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消瘦的人因爲這場重傷,更是瘦了幾分,沒有往日的半分光彩。
可這樣的林淙卻讓她心動,她喃喃說道:“林淙,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你對於我來說,無疑就是一樽鳩毒。可現在我心甘情願的飲鴆止渴。”
林淙一震,看着莫錦歡,他苦笑:“莫錦歡。不要因爲我爲你做的事,你就委屈你自己。我想要你,我自然會想法子得到,但是不稀罕你因爲內疚而走到我的身邊。”
莫錦歡伸手握緊了他的手:“看你很精明的樣子,偏偏這時候犯傻了。我怎麼可能會委屈我自己。”
她嘆了一口氣,“林淙,我對你已經心動了。你一定要我把話說的這麼明白嗎?”
“不是因爲內疚,只是因爲我的心中已經有了你。其他男人都不行。只有你。”
林淙眸中閃過一絲狂喜,莫錦歡低頭,一下下輕吻着他蒼白乾裂的脣瓣,“你說過,以後咱們有什麼話直接開誠佈公的說出來。我說了,只怕你不信。”
他怎麼會不信?雖然和莫錦歡相處不多,可他知道莫錦歡絕對不是那種會因爲內疚而委屈自己。
她的心中真的有他。
林淙不顧身後的傷勢,反手扣住莫錦歡,不再滿足莫錦歡小口小口的親吻,霸道的舌直接撬開了她的脣瓣,吸收着她口中的芳香。
莫錦歡嚶嚀一聲,想要推開他,可想到他背後的傷勢,終究是作罷,乖巧的任他親吻。
直到胸前的柔軟被一隻冰涼的手罩住,她臉色一紅,低聲道:“你現在傷勢未愈……別……”
林淙的鼻尖廝磨着她的,看着那張白皙清秀的臉此刻染上了動人的紅暈,那雙璀璨的大眼裡閃爍的情意是否對他?
他輕嘆一口氣,低聲道:“錦歡,你可知道我現在多想把你變成我的。”
有時候真想着把她隨時的關在自己身邊,不準讓任何人去看到她。
莫錦歡輕聲咳嗽一聲,看着林淙,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個兒有一天竟然會讓林淙這樣親吻她。
看着她脣邊淺淺的笑意,林淙心中激盪,再一次親吻了那張櫻脣。
“二哥……”房門被人一下子推開,看到房中的景象,林淮愣在原地。
他的身後跟着龍承澤,柳向晚,還有莫錦珍。
莫錦歡臉色漲紅,一臉狼狽,急忙將林淙的爪子從懷中拿了出來,她輕聲咳嗽了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淡淡道:“林淙已經醒了。不過他現在還很累,等他休息好了,有什麼事你們在和他說罷。”
她說完這話,頭也不敢回去看林淙:“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再看你。”
這一次真是太丟人了!
在被同樣的人捉姦在牀!
莫錦歡現在恨不得趕緊找一個地兒將自己藏起來,永遠都不要出現在他們面前。
說完那話,剛想着要走,可手腕被人握住,她冷聲道:“放開。”
林淙淡淡道:“要是走的話,你拖着我走算了。”
林淮受到林淙瞪過來的眼睛,乾笑道:“二哥,是不是我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你和小煞星的好事啊?”
他一臉打趣的對莫錦歡眨眼,莫錦歡臉色更紅,隨手拔下頭上的髮簪就朝林淮射了過去。
而林淮狼狽的閃開,大笑道:“哈哈。小煞星,你現在是不是叫做惱羞成怒啊?”
“林淮,夠了。”林淙咳嗽了一聲,聽到林淙的咳嗽,莫錦歡心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坐在牀邊,小心避開了林淙的傷口,讓他靠着她。
兩個人眼波流轉的淡淡情意,讓堵在門口的林淮倒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沒好氣的擦了擦鼻子,開口道:“二哥,你和小煞星的事就這麼定下來了?那替嫁的事怎麼辦?遲早有一天父皇會發現小煞星替嫁的事。”
一說到替嫁,莫錦歡看向林淙:“那一天,你說要把替嫁的事稟告給父皇。可父皇不一定會嚴懲秦夢冬。”
甚至有可能在倒打一耙,將替嫁的罪名全部都放在她的身上,說是她將珍兒打暈,貪戀東越的榮華富貴,嫁到東越。
東越皇帝對她極爲厭惡,難保會嚴懲她。
莫錦珍踏進房內,她看着兩個人親密的姿態,剪水雙眸中的哀怨極深,而莫錦歡和她一向心意相通,自然是察覺到她的視線。
“珍兒……”此刻她沒有心情在說替嫁的事,她心一沉,想到珍兒曾經對她說過,中意林淙。而她也信誓旦旦的對珍兒說過,她極爲厭惡林淙,無論怎麼樣都不會和林淙在一起。可是現在……
她臉上閃過一絲內疚。
莫錦珍環視房內的人,掃過林淙,最後視線落在莫錦歡的臉上,白如青蔥的小手緩緩比劃道:“錦歡,我喜歡王爺。將王爺讓給我。他本來就是我的,不是嗎?”
莫錦珍所“說”的話,房間內只有莫錦歡看的明白。
她一愣,林淙低聲道:“她在說什麼?”
莫錦歡沒有回答她,視線和莫錦珍的剪水雙眸交匯在一起,許久,她臉上的愧疚神色越來越深。
林淙面色一變,他知道莫錦歡和莫錦珍感情極好,他一下子想到了在花園中,被莫錦珍“非禮”的事,失去血色的臉此刻更是蒼白如紙,“我不准你將我讓給她。”
莫錦珍身子一顫,而林淮一向開朗的雙眸也染過一絲陰霾,冷冷的看着滿面淚痕的莫錦珍。
莫錦歡深吸一口氣,她緩緩比劃道:“珍兒,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可是,林淙不行。我愛他。”
她比劃的很快,帶着堅定。
莫錦珍臉色蒼白如紙,她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失去顏色的脣瓣在顫抖,她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可最終確實用手死死的捂住嘴巴,轉身跑了出去。
莫錦歡面色一變,也想跟着出去,可被林淙拉住。
林淮快速道:“小煞星,你放心。有我在。”
說罷,他追了出去。
龍承澤嘆了一口氣,舉步踏進房內,坐了下來,到了一杯冷茶,鳳眸放在手中的茶杯上。
柳向晚的臉色比莫錦珍好不到哪兒去。
纖瘦的身子不住的顫抖,她咬住脣瓣,黑幽幽的雙眸內有着大滴大滴的淚:“林淙,你愛上她了是不是?”
林淙看也沒看她,莫錦歡毒發那一晚,柳向晚差點害死她的事,他一直耿耿於懷。
龍承澤轉眸看向柳向晚,淡淡道:“柳大夫,表哥什麼事都不記得。自然也不記得和你過去的情分。這怨不得表哥。”
言下之意就是怪她趁虛而入了?
莫錦歡挑眉,剛想要說話,可手被人握住。
一臉蒼白的林淙開口道:“和錦歡無關。回到東越之後,本王會補償你。”
他的口氣很冷淡,柳向晚眸中的淚流的更多。
龍承澤嘆了一口氣,“柳大夫,以後表哥繼承東越的話,自然會立你做妃子。”
“除了錦歡,我誰都不要。”龍承澤的聲音剛落,林淙快速開口道,鳳眸看向柳向晚,自從柳向晚來到洛水之後,這是他第一次正視她。
шωш▲ttκan▲C 〇
“回到東越,我會向父皇爲你找一門合適的親事。我以後也不見得能繼承皇位,若是你想要做妃子的話,我會向父皇請旨,將你嫁給林鴻。”
在見到林潯之後,莫錦歡便將東越裡面的皇子都一一對他說過一次。
林鴻是東越皇帝的長子,手握重兵,才能出衆,也是極爲有可能繼承皇位的。
龍承澤看着柳向晚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表哥說的這話也實在太過傷人,他明明就知道柳向晚的心中只有他一個人,卻開口說要將她嫁給林鴻。
他嘆了一口氣,終究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的眸光望向林淙有些詭異,若是以後表哥恢復記憶,可是否會後悔曾經對柳向晚說過這樣的話?而表哥又是否真的能像計劃中的那樣能全身而退?
龍承澤的目光,林淙怎麼會注意不到。
他轉眸看向龍承澤,投給疑問的目光。
他總覺得龍承澤似乎是知道什麼,關於他失憶的事。他心思一動,想着改日定問問龍承澤。
林淙的傷勢終於緩緩的好了起來,雖然起色不大,但是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莫錦歡每日都陪在他的身邊,兩個人之間什麼話都說開,感情極好。
林淙終於能出屋了,莫錦歡扶着他在葡萄架下面休息,夏日晚風徐徐吹來,莫錦歡摸着林淙冰涼的手,擔心問道:“你冷不冷?”
說着便想要爲他去拿一個毯子。
林淙一把拉住她,讓她坐在榻上,他躺在她的大腿上,看着她含笑的眸。
她的眸子很深,近處看都能看到他蠟黃瘦弱的臉,他心中一動,將莫錦歡的手放在自己臉上,“錦歡,我現在是不是變醜了?”
莫錦歡看着他凹下去的臉,每晚她都會幫他擦身,骨頭觸手可摸,她心中一痛,認真的看着他:“嗯,是。比以前醜多了。”
林淙咳嗽出聲,“那你以後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莫錦歡低頭輕笑:“你以爲我只喜歡你這張臉嗎?”腦海中不由得想到模樣清豔的林淙,有些失神,林淙的外貌極爲出衆,素來有東越第一人之稱。
她喃喃說道:“我巴不得你變得更醜一點。這樣別的女人都不會看你一眼,我纔會安心。”
林淙一聽,撲哧笑出聲,鳳眸光暈流動,即便是臉色蠟黃,卻還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他有些誘惑的拉低莫錦歡的頭,微醺的嗓音讓人一聽不由得迷醉:“錦歡,我只是擔心,我變醜了,你以後不會再喜歡我。”
這一段日子的美好生活,都讓他有些不踏實。
總覺得似乎是在做夢一樣。否則一向對他不假辭色的莫錦歡怎麼會用這麼溫柔的目光看他。
若這真是美夢一場,那他情願這輩子都不要醒來。
他想要求的東西不多,只求莫錦歡這呆在他身邊一輩子。
莫錦歡眸中有着心疼,那雙絕豔鳳眸中流露出的擔心,她怎麼會不懂。有時候,她真的不明白,林淙一向心高氣傲,到底是看上她什麼地方了?
他的感情來的很急,似乎失憶之後,什麼都不用顧及,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好。
她不知道失憶之前的他是怎麼想她的。
她有些失神,想到了在長安所居住的小村子裡面,她曾失神的問過他:“你可會愛上我?”
他回答的很快,“不會,絕對不會。”
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奇怪的神色,他淡淡道:“我會一輩子記得你。”
那麼輕易說口的一輩子似乎是爲他失憶之後,激烈的感情埋下了一個伏筆。
“會。第一眼我看到你,便知道你是我想要的那個人。”林淙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才遲鈍的意識到,自己竟然無意識的將當日她問林淙的問題再一次問了一遍。
“什麼?”她迷茫的問道。
“第一眼看到你,我便知道你是我想要的那個人。”林淙再一次重複了一遍,鳳眸中情意流轉,幾乎攝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