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爲皇上這樣的一面只在她面前出現,所以她纔會讓自己繼續呆在這冰冷的皇宮中,冷眼看着那個曾經做出承諾的男人身邊出現更多的女人。
“霜兒,你別意味指責我。我不懂,你爲什麼會對秦孟冬的女兒這樣的好,甚至完全忘記淙兒的身體。你難道真的不恨秦孟冬嗎?”皇帝放棄了朕那個自稱,他現在在皇后面前不過只是一個尋常的男人。
“當年原本就是孟冬姐姐該來到這皇宮之中。是我搶了屬於她的一切。”皇后平靜說道,“當年她在離開東越之前已經有了身孕,她說若是她生了一個女兒,她要她的女兒必須嫁到東越。她說,她既然不能陪在她最愛的男人身邊,她要她的女兒成爲你兒子的妻子……”
皇帝截斷皇后的話冷笑道:“那女人就是一個瘋子。”他根本不在乎秦孟冬口中那個最愛的男人就是指的是他。
皇后微微推開了皇帝,她的眼神有些哀慼,更多的卻是冷,“你不在乎孟冬姐說的話,我必須要在乎。這是我欠她的。”
“你欠她什麼?她當初一把將馬上就要臨產的你推下階梯,造成你早產。如果不是她,我和你之間還會有更多的孩子!”
“那是我不小心摔下去的!這事你不要再提了!”皇后聲音有些尖利,她一把推開皇帝,轉過身背對着他,“我身子本來就不好,女兒的死跟她沒有關係,都怪我。我對錦歡那樣好,不只是因爲她是孟冬姐的女兒,如果咱們的女兒能活下來,她該是像錦歡這樣的漂亮,這樣的乖巧!”
“你不要老是在朕的面前提起那個該死的孩子!”近日皇后三番兩次的提起那個孩子,讓原本就爲那孩子心煩的皇帝一下子惱了。
那孩子是禍國星,她本就該死!
聽到皇上竟然這樣稱呼那個孩子,皇后猛然回頭,眼中懸着的淚一下子掉了出來,“你剛纔說什麼?你說我的孩子該死?她也是你的孩子,你爲什麼要這樣說!”
他變了,在孩子死後,他就變了!所以纔會有了那些女人的入宮,她不能生孩子,他的子嗣並不充盈,必須得有別的女人來給他生孩子。她忍了,可忍了這麼多年換來的卻是他的一句,那個該死的孩子!
皇帝剛一說完,立刻便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可處於一個帝王的高傲,他不可能對一個女人說什麼道歉的話。
“你給我走!你去找容妃去,去找別的女人去!”皇后坐了起來,厲聲說道。
她全身都在顫抖,秀美端莊的臉上都是一片蒼白。
“朕今晚就宿在鳳鸞宮。別忘了,你也是朕的女人,今夜你來侍寢。”第一次,皇帝收回了對她的溫柔,冷笑說道。
“你給我滾!”皇后平時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可性子確實外柔內剛。
今晚因爲皇后提起那個禍國星,讓一直對她呵護有加的皇帝沒有控制好脾氣,“這是你皇后該對朕說的話麼?朕今夜就是要你!”
高大的身軀壓在她的身上,這是第一次他這麼粗暴的對待她。
皇后死死的咬住了脣,無聲的哭泣,心思卻不由得想到那個早早死去的女兒。她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的女兒。
那個男人怎麼可以那麼殘忍,甚至連女兒的面都沒有讓她去見。
莫錦歡坐在瑞王的牀邊,皺眉看着昏迷的瑞王,想到了今日和皇后的交談,還有皇帝下的那奇怪的旨意。
她彎下腰肢,小臉蛋幾乎對着林淙的,她低聲說道:“廢柴,我知道你的心中還有着那女扮男裝的太醫,可那不重要。只要你的身邊以後必須有我一個人。”
她想了想,她不可能在東越呆一輩子,“即便是我離開了東越,你也不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這麼說了,她心中才痛快多了。
而此時,林淙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眼睛,“你剛纔在本王的耳邊嘮叨什麼呢?”
莫錦歡眸子眯成兩道弧線,笑笑的比劃道:“廢柴,你父皇可下了一道聖旨,如果我三個月內還沒有給你生出娃的話,你可就成爲庶民嘍。”
“父皇怎麼可能會下這麼一道荒唐的聖旨?三個月生出娃娃?本王和你去偷人家的娃娃還成!”林淙雖然虛弱,可還不至於虛弱到連翻白眼都不能。
這女人根本就是一個小白癡,到現在還想着三個月生出一個娃來。
“難道說父皇下旨,如果你三個月內還沒有懷孕的話,你被廢掉?”他做出合理的猜測。
莫錦歡歪頭,似乎皇帝是這麼說的,她又打量着躺着的廢柴,難道是因爲生病了,這廢柴的腦袋一下子就靈光起來了?要不,他怎麼會猜的這麼準?
“好像是這麼說的。不過,我若是沒有懷孕的話,你瑞王的身份也會被剝去。”她補充道。
林淙臉色不變,他半坐起身,“父皇是故意這樣說的。他不會輕易這樣做。”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冷笑了一下。
看着那鳳眸中薄薄的冷意,莫錦歡不去猜測這廢柴到底是在冷笑什麼,她繼續比劃道:“看來你的意思是樂見我三個月後被廢掉王妃身份?我告訴你,即便我不是你的王妃,只要我在東越的一天,你也不準跟那個柳向晚在一起。否則,我保證那個柳向晚活不了!”
聽出那口中濃濃的威脅和霸道,林淙鳳眸一暗,“你厭惡本王,那何必又管本王身邊有沒有別的女人?”
“我厭惡你不假。可你既然娶了我,那你便是我的東西。我是絕對不會讓別人染指我的東西!”莫錦歡冷笑,白嫩嫩的手指比劃着,璀璨眸子裡面有着不容置喙的殺氣。
皇后這兩日同樣大病,林淙的身體恢復些許,她便下令讓林淙帶着莫錦歡回到王府。
瑞王府大廳莫錦歡剛一坐下,王府管家劉伯便進來,輕聲道:“公主,半月前,沐丞相回洛水的時候來到王府一次,說王嬤嬤年紀大了,不便留在東越照顧公主,他便將王嬤嬤帶走,留下了沐風,沐雲兄妹,說是他們兄妹兩個人在洛水一直都是照顧公主的。”
說着便讓一直侯在門外的沐風沐雲進到大廳中。
“奴才給公主請安。”沐風沐雲立刻跪下。
莫錦歡微笑點了點頭,讓這兩人起來,看向林淙,比劃道:“王爺,這兩人從小照顧我,他們兩個人留下來可好?”
大病初癒的林淙臉上依舊帶着一絲病容,他看也不看,懶懶的撫弄着手上漆黑的扳指,淡淡道:“不過多了兩個人吃飯而已。公主做主便是了。”說完這句話,他起身回房。
莫錦歡看向沐風沐雲,脣瓣彎起,只是那雙眸中一點笑意都沒有,她緩緩比劃道:“你們和我多日不見,我還是挺想念你們。來跟我到房中敘敘舊吧。”
說完,她站起身來往前走去,而身後的沐風沐雲交換一眼,跟隨在她身後。
回到房中,林淙並不在,那更好。沐風進房後,立刻便將房門給關上了。
“沐卿沉這是不放心我,特意派你們兩個人來監視我麼!”剛一進房中,莫錦歡難以掩飾臉上的怒氣,伸手便揮去桌上的茶具。
沐風看了一眼,“丞相併無此意。丞相只是派屬下來協助公主……”
“大哥,公主既然已經猜出了丞相的意思,你又何必來欺騙公主呢。”沐雲俏麗的臉上收起在房外對莫錦歡的尊敬,冷笑道。
這對兄妹一直跟隨在沐卿沉左右。
莫錦歡眯眸,掌風掃向沐雲,沐雲狼狽的跪倒在地上,她想要反抗,可一時間連站起來都不能。
“記住,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你剛纔說話該是一個奴才應該有的樣子麼。”莫錦歡負手身後,冷冷說道。這一次,她並沒有使用啞語。那微微壓低得童音帶着上位者的高傲,讓人不由得臣服。
沐雲一直都看她不順眼,在洛水便罷了,當時她還跟在沐卿沉身邊,看在沐卿沉的面子上,她不跟沐雲計較。
可現在沐卿沉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p,她爲什麼還有給沐卿沉留這個面子。
她看不順眼的人,她便是要打,要揍。
“你真以爲自己是什麼尊貴的公主麼!如果不是因爲丞相的話,你比最低賤的奴才還不如!”沐雲惡狠狠的說道,在莫錦歡發怒之前,沐風跪下,同時伸手點了沐雲的啞穴,恭謹道:“還請公主莫要跟阿雲計較,阿雲不懂事,是我沒有教好。”
“她的確是不懂事,仗着年紀比我大,就愛欺負我。”莫錦歡輕哼一聲,沐風倒是一直對她不錯,她也不好將怒氣發泄在沐風身上。
沐風聽到莫錦歡的抱怨,不禁莞爾,他輕聲說道:“公主,丞相留下我們的目的來協助公主,公主性子桀驁,丞相也是怕公主會露出什麼破綻。”
沐卿沉還真是瞭解她,不過他的擔心晚了了,她現在不只是露出破綻,林淙早就知道她是假的了。
“丞相臨走之時,讓屬下提醒公主,即便是瑞王在惹公主不悅,公主也不能傷害瑞王。等到公主完成丞相吩咐的事之後,丞相會親自來東越帶公主離開。”
瞧,沐卿沉多瞭解她,就擔心她衝動之下,會廢了林淙那根廢柴。
莫錦歡滿臉的諷刺,“好了,不要再說了。你和沐雲隨意在王府內謀一個差事去。沒有我的吩咐,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
這對兄妹的一次次出現,就不斷的提醒她,她現在就是沐卿沉手中的一枚棋。
“這恐怕辦不到……”沐風臉上出現一絲爲難,丞相臨走的時候,吩咐道要好好保護公主,監視公主和瑞王的一舉一動。
“我奉勸你們兄妹,最好想法子做到。別老是動不動在我眼前亂晃。我脾氣不好。”莫錦歡笑的極爲動人。
看着那笑顏如花的絕美臉龐,沐風都能想象到若是莫錦歡拿掉這張*的話,那眼角下的淚痣此刻必定是鮮豔動人。
他心中一寒,開口說道:“是,若是沒有公主吩咐,屬下是絕對不會在公主面前亂晃,丞相離開東越的時候下了命令,在這個月,您必須對東越皇后下毒。否則的話,下個月的蝕骨丹解藥不會如期交到您的手中。”
“在我殺了你們之前,立刻滾出去!”莫錦歡臉上笑容僵住,轉過身一腳將那凳子踢翻,“滾!”她再次喝道!
房內一片混亂,莫錦歡站立在窗邊,她不懂爲什麼沐卿沉還有秦孟冬一定要逼她對皇后下毒?如果真的想要皇后的命,直接命她殺了皇后便是,可爲什麼不這麼做?
在洛水,秦孟冬一直都厭惡於她,父皇花心風流,喝醉了寵幸婢女的事時有發生,在這種情況之下出生的小公主,小皇子也不在少數,爲什麼秦孟冬這麼針對她?既然討厭她,可又爲什麼派她嫁到東越來呢?