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和小青相貌一般無二的姑娘突然走進來,張雲閒瞬間就感到內心裡升起一種巨大的喜悅,他知道這是因爲許宣靈體的緣故。
小青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張雲閒的大腦一時間有些短路。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卻看見那綠衣女子旁若無人地走到靈羽身前,以一種關切的口吻說道:“你今天出來的時間太久了,該回家了!”
那口氣,就彷佛是一個孝順的子女在規勸一個貪玩的老人。
靈羽看到她突然出現在這裡,臉上浮現出不太自然的微笑:“好……好……咱們這就回去!”
說完,就起身朝外走去,就連跟師簡說聲‘告辭’的這種基本禮貌,都似乎忘記了。
師簡也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給弄懵了:“哎……老羽……咱們話還沒說完呢!”
靈羽沒有答話,那綠衣姑娘轉身冷冷地看了師簡一眼:“他身體不太好,到了該休息的時候了!”
她的聲音很有誘惑力,容顏也極富妖豔色彩,只是眼神裡射出的幽幽冷光,就像擁有神奇的冰凍魔力一樣,讓人通體生寒。
她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告訴師簡,不要再想着從靈羽的口中,打聽到任何信息了。
至於靈羽身體不好?
張雲閒看的清清楚楚,這老小子的身板比一般的小夥子都還硬朗,哪有什麼問題!
眼看這兩人就要走出別墅的門口,張雲閒情急之下,大叫了一聲:“小青!”
那綠衣姑娘的背影突然停頓了一下。
但也僅僅就是連半秒都不到的一瞬而已,她沒有應聲,沒有回頭,就那麼冷冷地走了出去。
“你剛叫什麼‘小青’?”師簡看到這兩人消失在門外,有點奇怪地看着張雲閒問道。
剛纔那綠衣姑娘的停頓雖然動作十分細微,但張雲閒何其敏銳,已經完全將其的動作全部捕捉在自己的眼中。
他敢肯定,這個女子要麼就是小青,要麼就算不是,也跟小青有極爲親密的關聯。
聽到師簡的疑問,他沒有立即回答,反問了一句:“剛纔那個姑娘,是誰?”
“那個姑娘……應該是靈羽的義女,名字好像就是叫做‘綠衣’吧?說起來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她呢!”
“綠衣?養女?”張雲閒低聲重複了一遍。
“應該就是她!我早就聽說,老羽收了個義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前年他去仰韶回來之後發生的事情,聽說是他在山野之中,偶遇到了這位綠衣姑娘,當時她不知什麼緣故,處於昏迷狀態,老羽心腸好,揹着她足足走了八十多裡的山路,才找到最近的一家診所,將她救醒……”
“綠衣是她本來的名字?還是靈羽後來給她取的?”張雲閒關心的問。
師簡苦笑了一下,說道:“這點我就不得而知了!一直只聽說,老羽帶回來一個義女,雖然都在中原城裡呆着,但這兩年我們也很少走動,基本上沒怎麼聯繫過!”
張雲閒很相信自己的直覺,綠衣絕對不是這個姑娘的本來名字!小青纔是!
他相信小青看見自己的相貌,一定能認出自己的身份來,因爲他跟許宣本就是同一張面孔,許宣的記憶裡,有很多深刻的回憶,都跟小青息息相關。
小青應該也對許宣印象深刻纔對!
可是小青爲什麼不與自己相認呢?甚至明明聽到自己喊出她的名字仍然一副漠然無動於衷的樣子?
而且,看她出現的時機和舉止,明顯是不想讓靈羽向自己和師簡二人,透露出任何有關‘靈殤宗主’還有李濟的任何信息出來。
看靈羽對她的態度,明顯是既害怕,又有點溺愛的感覺,倒真有點像是老年父親對貼心小棉襖的那種感情。
師簡看張雲閒沉吟不語,問他:“你是不是也覺的這個綠衣很可疑?”
張雲閒沒有表態, 沉默不語。
他不想將‘可疑’這種明顯帶有貶義色彩的詞語,用在小青的身上,無論小青今天這番奇怪的表現究竟出於什麼動機,他都堅信,小青是絕不會站在自己的對立面的!
這種幾乎盲目的信任感,完全是來自他靈臺中許宣的那道靈體,帶給他的感受。
“師盟主,這個綠衣姑娘跟我有點淵源,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好!”張雲閒給了師簡一個‘安心’的眼神。
“哦?可是我剛纔看綠衣姑娘,怎麼對你……”
張雲閒擺擺手說道:“她自有她的道理!”
師簡見他似乎不願意多說,也並不追問,只是有點憂心地問:“李長老要復活靈殤宗主這件事,真的是非同小可,如果那位綠衣姑娘和靈羽他們,跟李長老串通一氣的話,恐怕我們阻止起來,還真有些麻煩!”
“師盟主的顧慮,我非常認同和理解,靈羽這條線索必須繼續跟進,我在想想別的辦法,看能不能儘快找到李濟!”
師簡聞言,認同地點點頭:“好!我已經叫皇甫和巧兒去通知其他的族人了,如果他們之中有人,得到任何關於李長老的消息,都會第一時間告訴我們的!”
皇甫小婧,還有師巧兒已經出去快一個小時了。
張雲閒想起師巧兒身上最近發生的變化,又對師簡說道:“巧兒,她和曉玫的靈魂,現在基本上已經完全契合了!”
“我感覺到了!”師簡欣慰地笑笑,“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得謝謝你,還有你的女朋友,讓我的巧兒可以再一次健健康康地出現在我的眼前。”
“可是,我發現巧兒她似乎有朝着雙重人格方向發展的跡象!”張雲閒回想着上次曉玫給他打電話的事情,有點擔心地說道。
將劉曉玫的靈體,裝進師巧兒的靈臺之中,這個高難度的手術,可是師簡一手完成的,如果說師巧兒康復後會出現什麼樣的異常行爲,那師簡應該是最具有前瞻性和話語權的。
聽到張雲閒說的這個問題,師簡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略微有些歉意地回答道:“不排除會出現這樣的後果!”
“這只是暫時的不良反應?還是以後長期都會如此?”張雲閒有些頭大地問,他一想到以後,每次自己正跟劉曉玫含情脈脈的時候,冷不丁就會被突然出現的師巧兒給攪和,就覺的自己的生活無比悲催。
“有可能只是現階段暫時性的。”師簡不太確定地說,“也有可能,是永久性的!”
張雲閒心想,你這說的,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師簡看出他有些鬱悶,赧赧地說:“或許,隨着巧兒她靈力修爲的精進,這種狀況會得到改善也說不定!”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沒有多少底氣。
張雲閒知道他現在怪罪師簡,一點意義都沒有,劉曉玫的靈魂已經跟師巧兒完全契合了,也就意味着她倆現在就是一個完整的整體,他不可能在把劉曉玫獨立剝離出來,唯一最具有可行性的辦法,就是自己要慢慢去適應這一點。
無論是師巧兒,還是劉曉玫,只要他自己沒有什麼分別心的話,相處起來也就不會有什麼尷尬可言了。
“但願如此吧,將巧兒留在我身邊,我知道你身爲她的父親,心裡肯定也是很捨不得的,不過你放心,我向你保證,絕不會讓巧兒受到一丁點的委屈!”
張雲閒的保證,反倒將師簡給惹笑了:“你能這麼說,我還是很欣慰的,不過,我這個女兒,我最是清楚,從小到大,從來就不是一個能吃得了虧得主兒,我只怕她給你招惹太多不必要得麻煩,至於她受委屈?這種可能性幾乎不可能有!”
張雲閒也跟着笑笑,知女莫若父,師簡還是比較厚道的,對自己女兒的評價,也算是蠻中肯,絲毫沒有偏袒和驕縱的意思。
同時,張雲閒也聽出來了,師簡對於巧兒繼續留在自己身邊,是一點反對的想法都沒有。
這其一,可能是由於當初他答應過劉曉玫,一旦師巧兒和她的靈體完全融合的話,就讓她重新回到張雲閒的身邊,絕不能妄加干涉。
其二就是,張雲閒‘天啓者’的獨特身份,對於靈徒遺族來說,的確太具有誘惑力,師巧兒只要留在他身邊一天,有朝一日天啓真正發生的時候,靈徒遺族得到的實惠,肯定不會太少。
做爲靈徒遺族長老之一,拯救種族脫離頻臨滅絕的命運,這份沉甸甸的使命和責任,始終就像一座大山一樣,一直壓在師簡他的心頭。
天啓者的出現,對於所有的遺族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機會。
師簡和陳紅英更是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相應的反應,從一開始,就將靈徒遺族自身的命運,和天啓者個人完全綁在了一起。
劉曉玫的靈體,對於師簡來說,絕對是一個意外之喜!
然而正是因爲這個驚喜,他們陰差陽錯地跟天啓者之間,建立起了師巧兒這個特殊的紐帶。
師簡既是一名父親,更是一名遺族的長老。
無論是爲了巧兒,還是靈徒遺族,他都覺的,跟天啓者站在同一條戰艦上,還是比較穩當的。
“晚上,你陪我一起去見見陳族長吧?”師簡想起陳紅英隔三岔五的囑託,說是想跟天啓者好好聊聊。
張雲閒點頭答應:“不過,在去之前,我得先出去辦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