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出趟國門,周南準備禮貌性的回家收拾一番。
一進門還挺不適應,煙火氣太濃了,廚房咕嘟咕嘟的魚湯鮮香味道順着走廊飄出老遠老遠。
“媽,又燉魚?”周南琢磨最近統共回家兩次,每次都能趕上,這個“又”字用的應該算比較精髓。
“南南迴來啦,”母上懶洋洋的靠坐沙發邊看電視邊擼毛,連眼神都沒給一個,但這語氣你就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倒是揹着手站在鳥籠子旁的老周聞聲回身,“回來的正好,我給你盛碗魚湯去!”
嘶...
周南不由頭皮發麻的退出房門看了兩眼,這是他家沒錯,再進屋仔細瞅了瞅,也是他爹媽沒毛病,可這聲“南南”是鬧哪樣?得能追溯到開襠褲時期吧...還有,“雙手不沾陽春水”的老周主動進廚房又是爲哪般?!
“喵~”
一聲貓叫將周南拉回現實。
哦對,他們家多了個成員。話說這貓叫啥來着?夭夭?叫妖妖可能比較合適,不然爲啥好像能從它眼神裡看出一絲“爭寵”成功的炫耀!
論“孫子”對家庭環境和地位的改變。
周南沒興趣也沒時間做課題,只能默默認清現實,洗了洗手坐上了飯桌。本來還琢磨怎麼和母上說又要出差的事兒呢,一瞅對面一心喂貓連飯都差點顧不上吃的架勢,這就根本不是個事兒啊喂。
“成,注意安全,”果然在出口後,周母一點意外之情都沒有的點點頭,最後才擡了擡眼,“還有,甭帶東西,花那些冤枉錢。”
艾瑪,得來不易的母上關懷,差點沒把周南給感動壞嘍。
“喵~”夭夭邊埋頭乾飯邊不忘叫喚一聲蹭了蹭周母的手,後者立馬老祖母心氾濫,“省下錢給咱夭夭買點小魚乾多好~”
老周表情一僵,筷子巧妙的避開了魚湯。
周南,“......”!是他過於遲鈍了嗎,竟才發覺每天吃魚的奧妙。
“哎對了你什麼時候去?”終於把夭夭餵飽拿小圍嘴兒擦了擦嘴後,周母忽然想起這茬兒。
雖然但是吧,周南依舊心塞的囫圇完畢撂下飯碗,“晚上八點半的飛機。”
“那時間還早,你慢慢收拾,”周母說完擼了擼夭夭,將其安置在樹形貓爬架上,這纔開始收拾桌子。
咦等等,貓爬架?啥時候買的?算了這就不是個事兒!
與老周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周南回屋倒騰出個閒置的行李箱,想着統共五天時間,當地啥沒有啊,用不着“興師動衆”,於是又塞了回去。嗯,就一定不是懶癌發作的緣故!
剛躺上牀準備飯後消食,中途電話響起,小佟打遊戲練出的大嗓門傳出。
“老大你快去看看吧,小宋被堵在村口了!”
周南,“......”。想養個膘都沒那個福氣。
到底嘛事兒?
說起來,那天分析會上簡子丹是曾提過那麼一嘴,說宋史順道挖出個陳年命案,但當時因爲分析盜墓案就給岔過去了,而且那案子也沒到他們重案支隊,是當地轄區管轄的,之後他更是直接進組瘋狂補拍,根本沒顧得上去扒,
就給忘了。
小佟好一通掰扯,才讓他鬧清楚事情原委。
那天不是兵分兩路嘛,周南自己帶隊去山上找墓,小宋則去走訪吳金明,然後兩邊一通話,不知怎麼的就提到了盜洞回填,因雨水而下陷的淺坑。
說來也是趕巧了,說着說着小宋這麼一打眼,還真就瞧見了一戶人家院子裡,也有這麼個淺坑,與之不同的是,這院子裡的坑四四方方,就像...一口棺材那麼大。
本來宋史也沒當一回事兒,可偏偏在“村口情報站”聊天時,有個老太太話趕話提了那麼一嘴,說村裡有個人失蹤了小一年了。
這下子小宋同志坐不住了,尤其是在將失蹤人口與那個院子原本的住戶對上號時...
老金家,夫婦二人育有三子一女,失蹤的就是兩人的二兒子金良。然後這人,就被小宋從那廢棄的院落給挖出來了。
哦當然,這人被挖出來的時候,只剩裹着棉被的骨頭了,如何認定被害人是金良,當然是報警後憑藉DNA鑑定而出。
你說這麼一命案,又是宋史發現的,爲啥不弄到重案支隊去?主要是偵辦實在沒費啥力氣啊,還沒怎麼着呢,金家人均70歲的老兩口就承認了。
父母殺子,這年頭竟已算不上聳人聽聞的事件了,也不知該不該悲哀,可報案人竟被堵村口就有點奇葩了,莫非全村都是“幫兇”不成?不能夠吧...
感覺到事態的嚴峻性,一骨碌下牀開門直奔門頭溝,路上週南瞧了眼時間,覺得自己怕是無論如何也趕不上晚上八點半的那趟航班了。
事實也是如此,驅車到達目的地時,時間已近八點,幸而小宋同志已經被當地派出所“解救”,只是大院子裡滿滿當當的羣衆證明,事情遠遠沒到完結的時候。
可能由於天色已黑,下車後的周南並沒引起多大關注, 穿梭人羣后,才刷了個臉,比較順利的走進了辦公樓。其間傳入耳朵的寥寥數語,讓他對事態有了個大致判斷。
所長辦公室。
內外也滿滿當當的塞滿了人,應該是該村的羣衆代表。
而被圍在其中的,一個是該所徐所長,另一個蔫吧到不行,仿似失去了人生目標一般的,不是小宋同志又是誰?
“老金兩口子沒做錯,他們那殺千刀的兒子,死一百次都不足以平民憤!”
“沒錯,不信你們隨便問問這村裡,誰沒被金良威脅欺負過,我還被他訛過上千塊錢呢!就連村裡的大鵝,見着他都只有灰溜溜逃命的份兒!”
“金良?我呸!簡直惡到不能再惡了!四十來歲的人了,沒好好工作過一天,整天吃喝嫖賭也就算了,偏偏吃父母的花父母的,還打罵老兩口,上年還把他老孃腿都給生生打斷了,這塌馬還算個人?”
“何止,那會兒正好過年,他還把老兩口趕出了家門不讓回,金老頭想送老伴去醫院,結果也被半路截了下來,那天我正好看見,那小子特別狠,跟他老孃說,不許治,我就是要讓你疼,讓你知道厲害!你們說說,這是人能說出的話?”
“還有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