劉簡玲瞪大眼睛看着他,這一刻她還不太能理解他的用意,只覺得這麼近的距離看起來,他更帥了!
姜巖廷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呵呵!蠢萌蠢萌的!這是他給她貼的標籤。忽然,他將她抱了起來,大跨步朝牀鋪走去。
劉簡玲的心律亂了,心臟撲通撲通地快要跳出了胸口,害怕,卻又似有些期待……
可是,他將她放在牀上後,卻起了身,拽了拽衣服下襬道:“睡吧。”,說完,轉身離開。
***
凌晨兩點半,一輛車開進王爵府,驚得管家披衣起牀,整個王府的燈亮了一大半,下車後的姜巖廷卻對管家傭人們說:“沒事兒,都回去睡吧。”,說完後他就朝李羣玉那去了。
他走進去的時候,李羣玉已經睡下了,但她的職業素養使得她在聽見開門聲時即醒了過來,並且從腳步聲也判斷出了來人。於是在姜巖廷打開裡面房門的一刻她也把牀頭燈按開了。
“你不是說晚上住在宮裡了?”,她問。
他輕聲問道:“吵醒你了。”
“沒事。”
他已經脫了衣服鞋襪,也不去洗漱,掀開被子就躺了進來。李羣玉靜默了片刻,也沒有多問,只是問道:“要關燈嗎?”
“要。”
李羣玉伸手關掉了被她打開的牀頭燈。
他在黑暗中摟住她,向她身上貓般蹭了兩蹭。
李羣玉:“又出什麼變故了嗎?怎麼深更半夜回來?”
“沒什麼事。”
她纔不信,可他不想說,她就不問了。
“還困嗎?”,他問了一句。
“還好。”,被他這麼半夜一驚,倒的確清醒了。
他壓了上來……
事後,他將她圈在懷裡,話家常一般道:“明天回到貓耳島後,讓尹博士給你做一個全面的檢查,如果沒有問題,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
“我……我想要個孩子。”
李羣玉僵住了。
他連忙道:“我知道,那會讓你很辛苦,但我保證,一定會照顧好你們,並且,我也絕對會給你和孩子應有的名分。”
李羣玉表面沉默平靜,內心卻激起了萬丈波瀾,她原以爲,他儘管現在是喜歡她的,可喜歡和愛是不同的,往往很多時候,喜歡只是爲了自我滿足,只有真愛才會想到責任。
這一刻,她信了,相信他是真的愛她,他的這一個請求,比說一萬句“我愛你”還讓她動容!
可是,感動過後,她再一次思考起一個被她藏在內心深處的問題,那就是,這個男人從法律上說是她妹妹的丈夫啊!雖然在這個國家的法律上如今她(他)們的關係是不違法的,在貴族圈中爲了權利交易更是常見的,可是,換作別人都可以,唯獨她的妹妹不可以。重點不在於妹妹能否容納她,而在於她不想因爲對一個男人的感情而犧牲掉親情,感情都是自私的!
於是,感動過後,她平靜地開口道:“再說吧!我……不喜歡孩子!”
姜巖廷沒再說話了。既然她不願意,他也不能勉強她,再次把她擁進懷裡,他道:“我明白,明白你的顧慮,也明白你的委屈。好,你不願意,我們就不生。”
李羣玉思慮了一番,道:“其實,這件事你該和瑤臺計劃一下。”
“她不會有我的孩子。”
“嗯?”,什麼意思?
“我娶她正是李家失勢之時,我不過是想借此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場,向新王證明我並無意壯大培植自己的勢力。並且當時我爲了拿到情報局內部一些我需要的東西,必須與李港,喔也就是你父親,化敵爲友,彼時他別無選擇,只能答應與我結盟,我娶瑤臺,首先大家就是一條船上的了,再來,他的家人都在我手上,我也好控制他,亦或者,是牽制你,不是麼?”。
他這麼說倒一切都解釋得通,可那又怎樣?瑤臺還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終究是要一輩子一起生活的,而自己的存在並不會給這件事帶來任何好處。
所以,她離開,是正確的。
如今她所求,並非什麼名分,只是和馮弗陽一樣,與他站在一條戰線上,儘自己所能,能幫就幫。
她也是真的,愛了!至於孩子,如果可以,她真實的想法自然也是期待的,沒有孩子的女人,一生是不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