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人習慣叫我“蘇先生”。
按道理說,稱呼這種習慣已經越來越被我們的生活所磨平,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帥哥”和“美女”已經被用爛在滿大街,我們之前那些尊敬的稱謂也好,讚美的詞彙也好,已經被反覆的用出了新味道。
寫這篇文的時候剛好趕上“世界讀書日”,其實我平時是沒有什麼動筆的習慣,我的職業習慣固執的認爲,影像所能表達的內容要比文字更深刻,也更能衝擊人心,所以在被邀請寫這樣一篇文來訴說自己的觀點時,總覺得有些奇怪,我惶恐而又享受着現在這種全新的驚喜。
我其實很多時候羨慕邀請我寫這篇文的朋友,簫凌。在我的眼裡他是詩人,在詩人字字斟酌的世界裡,沒有甚麼是尋常的事,每一個字在他重新排列之後,都被賦予了新的生命,從一個個古板的方方正正的字,變成了富有感情的生命,你可能會覺得排列出來的這些語句時而肉麻時而煽情,時而又有少年般的固執和矜持。而在我的世界裡,相機是生命,旅行是血液,每一幀的色彩是串聯起來的呼吸和養料,只有用心的每次灌溉才能讓鏡頭上的色彩被賦予我想要給予它們的意義。
我內心固執的認爲,色彩是偉大的。每一種顏色在被上帝創造出來的時候,都被我們或多或少的覺得是一種全新的生命體,比如看到紅色想到火焰,看到綠色想到希望,顏色在被創造出來,在被鏡頭記憶下來,被拉昇成我們無數想記錄下來卻沒有辦法再回去的時光。
前段時間我去了一趟米蘭,純粹爲了工作的出行,即使是這樣,我依舊拍攝了很多照片存在了相機裡,相機像是我的另一雙眼睛,幫我存下每一刻我想要記錄下來的片段,讓我可以在無數次在深夜無法入眠的時候,反覆的看着他們。因爲入職Facebook的原因,我現在有很大一部分時間是在新加坡,我現在居住的房子有一個房間我單獨空了出來,掛了很多我喜歡的照片,有些是我拍攝的,有些是別人拍攝的,遇到我很喜歡的我就會沖洗出來,掛在上面。在看着這些照片的時候,我會很懷念膠片膠捲時代,那時候PS還沒有如此流行,每一張成像都是天然的攝影師想表達的鏡頭語言,不是後期加工的、精雕細琢的騙局,而現在,技術越來越發達,好像太多的時候我們忘記了,最初自己的樣子。
——前幾日簫凌問我約稿完的微信發完後,我看見他更新了條心情,我鬼使神差的評論了一句:“首先你要停止情感消耗自己。一切會慢慢好起來的。”然後反覆端詳的看着,心裡在想,果然文藝是一種毒藥,我也變成文青了。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叫我“蘇先生”。
好像我在某一個時刻開始喜歡上了這種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