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那孩子的介紹,他說:“只有音樂讓我覺得安全。”這讓我想起了當年的自己,請原諒我這樣再次在這樣的時候去寫這種東西。我只是無意翻到他分享的音樂,所有的情緒在翻轉了這幾天之後,突然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完全的發泄出來了。
那時候玩樂隊的時候,我還是個孤僻的孩子,或者說現在我也一樣,但是工作卻決定了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與無數陌生人交談。只是感謝自己做的很好,我依舊可以在無數人面前談笑風生。那時候我的還沒有如今的歷練,我總是抱着CD機——那我是存錢存了很久纔買的,在KISS酒吧唱一場我們LOST樂隊拿到的錢並不多,最開始的時候甚至是一分錢都沒有,我們理解妖精的剛開酒吧時的窘迫,所以只是抱着“捧場”的目的一次又一次演出。臺下的時候,我總是抱着CD機,帶着大大的耳機,或睜開眼睛看着燈紅酒綠的酒吧裡的喧鬧,或是閉着眼睛暫時忘記一切,什麼都不去想。開始的時候我和葉涵還只是偷偷的週六週日跑出來,和E.、yelii、澤、飛一起在KISS演出,其實我本身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我聲音纖細,連說話都不敢大聲,怎麼能站在臺上,站在那麼多陌生人面前歌唱呢。開始的時候我過多是坐在臺下,看着這羣在我眼裡像是神一樣的人,我從心裡崇拜他們,他們什麼都不怕,有足夠的勇氣去生活、去創作、去做自己喜歡的東西。我不敢,我內心保守,我祈求的是一種安穩平靜的生活,我接受不了生命裡有太多的意外和不確定。那時候的自己就是這樣想的。
我想我之所以在那段時間無比迷戀酒吧,其實是迷戀在那燈紅酒綠昏暗的世界裡,沒有人知道你是誰,你可以盡情的去宣泄自己,因爲這裡的人都會放下白天的外衣,拿起各色的酒貪婪的吞嚥,我是在那時候開始迷戀萬寶路香菸和流火酒的。
現在那種不確定和當初的怯場又重新出現在我身上,我脫離了自己生活了太久太久的城市,久的我閉上眼睛都知道幾路車可以到達我喜歡吃的小吃街,怎麼走可以到我熟悉的商場和櫃檯,喜歡的女孩回家常走的路程,便利店的大叔做的餃子很可口,只有那家理髮店做的髮型適合我……我不知道我是怎麼鼓起勇氣走到這裡,完全陌生的一切我居然可以坦然接受。我是太過於野心勃勃還是太過於衝動和不理智?你那麼多理由中,“你需要我的策劃”、“你覺得我能力一定可以”、“你厭惡我被他們欺負”、“你覺得我還是在身邊放心些”……哪些纔是你真正的理由,哪些又是我想聽的理由?在火車上漫長的兩天三夜我認識了許多陌生人,因爲買的是沒有位置的票,好心的一羣江西民工讓了位置給我,入夜的時候更是騰了三個位置給我,希望我能睡舒服些。看似很兇的武漢女孩,拿出一大包的零食給我塞,福建當地的幾個男孩拉攏着我一起鬥地主,學法律的廈門男孩和我談書,卻發現我們看了太多相同的書……我一直貪戀做火車,厭惡做飛機是因爲我總覺得旅程中一定要留下些什麼纔算完整。我不喜歡太有目的性的出行,我還是喜歡這樣沒有太強烈的目的性的遊蕩。我承認我的骨子裡看了太多的文學作品,所以過去浪漫和不現實。但是我總覺得,這樣沒有錯。
那麼,既然覺得沒有錯,就繼續吧。生命裡總是有太多的過客,既然無法左右去留,我只好這樣告訴自己。
“留下的,最終會留下。離去的,最終會離去。”
那麼。
“選擇離開,是我一個人的悲哀。”曾幾何時,我也覺得“只有音樂讓我覺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