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至回頭,詫異地望了靳明淵一眼,卻來不及問他什麼,急匆匆跑到那隻手旁邊蹲下,迫不及待摸上了那隻手的脈搏。須臾之後,鳳至忍不住面露喜色,放下那隻手就開始刨周圍的雪。兩個青年大驚,正欲將鳳至拉開,卻被靳明淵一擋。
“客人,你們想做什麼?!”那女人終於是變了臉色。聲音冷厲起來。
靳明淵卻不搭理她,轉身將鳳至拉起來,看見她被凍得通紅的手,不由皺眉,輕聲訓斥道:“怎麼這樣亂來?”說罷將她往旁邊一拉,卸下隨身攜帶的長刀,抵在雪地上,在女人焦急的驚呼聲中運起內力一拍,雪粒伴隨着巨響飛濺而起,被埋在雪下的人立即被暴露出來。
鳳至急忙湊過去,蹲下去將那人臉上的雪扒乾淨。在看見熟悉的面龐時,心都狠狠一滯——果然是鬱也!
顧不得去想鬱也明明在她後面,爲什麼會提前出現在這裡,鳳至將要將人拉起來,摸到那手卻發現鬱也整個人已經僵得像冰塊,嚇得立即就鬆了力氣。他身體僵硬而脆弱,她不確定她這樣會不會將他手給弄斷……
靳明淵見狀,將鳳至拉起來,蹲下身子將手抵在鬱也胸口,給他傳輸內力。約莫半刻鐘後。終於感受到手下的身子軟了些,靳明淵便一把將人拉了起來,一甩便甩到了他背上。
女人氣急敗壞,卻又好像顧忌着什麼不敢動手,只得壓下怒火。僵着臉道:“客人,你們不能帶他走!”
“爲何?”靳明淵臉色比聲音更冷。
“或許他曾經是你們的朋友,但現在他屬於我們!是我們要獻給神的祭品!”女人道。
“神?祭品?他怎麼就成了你們的祭品了?”鳳至質問道。
女人道:“昨天他和另一個女人一起來到前方的森林,險些死掉,是我們救了他們,將他們帶了回來。可是那個女人是來求靈藥的,我們有規矩,靈藥要等價交換!”說着指了指靳明淵背上的鬱也,“那個女人將他給了我們,說隨我們處置,條件就是我們用靈藥治好她的臉!所以,他是我們的!”
那個女人?
鳳至握拳,這女人口中的那個女人,無疑就是花之燕!
“那麼,他是自願的嗎?”鳳至問道,她記得鬱也說過,他還想要回京城,去向聞人九圳請罪。
女人沉?了下,道:“他不願意,他想要離開。可是那個女人用藥將他迷倒了。”語氣忽然又急切起來,“但是這和我們沒關係!我們是和那個女人做的交易,我們只提出要這個人,如何和他交涉是那個女人的事情!”
花之燕……她怎麼敢!
鳳至怒極,即便鬱也可以算是背叛了她,她心裡難過,卻如何都無法怨恨,每每想起鬱也腦海中那些從夢境裡得來的記憶就洶涌而來,全都是他曾經待她的好。
“他,我們必須帶走。”靳明淵語氣堅決,又問道:“那個女人在哪裡?”
女人咬牙,想要反駁,想要拒絕透露,靳明淵那雙冰淵一樣眸,卻擊潰了她好不容易聚起的勇氣。
“那個女人還在寨子裡。”女人咬脣,想到自己的職責,終於還是重新鼓起勇氣道:“客人,即便您想要帶他離開,也請先隨我們回寨子一趟,可好?”
“可以。”靳明淵完全沒有遲疑。便給了她肯定的回覆,女人如釋重負。
鳳至扯了扯靳明淵衣袖,她其實是不太願意去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些人這麼詭異,將活人埋在雪地裡當祭品,誰知道去了會生出什麼事來?至於花之燕,他們帶走了鬱也,這些人肯定是不願意繼續替她治了,她即便活下來也是生不如死!
靳明淵低頭,安撫地朝鳳至彎了彎脣,輕聲道:“乖,聽我的。”
鳳至只得點頭。
女人重新恢復了笑容,只是略顯僵硬。領着鳳至與靳明淵走進彷彿空無一人的寨子,女人徑直走向最中央的一個小屋。推開木門,對兩人作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靳明淵並沒有遲疑,擡腳便走了進去。鳳至跟在他後面,抽空回頭望了望。那兩個青年剛纔並沒有隨他們一起過來,依舊留在雪地上。現在看過去,依稀能看見兩人正埋頭掩埋着什麼。
鳳至正欲細看,女人身形一晃擋住了她視線,道:“客人,請進。”
走進屋子才發現裡面實在很小。空蕩蕩的,甚至沒有桌椅等物件。女人跟着走進來,蹲下身在中央的地板上敲了敲,不一會兒她敲的那塊地板就動了動,接着浮起,挪開。
原來是下面有一個人。
下面似乎別有洞天,只因在地板被挪開的那一瞬間,鳳至聽見從底下傳來了隱約的喧鬧。
“客人,請。”下面有樓梯,和採旋宮的如出一轍。女人先下去,只剩一個腦袋露在外面後,才招呼靳明淵和鳳至。
“我先。”鳳至搶在靳明淵前面,只因靳明淵如今揹着鬱也,動作並不方便,如若前面那個女人耍什麼手段,他估計很難應對。
靳明淵柔柔地望了她一眼,鳳至迎上那目光後莫名臉紅,連忙下了樓梯。
樓梯下是一個地道,狹窄僅容一人通過。地道很長,沒有一個拐角。鳳至越過女人的肩頭,還能看見有些遙遠的盡頭泛着亮光。雖然早預料到地道不會短,但走了小半個時辰纔到盡頭,還是出乎了鳳至的預料。當跟着女人走出地道的那一刻,鳳至擡手遮了遮眼睛。放下的那一刻她有些呆愣——
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的世外桃源之地,不就是這個模樣的嗎?
只除了行走的人都着白衣、不穿鞋實在有些奇怪之外,這完全就是一個再祥和普通不過的小村子。
這裡並沒有雪,鳳至重新感受到了秋天的氣息。
女人將鳳至與靳明淵帶到了一個小院子,而後道:“熱水已經備好。客人可以先去洗浴,已經有人在爲兩位準備膳食了。”又望了靳明淵背上的鬱也一眼,“至於這位,客人若是相信我,便將他交給我可好?他先前在雪地裡待了太久。情況恐怕不妙,我可以爲他請大夫來。”
鳳至正欲開口拒絕,靳明淵已經將鬱也一放,道:“有勞。”一旁候着的一個青年連忙將鬱也扶住,見女人點頭。便將人帶下去了。
鳳至瞪眼,想要阻攔,靳明淵拉住她,道:“他不會有事的,放心。”
女人笑了一下,柔聲道:“多謝客人信任。”又指着左側的屋子,對靳明淵道:“這是給客人安排的屋子。”轉向右側的屋子對鳳至道:“這是客人您的屋子。”
說罷像個下人一般,淺笑着衝兩人微微躬身之後,就轉身退下了。
聽這女人的話音,彷彿早有安排。讓鳳至心頭疑竇叢生,此時卻不是和靳明淵談論的好時機。不過這安排卻與她心意十分相合,在山林裡掙扎了那麼多天,此時終於有了沐浴的機會。轉身正欲朝女人指的屋子走,卻忽然被靳明淵拉住,靳明淵道:“我們一起。”
“嗯?”鳳至愕然,一起?
靳明淵輕笑着道:“是,一起。”說罷不等鳳至從驚愕中回神,拉着她便走向了右側的屋子。
“……那個……我們……地方太小!不好!”靈光一閃一個好理由衝入腦海,誰知她話音才落。靳明淵已經推開了屋子的門。屋中情景一覽而盡,浴池上水霧濛濛,水面上花瓣飄香——地方,並不小。
靳明淵回首望她,笑得意味深長。並不開口說什麼,一挑眉間眼中的意味卻再明顯不過。
否則步伐僵硬地被靳明淵拉着走進去,聽見他關門聲音的那一瞬間臉色隨着暗下來的光線漸漸漲紅。
“這個地方很奇怪,不知道這浴室裡有什麼玄機,我不放心你一個人。”靳明淵解釋。鳳至卻完全聽不進去,只垂着眼睛胡亂點頭。
靳明淵輕笑了一聲,毫無徵兆地開始脫衣裳。
鳳至恨不得將耳朵捂起來,偏偏身子僵硬得跟石頭已經沒什麼區別。衣衫摩擦的聲音傳到她耳中好似傳達着別樣的訊息,讓她幾乎不敢呼吸。
“怎麼不動?”靳明淵忽然從她身後靠了過來,帶笑的聲音輕而緩,“不若我幫你脫……”
鳳至一驚,連忙拒絕:“不……不用!”想要離他遠一些,卻被他伸手抱住了腰,將她禁錮在身前,讓她脫身不得,那一瞬間鳳至甚至能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顫動。
靳明淵說到做到,當真開始動手,鳳至羞得滿臉通紅,臉上溫度居高不下。不停掙扎卻全然無用,倒是和身後人身體的摩擦讓她震驚地發現他已經不着寸縷,她似乎還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
剎那間身體僵硬如鐵。
“呵。”靳明淵愉悅地笑了一聲,扔掉鳳至的腰帶,開始脫她衣裳。察覺到鳳至又要掙扎,他警告似的在她耳朵了輕咬了一口,“乖乖的,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