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在想關於旅行、出行的這樣的話題。可因爲嚴重的暈車,所以每次想要去旅行時,都會對各種交通工具有着嚴重的恐懼感,就把這當成是懦弱吧,反正我也從來不是一個大膽的人。
結果,在Joe同學的勾引引誘下,我居然奇蹟般的答應了,以至於上了火車之後,我依舊感覺這樣事情如夢幻一樣。我是不是神經錯亂了?
以下是某些人聽說我要去上海的反映。
朋友A:你腦子被雷給劈了?
我:你才被劈,你全家都挨劈。
朋友B:你腦子給驢踢了?
我:我和你家親戚沒交集。
朋友C:你腦子給門擠了?
我:你老婆的洗衣板是給你跪的,不是用來擠自己腦袋的。
老爸:兒子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那也用不着離家出走啊?
我:……單位有事……
當我說我僅僅是去旅行時,一羣人徹底的瘋了。好了,以上都是題外話。
在我乘坐上這趟因爲空調開的太足而顯的有些陰冷的列車時,心裡突然對無知的終點以及道路有了莫名的恐懼感,並且這種恐懼感越發的擴大,佔據了整個胸腔。
我像是窒息了。像是被吞噬。我內心那種安於現狀的惰性,像是徹底的被威脅了,原本不可動搖的地位現在變得搖搖欲墜。
我被這種奇怪的感覺,糾結着。
閉上眼睛。光線偶爾落在眼睛上,之後又匆匆溜走。
火車行駛速度。九十八公里。
火車行駛速度。一百公里。
火車行駛速度。一百二十八公里。
火車駛入隧道,開始出現耳鳴和身體部分部位開始疼痛的現象。
十九點五十六分上車。二十二點零二分列車停站石家莊五分鐘。次日早晨六點三十八分停站南京八分鐘。九點十分終點站上海。
我睜開眼睛,擡頭看着門上不斷閃過的字幕的電子屏幕。忍受着耳鳴和身體的不適。
天很黑。列車行駛的很快。無法看清窗外的景色。成了不可避免的遺憾。
葉涵執意乘坐了另一趟車,那趟列車會經歷更加漫長的行程。可她喜歡。她可以四十個小時不眠不休盯着窗外。她說她的生命裡充滿了等待。等待,這便是她人生的關鍵詞。
而我不行。我消耗不起。我的生活經不起我的消磨折損,我需要用最快速最便捷的方法到達終點。
我不敢去經歷。我怕沿途的風景太過於精彩,我或流連忘返,或滿腹遺憾。如此讓自己不痛快,不如不去經歷。這樣自欺欺人的方法,卻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手機信號忽有忽無,極度飄忽。我像是被硬生生與世隔絕的,孤獨人。
一個人的出行本來就是孤獨的,亦是要忍受寂寞的吞噬,直至體無完膚。
列車行駛中出現多次摩擦的聲音,車內空間開的很足,所以很冷。幸好帶一件外衣,穿在身上。雖然只買到硬座,但卻因爲此車站甚少,所以身邊兩個人位置都空着。平躺,閉上眼睛。
Joe再次發來信息,他說你要注意安全。
看到短信,亦是鄭重其事的回覆一條,我說,我會完整的站在你面前的。這個在我旅途寂寞時不斷髮信息的男子,像是我抓住的一顆救命草,我忍受着內心奔騰的荒蕪激流,尋定這僅有的,安全感。
放下手機。心裡便知。其實還想說一句。謝謝你,Joe。卻遲疑許久還是未曾發出去。
我們都是塵世人。我們穿行在塵世間。
我們穿破風塵相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