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華華是華國境內唯一的一隻班鱉，珍貴程度可想而知，別說江時顏想要將它借走了，哪怕是讓她和華華單獨相處，動物園都不一定能答應。
但是如果由覃海洋或者研究所出面幫忙交涉，說不定對方會看在他們的面子上同意這個要求。
她之前就答應過華華要給他找一個同伴，不管到時候能不能找到班鱉羣，盲盒開出來的那隻雌性斑鱉一定會孵化出來！
覃海洋思索了一晚上，決定還是幫江時顏一把。
不僅是爲了她。
也爲了自己當初沒有完成的夢想。
他幫忙把江時顏提交的申請報告修改了一遍，又以自身的名譽作爲擔保聯繫圈內的好友幫忙。
終於——
項目最終申請了下來。
覃海洋也賭上了自己的職業生涯，他從來沒有看錯過人，希望這一次也是。
江時顏並不知道覃海洋在背後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讓她申請的項目通過審覈，在收到了上面的批准文件之後，江時顏興沖沖地開始收拾東西，頭也不暈了，也不噁心了。
當天晚上還多吃了一碗大米飯！
而在臨行前的一晚上，覃海洋把江時顏叫到了研究所的地下海洋生物實驗室。
實驗室裡幾乎沒有什麼人了，覃海洋領着她慢慢地在開始介紹這些被保存下來的標本，大部分幾乎都是已經滅絕或者功能性滅絕的動物，就連之前那隻因爲意外而死亡的雌性班鱉也出現在了實驗室中。
“這隻班鱉原本是從星城送去蘇城進行交配繁育的，意外死亡之後便運到了實驗室裡，至於蘇城展出的那隻標本則是之前發現的……”
江時顏發現覃海洋對班鱉真的有一種特別的感情。
“覃教授，您是不是特別喜歡班鱉啊？”
覃海洋笑了笑：“是啊，我挺喜歡龜鱉類的動物，班鱉，玳瑁等，之前也參加了救助班鱉的項目，但是後來因爲一些原因被緊急叫停了。”
江時顏心想難怪這麼上心班鱉的事情，心裡有着遺憾，自然是想要去彌補的。
“小江，我有個事情想問你。”覃海洋看向江時顏。
“您說。”
“你願不願意當我的弟子？”
江時顏愣住了！
“不是學生，是弟子。”覃海洋說，“我之前教過很多的學生，他們最低也是博士生學歷，有的已經出國發展了，留在國內的也早就被各大研究基地招攬，還有參與秘密實驗項目的科研人員。你的學歷或許不是最好的，但是你卻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人……”
江時顏震驚不已。
她當然明白學生和弟子的區別，學生可以有很多個，但是弟子只有一個。
覃海洋見她震驚得說不出話的表情，忍不住失笑：“我知道忽然提起這個話題會很冒昧，雖然我們倆見面的時間不長，甚至都不夠了解對方，但是直覺告訴我，要是錯過了你這麼有天賦的孩子，我會後悔的。”
江時顏被誇得有些惶恐：“您千萬別這麼說，我其實沒什麼天賦，學習成績打小就不好……”
“學習成績不能代表一切。”覃海洋教過不少成績優異的學生了，可是到最後卻留不住人，大部分的人往往以此爲跳板，拿到國外的綠卡之後就直接放棄了華國的國籍。
經歷過幾次之後，覃海洋也放棄了“教書育人”，或許他並不適合當老師。
他毫無保留地教會他們自己所選，明明是爲了給華國培養相關專業領域的人才，可是最後放棄了這個培養了他的國家。
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從那之後，覃海洋就退出了大學帶教的工作，一心一意地將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了海洋動物的保護工作中，帶領的團隊也都是國家爲他挑選的人。
雖然他和江時顏才見面幾次，但是他對她的觀察卻從對方第一次踏進N9研究所的那一天就開始了，她提交的所有報告他的電腦裡也會有一份。
而最初就是袁所長把江時顏推薦給他的。
覃海洋回想起當時袁所和他的聊天，對方告訴他：“老覃，這個女孩挺不錯的，你要不要考慮收她當個弟子？”
“不了。”覃海洋第一反應是拒絕。
他不適合教弟子。
“你一直都想找個合適的關門弟子不是嗎，這個女孩雖然學歷不高，但是天賦極佳，儘管海洋生物方面涉及不多，但是隻要你肯教，她絕對會達到你無法想象的高度。最重要的是，她的家教和背景都很好，父親也是享受國家津貼的教授，絕對地愛國……”
正是最後一句話，說服了覃海洋。
覃海洋平靜地說起了自己帶教的那些學生，直到聽見他說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出國深造並且拿到綠卡就不再回國時，江時顏忽然間心疼起這個已經年過六十的老人了。
想來也是被傷透了心。
國內海洋生物的研究歷程不算長，待遇自然也不如國外的好，這或許也是留不住人的主要原因吧。
“覃教授，我想回去和父母商量一下。”
思索許久，江時顏開了口。
沒有直接拒絕，已經讓覃海洋感覺到很欣慰了。
他主攻海洋生物領域，對於陸地和空中的動物研究並不多，可江時顏掌握的卻是整個動物語言系統，她拒絕自己也並不稀奇。
就在這時，覃海洋的手機響了。
“你自己逛逛，我接個電話。”覃海洋轉身就離開了。
江時顏此刻正好站在一具玳瑁海龜的標本面前，龜殼上的花紋完全吸引了江時顏，要不是這裡不允許拍照，江時顏肯定會掏出手機連拍無數張。
隨後江時顏又看到了一株巨大的珊瑚，她仰頭都看不見珊瑚的頂端。
還有巨大的水母……
江時顏覺得這個實驗室可比海洋館好逛多了，全都是一些從來沒有見過的稀罕生物。
忽然間，她被一道擺放在玻璃櫃裡的石頭吸引了注意力。
石頭大約兩三米寬，中間像是橢圓形的餐盤，有肋狀型的凸面層。
當她看清楚這塊石頭的介紹後，直接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