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明 348 力量的對比 天天書吧
他可是知道,一旦結陣之後,就算是天下打仗最厲害的遼東建虜,當年也是敗在川浙兵的結陣之下。那奴酋連斬多名敗退下去的將領還攻不破,甚至都有被川浙兵活擒攻陣的將領。直到最後,調來了火炮才轟開了陣型而已。
想到這裡,孫顯祖看着面前的流賊,並沒有看到有火炮,心中便鬆了口氣。
府谷城頭上,明軍遊擊張大復伸手抹了下額頭的汗,慶幸地說道:“大帥陣型已成,這下好了!”
他剛看到援軍出現的時候,那亂哄哄的行軍隊伍讓他揪住了心。叫天軍可是騎軍,如此慌亂,怕是一個衝鋒,就能打敗援軍了。
而援軍被打敗,那府谷縣城,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守住。守不住府谷縣城,自己的腦袋也得搬家。
張大復心中的擔心,不自覺間額頭冒汗,直到此時他才顧得上擦一擦。
可是,他剛平復了點心情,就有不知趣的一名家丁提醒他道:“大人,叫天軍可是有重騎的,昨天打流賊可是不費吹灰之力。您看,就躲在輕騎的身後……”
張大復一聽,頓時臉色就沉了下來。他瞅見兩邊的手下剛因自己的一番話而放鬆的神情又緊張了起來。
“你他孃的長沒長眼睛,沒看到大帥把精銳家丁都排在前面,組成了專克騎兵的長槍陣麼?後面還有遠程武器支援,就算是重騎又怎麼樣?”
張大復幾乎是對那家丁吼了起來,衆目睽睽之下,又不能說其他,只好反駁道。
那家丁並沒明白他的意圖,還是有不同意見。以爲自家大人忘記了,連忙又提醒道:“可那重騎有能在馬上開火的三眼銃,只要他們在衝鋒的時候。隨便打死一些長槍兵,這陣型就……”
張大復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咆哮道:“你懂個屁,大帥手下精銳組成的長槍陣訓練有素,出現空缺不會補上麼?這些流賊想衝破大帥擺下的陣型,那是做夢,你以爲能和昨天的流賊一樣?”
吼完之後,見他還不服氣的樣子,張大復是後悔莫及了。平時這人有點小聰明,自己提拔他。對他也和藹悅色了點,眼下竟然仗着自己對他不錯,還敢當面賣弄他的眼光了。
“去,你給我再多去準備點金湯!”張大復一揮手,指着城內,用不容置疑的語氣怒吼道,把這惹人厭的家丁打發去煮糞了。
收拾了下心情,轉回身,指着遠處的援軍,努力平抑自己的怒氣道:“你們看。本將可以和你們打賭,光是叫天軍的一點點重騎,是不可能衝破大帥訓練有素的陣型。等他們打得正激烈的時候。我們再伺機而動。如能裡應外合,必能大敗叫天軍!”
確實,孫顯祖擺在陣前的,就是他和手下將領的家丁。因爲長期面對草原上的敵人,這長槍陣也是像模像樣,至少經過實踐,能對付草原上的蒙古人。
城頭上的明軍看着外面的情況,聽着遊擊大人的解說,心中有點同意他的說法。不過有一點他們也知道。長槍陣應該衝不破,但至少也會死很多長槍兵。雙方打到後來,怕是要兩敗俱傷。
他們是期盼着。可城外的俘虜卻有點擔心起來了。五千明邊軍,這可是常年打仗的精銳,遠不是王嘉胤那些手下所謂的精銳可比。眼下又站成了嚴密的陣型,一看就如同一塊鐵板,這叫天軍還能打贏麼?
俗話說關心則亂,特別是這個結果還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就更是擔心,更容易往壞處去想了。一股不安,忐忑的氣氛開始慢慢地在俘虜羣中瀰漫開來。
胡廣看到這支明軍已經擺好了捱打的陣型,便不再等待,手一揮,下令進攻。
頓時,一杆大旗在胡廣的身後豎起,迎風飄揚的旗幟上繡着“叫天軍”三個大字,很遠都能看清。
榆林總兵孫顯祖的身體晃了晃,差點沒掉下馬去。雖然他不認識那三個字,可缺胳膊少腿的字繡在帥旗上,天下只有一家所有,那就是曾以三百來騎擊潰五千前軍的叫天軍。
就算他根據種種跡象判斷,對面的賊軍首領是個傻子。可眼下一明白了對方是叫天軍,他就知道自己的判斷肯定是錯了。
孫顯祖汗毛倒豎,一股涼氣從尾椎骨升上腦袋。他忽然想明白了另外一種可能性,就是叫天軍首領有足夠的實力、足夠的把握打敗自己,從心底就沒把自己的軍隊放眼裡,他也可以等到自己結陣完成才攻擊。
可是,眼下明白這點已是來不及,結陣已成,要是亂動,只會敗得更快。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不止是他,這支明軍中還有不少人也認出了是叫天軍。想起叫天軍的戰例,一股緊張不安的氣氛頓時就在明軍中瀰漫了開來。
炮兵連連長孫雲軒見到帥旗豎起,頓時精神抖擻了起來,大聲喊着:“全體都有,陣地前移,起步走。”
作爲一名合格的炮兵連連長,對於距離的把握是最敏感的。對方遠程武器有什麼,射程是多少,自己的殺手鐗沒良心炮的最遠射程是多少,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隨着他的一聲令下,炮兵連的將士兩人一個沒良心炮擡起,邁着相同的步伐,隨着連長的口令往前走,就如同他們平時訓練一般。
不管是觀衆,還是正面的敵人,看到炮兵連的舉動都有點不解。這是幹啥子,什麼兵刃都不帶,光擡兩個大鐵桶想幹嘛?
“大人,這叫天軍是搞什麼鬼?”城頭上一名家丁吸取了之前那人的教訓,自己不發表意見,只是問遊擊張大複道。
可張大復又那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陰沉着臉盯着城外不說話。
而正面的明軍就覺得有點搞笑,這叫天軍玩什麼花樣,想去擡水麼?不少人爲此鬆了口氣,這叫天軍也不咋得麼!甚至有人的臉上還露出了一絲嘲諷。
但很快,他們的臉色就全變了。因爲他們看到,在那夥擡鐵桶人的身後,輕騎向兩側散開露出了最讓他們害怕、恐懼的重甲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