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生命,到底有多高的價值?
光影記錄裡有一句話,說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
也許這話在戰場上能最大最好的體現。
可是當一個人拋棄了國之大義,心中抱負,只在兒女情長前願意捨命只爲一人時,它的意義雖無法重於泰山,但卻可以讓一個女人徹底的輸掉自己所有的堅持。
只因爲,生命只有一次,特別是她這個軍醫,總在一個個生命前看着他們或挺過來,或就此而去。
此刻,秦芳的心徹底的軟化了。
那些所謂的原則,所謂的堅持,在這一瞬間,似乎都不值得再去提起。
她咬着脣,含着淚,繼續飛速而忙碌的爲他處理傷口,但此刻心中卻有了心的念頭。
他如此對我,我能爲他作些什麼呢?
就此分別固然是對的,但他這般對你,你又如何對他好?
我們既然已經沒有未來,我也會離開這個世界,那在我走之前,我是否可以幫他早一日奪取江山,去爭取一下陪他過兩年夫妻生活,然後借一場“病故”假死而去,也不枉他這般對我真心一片?
“別擔心我,我死不了的。”此時蒼蘊的話傳進了秦芳的耳中:“都是些皮外傷而已。”
“可是血流不止,你就會殞命。”秦芳聲音是硬的,偏偏眼淚滴落下來,落在了蒼蘊的身上。
蒼蘊的身子微微一抖,立刻擡手捧起了秦芳的臉:“你,這是心疼我了?”
秦芳吸了一下鼻子:“廢話。”
她不想掩飾什麼,畢竟,她就是心疼,就是在乎。
蒼蘊看着她,慢慢地把臉湊了過去,將脣落在她的眼角:“以後別哭了,你哭起來。一點都不好看。”
秦芳嘴角一抿,擡胳膊蹭了一下扭頭再去爲他繼續處理傷口,但口中已輕聲問到:“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什麼?”
“你打算怎麼奪下江山。”
蒼蘊聞言迅速地打量了一下蘇悅兒。隨即說到:“我不是剛剛告訴你了嗎?”
“你只說了,怎樣把西樑顛覆,並且等着吃那些兩敗俱傷的國家,可是伏山,北武都不是彈丸小國,你想要拿下他們並不容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這可是一個又一個的國,你運氣極好的吃下一個,其他的難免不會聯手起來對抗。到時東碩再是手中強盛,也怕是難以吃下他們的。”
秦芳很清楚這些,畢竟歷史上有太多這樣的對抗畫面,所以歷史上能夠做到大統一的也就那麼幾個朝代。
而這幾個朝代,無一不是兵馬強橫。且有歷史名將相佐。
“你說的對,所以我必須花費足夠大的心思,利用劍盟讓他們內裡一盤亂。”
秦芳聞言咬了下脣,低聲說到:“或許,我可以幫你。”
“什麼?”蒼蘊一愣,隨即笑了:“你一直在幫我啊!你看,我東碩的子民不都讓你救治下來了嗎?西樑想毒毀我的國都。結果卻反被我捉了時機,這可有你的功……”
“我可以讓東碩的戰力提升三成。”秦芳一臉正色的言語立時讓蒼蘊呆滯:“你,你說什麼?”
“我說,給我一年的時間,我可以讓整個東碩的戰力提升三成。”
三成,這是客氣的。
作爲一個未來的軍醫。她的光腦裡,可有很多高科技武器的圖紙與數據。
雖然這個時代的高科技還到不了做出的程度,但是隻要她願意,靠着3d打印技術,她也能給東碩造出幾個火箭炮來!
當然。她還沒這麼瘋狂。
因爲在一個冷兵器時代,熱武器的出現,會意味着時代顛覆,會讓更多的人傷亡,所以她還沒瘋狂到要立刻給出這樣的殺傷性武器來。
但是,她可以改良冷兵器,她可以縮短冷兵器的進步歷程,並且教會他們更多的戰術配合,並且製造一匹土雷,來提升東碩軍隊的威懾力。
而只要“兇”名遠播了,其實很多時候,都可以不戰而勝的。
畢竟當年的蒙古遠征都打到匈牙利和波蘭的地界去了,除了他們的兵力兇猛外,更多的是敵人對他們早已聞風喪膽沒了鬥志,而他們則是越戰越勇。
“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秦芳將最後一處包紮好後,便扯下了手套認真的看着他:“蒼蘊,你是真的想娶我爲妻,並且爲此願意揹負失信之罪嗎?”
蒼蘊看着秦芳認真而嚴肅的點了頭:“我願意。”
“那好,從這裡出去後,你帶我去見邢思思,我給她抽走毒剎的毒,你向你師父坦白和我生情之事,我們求得他們的原諒可好?”
“這不行!”蒼蘊立刻回絕:“我師父會殺了你的。”
“他殺不了我,我可以自保。”秦芳相信有小米傍身自己不會有危險,畢竟實在不行,她做一把手槍帶在身上總行的。
“不,你自保不了。”蒼蘊搖頭:“我都不是他的對手。”
秦芳聞言立時要言語自己可以如何,蒼蘊卻抓着她的手說到:“而且,我這個局已經布好,一切只等動手,如果我帶你出去向師父宣告,我所有的努力不但付之一炬,師父難免不會動怒之下翻過來助力西樑滅了我東碩!”
“我們不說出你的身份。”
“沒用的,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我是一個野心之人的根本之上,如果我宣告了,師父就會知道,我不是一個爲了江山可以什麼都不要的人,那麼,他必然會洞悉一切,那我軒轅家的夙願不但成功不了,東碩也將到了亡國之時。”
“那,我們就只能這樣嗎?”
“想要宣告,就必須兩件事已達成。”蒼蘊舉起了手指:“一,天下一統在我手,這樣劍盟想要興風作浪,也無法借力。二,你必須練成冰蠶訣,也就是生之力,只要你練成了,師父爲了給邢思思求得生存的解藥,也不會害你性命,那時,我們以藥和他換約,相信師父會看在邢思思的性命問題上,妥協。”
“解藥?”
“嗯,邢思思身體不好,現在全靠師父曾經的師門給的藥續命,但藥也只能撐她幾年時光罷了,要想活命,只有進山門的仙道里去取一枚大還丹,方能化解。”
“但這藥很難取?而且需要我們合作?”
“沒錯,走仙道機關重重不說,更有許多上古殘物,要想攻破,就得有一身強硬的功夫,等到我們解決所有的問題到達放大還丹的地方時,那裡會有冰火之陣,這就需要你我合力相助,才能破陣取得。”
“所以只要我練成了生之力,你師父就不會殺我?”
“是的,要知道,師父收了我和流雲爲徒,就是爲了練這套真經好爲思思拿解藥的。他把劍盟給我,爲山門斂財也是爲了換取給思思續命的藥。”蒼蘊說着輕嘆了一口氣:“他,是一個好父親,至少他爲了思思,什麼都可以不要,倒不像我的父皇母后,爲了江山,連兒子都舍了。”
秦芳聞言當即捏緊了蒼蘊的手:“過去的事,就別去想了,每個人的價值觀都不同,就好像,在我眼裡,江山沒什麼值得在意的,但你的眼裡,江山卻是必須奪取的一樣。”
“不奪,我不甘心。”蒼蘊咬了下牙:“我總是認爲江山是給雲峰奪的,可是在剛纔我採葉子的時候,我才發現,這江山何嘗不是爲我奪的?”
秦芳抿了下脣,沒有出聲。
“我吃了這麼多的苦,受了那麼多的罪,也做了那麼多的事,費了那些的心思,我,該得!”蒼蘊肯定地說着,眼眸裡全然已是王者臨天下的霸色。
“你這麼想得江山,那剛纔要是爲我死了,豈不是一場空?”秦芳看着他眉眼裡的那份熾熱,不由的脫口而出,蒼蘊當即卻是呵呵一笑:“當時要是死了,那就死了唄!可現在我沒死,我活着,那我總得爲自己去掙得這個江山!當然……”
蒼蘊說着額頭抵在了秦芳的額頭上:“我更想實現我對你許下的諾言,我要讓江山爲你鋪紅,我要讓你和我一起執掌着江山!”
秦芳閉上了眼,她嚥下了一口唾沫後,睜開眼推開了蒼蘊些許看着他認真地說道:“那你現在到底什麼打算?”
“你在東碩的皇宮裡等我,給我一年的時間就好。”
秦芳咬了咬脣:“好。”
“不過,你剛纔說你能提升東碩的兵力三成,是否可以告訴我辦法?”蒼蘊眼有期待的看着秦芳:“說真的,我希望能早一點拿下江山,早一點娶你……”
“辦法我說不了,但我可以做一些東西出來幫到你,可問題是,這些東西我需要原料支持,而且出去了以後,我要怎麼給你東西?”
“不用給我,你給雲峰九成。”蒼蘊說着衝她一笑:“我只要有機會也會以皇上的身份‘臨幸’你的。”
秦芳聞言白他一眼:“你不怕劍盟的人發現了?”
“我會確保不被發現時,再去找你!”
秦芳看着他終究是點了頭:“好,我等你。”
蒼蘊笑着將她立刻擁進懷中,並親吻着秦芳的脣,而秦芳在閉眼與他親吻時,內心卻不免想着:這樣也好。
與其就此分手離開,倒不如,我爲他做一些事,至少以後回想起來,心裡也不會那麼的虧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