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弗陽和李羣玉都不說話了,一同看着他走進,將文件袋丟在茶几上,而後在沙發上坐下來,點菸。
抽了兩口皺起眉頭道:“袋子裡的材料你可以看看。”
這話是對李羣玉說的。
袋子裡的東西是份文件,一共就3頁,可表格上的一排排數字卻看得人觸目驚心。李羣玉彷彿能明白姜巖廷要跟他說什麼了。
果然,他開口了,“看看,上面是今年截至10個小時前全國的死亡人數統計表,準確性有待商榷,但也不會有太大偏差,排在首位的是疾病、其次是犯罪,再次是意外,還有其它不明項。其中疾病死亡佔比73.44%,在這73.44%裡18歲以下的佔比22.885%,18-60歲總計佔比31.664%,但即便是老齡人口,若非是無可救藥,也不會求死吧?他們之中有看不起病的,有即便有錢也治不了的,和這些人相比,你難道不是幸運的嗎?如果你真的確定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你可以值得留戀的了,那你就也不必在意我如何對待周慶年了?”
“你對他做什麼了?”,顯然對最後這句話李羣玉反應最大。
姜巖廷:“我去救他,只是不想讓他死在我們的國土上,可等他回國之後,就不好說了。”
“你想幹什麼?”
“那要看你想讓我幹什麼。”
李羣玉的拳頭攥了起來,這個男人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脅迫她。她剛剛還差點被馮弗陽動搖,差點因爲他救了周慶年的事對他改觀。
姜巖廷:”如果你覺得因爲想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而受人脅迫是錯誤的,那你現在糾正還來得及,你不在意周慶年的死活的話,你就去死好了,但我這個人很記仇,你喜歡他,而我喜歡你,我喜歡的人因爲他的拋棄而失戀自殺了,那這個帳我只能找他去算,還有,你父親李港也有份,雖然從按組織的規矩他是可以處置下屬,可我又不是你們組織裡的,他要動我的女人,和我的男人,”,說着他竟然看了眼馮弗陽,“是要付出代價的。”
馮弗陽聽得一身的雞皮疙瘩,打了個哆嗦直接說:“內急,你們先聊着吧。”,說完腳底抹油溜了。
馮弗陽走後,兩人沉默對持,那種無需言語的較量又在兩人之間劍拔弩張了!
姜巖廷的眼神:“怎麼?不服氣?那你來打我呀。”
李羣玉的眼神:“卑鄙!無恥!面目可憎!可是——”,有那麼一瞬間,她的眼神突然變得複雜,也就是在這一瞬間,姜巖廷難得的有無法看懂一個人的心理活動。
李羣玉突然移動了,以她的專業水準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到了姜巖廷面前,而後一屁股跨坐在他腿上,用雙手撐住沙發靠背,將他沙發咚了在裡面。
姜巖廷略顯怔愕地看着她,她眼中的神色讓他更加迷惑,可心跳卻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他承認,她去國外養身體的這幾個月又恢復了足以當作武器的美貌,從這一點上,他確實還該感謝一下週慶年。
彼此眼神交流,距離如此近,如果下一刻她想動手對他不利,他即便可以反擊也不會反擊,因爲她的魅術對他有效。
她的脣向他的靠近……
卻正在他被迷惑得將要失魂的一瞬她的一隻手突然抓在了他左肩上。
“嘶——”,他一下子清醒了。
李羣玉卻堵住了他的嘴,而後摟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外套被她的雙手褪了下去,襯衫的扣子被解開,直到她將襯衫拉開以至於能看到他後肩上的紗布,也許是被她剛剛那一下抓的,紗布上有殷出來的血,新鮮的。
李羣玉停止了一切動作,做爲一名職業特工,在審訊室的時候她就看出了他後肩有傷……
她其實,沒有真的糊塗到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只是有些事她逃避面對,她不想承認。這次無論是父親還是周慶年,對她的刺激都太大了!
可是,她終究明白,姜巖廷是繼馮弗陽之後那個在生死關頭可以護她性命之人,如今所有的威脅也都是爲了讓她活下去,而她和周慶年,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能很多人都詫異她思想的轉變,包括姜巖廷都是如此吧,可世間的事很多就是這樣,用兩個字形容最貼切——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