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可是,現在就開始,是不是太早了些?而且,他確定他是在催乳?
“我小心點,好不好?”他不敢壓着她,只在她身側喘着粗氣,他那份新的“工作”已經在他手底開展得如火如荼了……
就這般折騰她,她還能怎樣?他忍了這麼久,其實她也有些心疼,情潮涌動,她有些面紅耳赤的,他卻只道她還不肯,手下更用力了一些,“你可是答應過我的,不許反悔。紱”
說完,又想起什麼,補充,“還有,我給你……嗯,按摩穴位治治你這兩天的貪吃。”
“……”真是夠不要臉……哄騙寧想的話還拿來糊弄她逼!
可是,偏偏的,也被他撩得不上不下,聽着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耳邊問她“好不好好不好”,她無奈也無力,輕聲回他,“你輕點兒……”
他對這倆孩子相當看重,當然不會沒輕沒重,小心翼翼地試探着,一下一下的,既淺又慢,倒是讓她有種不曾體驗過的煎熬和享受,好像總是差點兒什麼,卻又總是達不到,將他一身掐得滿是指甲痕,最後,好不容易攀爬上去了,他那背上更是遭了殃。
她算是有了前所未有的體驗,許久都還沒法平靜,於他則還差一些,算是草草了事,不過,卻也滿足了,這麼久連肉湯都沒能好好喝,嚐點肉末兒算是解饞了,不敢再造次,給她清洗了,抱着她吻吻她額頭,拍着她的背,示意她安睡。
她孕期懼熱,可現在冷了,家裡暖氣熱烘烘的,他又唯恐她感冒,被褥也是厚厚的,睡覺時她總覺得熱燥,沐浴後他的身體涼涼的,貼着很是舒適。
她這幾天開始有個小習慣,睡着的時候總喜歡摸他的肚子,一開始他對她這個動作很抗拒,這是他的恥辱啊!可是她本質上也是個沒臉沒皮的,不管他怎麼反對呵斥,她就是要摸。
他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然後就很有原則的……讓她摸了。
她覺得摸着很舒服,比什麼抱抱熊都舒服,摸着摸着就昏昏欲睡了,臨睡着前,她想起了什麼,勉力撐着眼皮說了句,“對看,寧想這周的簽字我簽了,老師給他評價挺高的,你不放心的話,再去看看。”
“好。”他應着,卻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幼兒園一週一次和家裡聯繫的記錄本,原本都是他親自查看,親自簽字,現在漸漸的都由她代勞了。寧想雖然愛笑,也活潑,但性格上總比尋常孩子要敏感,也懂事許多,畢竟這孩子的成長過程總是有所缺失的,而阮流箏的到來,好像恰好將這個缺失給補上了。寧想比從前更加愛笑,跟阮流箏也好得似母子似姐弟,原本寧想在等不到他下班的每個晚上都會給他寫一張拼音漢字混用的字條或者拍個視頻給他留話,現在都沒有了,因爲有媽媽了……
懷中的人已經睡着,纏着他的腿,抱着他的肚子。
他有些無奈,沒有徹底釋放的躁動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抱緊了她,也只是抱緊而已。
阮流箏的預產期在春天,懷了雙胎,到第二天春天的時候身子就很重了,也很辛苦。自己還是細胳膊細腿的,並沒有長多少肉,肚子卻很大,大得讓人感覺她纖細的身體根本支撐不住這麼大的肚子似的,看得人心裡懸着替她擔憂。
各種不適也開始來了。
其實溫宜和裴素芬從她孕期一開始就將她照顧得很周到,加上還有個全能寧主任,她完完全全是被捧在掌心裡的,但是該來的還是躲避不了,隨着肚子越來越大,她是真的支撐不住了。
後期本來是要多走動的,便於生產,但是她哪裡能多走?稍稍站久一點就腰疼得受不了,強撐着多走一圈,渾身都疼得厲害了,不算熱的春天裡,能走出大顆大顆的冷汗來,寧至謙哪裡還敢讓她再走?
兩個小東西也是調皮得厲害,在她肚子裡鬧個不停。胎動這事兒,最初的時候給寧至謙帶來不少喜悅,回來一有時間必和寶寶互動,捉他們的手腳玩,跟他們對話,那是初爲人父和新奇的驕傲,然而這到了後來,阮流箏被這兩個孩子頻繁的鬧騰折騰得累不堪言,他便開始護老婆了,預言這倆孩子生下來必定調皮不已,“這麼能折騰人,等能打得下手了,我一定要好好收拾倆小屁孩一番!也不知道像誰!”
他看了阮流箏一眼,“肯定不像我!”
那言下之意就是像她了?
她現在很懶,連說話都懶,只斜了他一眼,沒言語。
溫宜在旁聽了,笑說,“這回
tang你可是說錯了,孩子鬧還真隨了你,我懷着你的時候,你爸也是說等你出來要好好收拾……”
話說到這裡,卻住了口,溫宜的笑容漸漸怪異,有些失神。
呵,那時候……
那時候她還是個幸福的小新娘,只當嫁了個全心愛着自己寵着自己的好丈夫……
有些事情,在時間的流裡,過了,淡了,可卻始終是在那的,大概這輩子也會一直在那了,風過,又怎可無痕?
所以,人這一生爲什麼一定要去犯一個不可犯的錯誤呢?
阮流箏和寧至謙都懂溫宜這一刻的躊躇是爲什麼,不懂的只有寧想,寧想還在他即將當哥哥的歡喜裡拍手,還央着寧至謙給弟弟妹妹求情,“爸爸,以後不要打弟弟妹妹,想想是哥哥,哥哥會批評他們的,他們聽哥哥話,改了還是好孩子,爸爸不打。”
寧至謙笑笑,摸寧想的頭,“好。”
“奶奶,我們去刷蘑菇房子。”寧想拉着溫宜的手。
自從阮流箏孕期變得越來越辛苦,寧至謙也停了後花園的工程,回來寸步不離地守着阮流箏,寧想便常常一個人去幫弟弟妹妹修房子。
現在後花園已經能看出些雛形了,寧至謙建了個蘑菇小房子,一個樹樁小屋,小籃球半場,一面攀援壁,還有些計劃在建的,他還沒倒騰出來,他停工了,寧想便去刷塗料。
他不着急,畢竟從孩子生下來到可以去玩耍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可以慢慢來。
寧想牽着溫宜去花園的時候,看見有個人影正在蘑菇房子那裡刷。
寧想眼尖,“是爺爺!”
溫宜一看,果然是寧守正在那裡蹲着揮舞刷子。
“奶奶,我和爺爺刷牆去了!”寧想戴上小帽子,樂滋滋地去當他的小粉刷匠了。
溫宜遠遠地看着,風吹過的時候,寧守正頭上全白的頭髮在風裡顫動。
她微微嘆息,轉身回了屋。
如今家裡老小三個男人,都對那個後花園很癡迷,也沒叫建築工人,紮紮實實一針一釘自己做。原本沒寧守正什麼事的,偶爾一天,寧想牽着爺爺進去以後,寧守正便在他們都睡了,或者寧至謙不在的時候偷偷進去。
寧至謙的圖紙什麼都明明白白地放在那,也沒瞞着誰,寧守正的經歷比他豐富多了,年輕時下過放,在農場什麼活沒做過?所以一看便明白,上手也快。
有一次寧守正在裡面忙的時候,恰好寧至謙回來了,父子倆面對面,寧守正一頭白髮,衣着狼狽,好像做了壞事被人逮住了一般,有種無處遁形的尷尬,慌里慌張將錘子一扔,沾着木屑的手在褲邊上無措地擦着。
那一刻,阮流箏看着心裡也莫名不是滋味。
寧至謙看了他很久,最後牽着阮流箏上了樓。
所以,這是默許了嗎?
阮流箏回頭一看,卻看見寧守正站在太陽底下,竟然抹了一把眼淚。
寧至謙要上班,寧想上學,工程進展很慢,一點一滴的,好幾個月過去才慢慢壘出了模型。寧守正原本常不在家,自從寧至謙默許他建花園以後,他在家的時間便長了,早上還是會出去,但是中午就會回來,一回來就扎進花園裡,這樣,工程的速度又稍稍快了些。
離預產期漸漸近了,她這樣的情況,寧至謙是隨時做好了早產了的準備,家裡每天都處於緊張狀態,而某天中午,阮流箏剛準備去睡午覺,寧守正回來了,叫她,“流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