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我仍然心有餘悸,要不是及時轉身,那麼,我剛纔在大樓天台的時候,已經被那個表情詭異的保安給推下樓了。
幾十層高的大樓,摔下來之後,會是什麼後果?
會在頃刻之間、全身經脈盡數震斷,毫無任何生還的希望。
當然,我不能就這樣放棄,絕不能,我一定要弄清楚事實的真相。
我想再去一次記憶存放庫,重新做記憶植入的手術。
我想,既然存放庫的工作人員已經出事故喪生了,那麼,新的工作人員應該不會再做手腳。
我相信,我的記憶芯片,仍然還在這個記憶存放庫。
可是,一想到那筆昂貴的手術費,我就打退堂鼓了。
我想找羅春燕借,可實在不好意思再開口,我很感恩,人家已經幫了我這麼多,我不能再得寸進尺的去麻煩人家。
一路上,我思緒如麻。
尤其是記憶中在停車場那對狗男女的對話,讓我很糾結。
失憶藥?
剎車失靈?
很明顯,這是針對‘我’的一場有預謀的謀殺行動。
……
快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我想找個地方吃午飯。
肚子在咕嚕咕嚕的抗議,如果在平時的這個時間段,午飯已經快要消化了。
前面有一家新開的木桶飯店,不知道口味如何。
我懷着期待的心情,朝這家木桶飯店走去。
快到木桶飯店門口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是羅春燕打來的?’我想。
因爲,除了羅春燕之外,沒有人會打電話給我。
讓我意外的是,拿起手機一看,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而且,這個陌生號碼並不是一個正常的號碼,而是私人老闆開電話亭的那種非法號碼。
“請問您是誰?”我問。
“……”對方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話筒裡面才傳來一陣嘿嘿嘿的笑聲。
“你是誰?”我問,心裡有種忐忑的感覺。
“你猜我是誰?”電話那頭說。
聽到對方的聲音,我心裡更加忐忑起來,別說我猜不到對方是誰,就連對方是男是女、我都猜不到,因爲對方使用的是電子合成音,既不像男人的聲音,也不像女人的聲音。
“你到底是誰?”我問。
“嘿嘿,你在問我是誰的時候,先問一下你自己是誰。哈哈。”
“你?”我驚道。
“怎麼?猜不出來?”對方得意的道。
“……”
“我真的很奇怪,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你不是已經失憶了嗎?怎麼又冒出來了?”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裝神弄鬼?”
“哈哈哈!我是誰?恐怕你永遠都不知道,哈哈哈!”
大笑之後,對方便把電話掛了。
我拿着手機,是一臉顢頇。
毋寧置疑,這個電話八九不離十是他打來的。
問題是,我的手機號碼,他怎麼會知道?
難道???
……
回過神來之後,我走進木桶飯店,點了一份香菇炒肉片。
菜炒好之後,我拿着筷子,大快朵頤了起來。
吃到一半的時候,手機鈴聲又響了。
這次是羅春燕打來的。
我趕緊摁開接聽鍵,然後接聽羅春燕的電話。
“你在哪裡?”
“我就在宿舍旁邊的一家新開的木桶飯店。”
“哦,你先吃吧,吃完之後,打電話給我。”
“好。”
吃完飯之後,我用紙巾擦了擦嘴巴,然後,掏錢買單。
買了單之後,我一邊走,一邊回撥羅春燕的電話。
“吃完了嗎?”羅春燕問我。
“吃完了。”我回答。
“你今天是不是一個人去了停車場?”
“是的。”
“你怕連累我?”
“……”
“我今天也去了記憶儲存庫。”
“你去哪裡幹什麼?”
“我和警察一起在打聽關於你記憶的事情。”
“警察也去了?”
“是的。”
“他們怎麼說?”
“儲存你記憶的芯片丟失了。”
“儲存我記憶的芯片丟失了?怎麼會這樣?”
“是的。”
“是什麼時候丟失的?你知道嗎?”
“丟失好幾個月了。”
“……”
“你來公司吧,我在我的辦公室等你。”
“好。”
……
十分鐘之後,我出現在羅春燕的辦公室。
羅春燕今天穿着一件潔白色的短袖體恤和一條藍色的緊身牛仔褲,長髮一把束在腦後,顯得格外清純靚麗。
“你來啦。”羅春燕對我笑道。然後,她把手裡的書放在辦公桌上,這是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除了這本書之外,她的辦公桌的桌角還擺放着三本書,一本是《廊橋遺夢》、一本是《飄》、還有一本是《追風箏的人》。
“不好意思,剛纔在吃飯。”我說。
“你今天去停車場,也不告訴我。”羅春燕看着我。
然後,她把她今天跟警察一起去記憶儲存庫的事情又跟我說一遍。
我也把今天在停車場大樓天台上那驚險的一幕告訴了羅春燕。
除此,我還把剛纔在木桶飯店前面接聽的那個神秘的電話告訴她。
羅春燕聽了後,非常震驚。
“是誰打來的?”
“除了他,還會有誰?”
“我想也是他,可是,他怎麼會有你的手機號碼?”
“不知道,我也感到很奇怪。”
“你的手機號碼有沒有透露給誰?”
“有。”我說;“我微信上面有手機號碼,在停車場附近打聽的時候,我把微信給了兩個人,一個是早餐店的老闆娘,另外一個是士多店的老闆。”
“難道是他們給的?”
“應該是……”
“他這是在明目張膽的威脅你的生命。”羅春燕義憤填膺的說。
“是啊——不過,我不會罷休的。我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